女子肤如凝脂,眉若新月,鼻似玉葱,嘴如樱红。双眸紧闭,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
身着一袭淡粉色长裙,青丝如瀑,柔顺的散落在背后。
只不过,女子身影若隐若现,好像风一吹就会散。
凰久儿看着已经虚化的分身,松了口气。
还好,回来的够快。
玉手一抬,虚化的分身便化成一缕流光回到她身体里。
走到不远处的亭台里坐下,取下头上的毡帽,双手托着下巴。
就在这时,一道虚影出现在凰久儿面前。虚影由虚为实,慢慢的凝聚成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
明明一副少年模样,却有一头如雪的白发,庸懒的披在身后。一袭黑衣,一头白发,再配上那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形成了一种别样极致的美。
亦正亦邪,如魔似仙。
凰久儿看见彦辰立马拉着他坐下,“辰叔叔,你来啦。”
“嗯。”彦辰语气平淡毫无波澜,但是眼神却充满了宠溺。
手一扬,玉石桌上就出现一套茶盏茶具。
袅袅雾气自茶壶口缓缓升起,清幽的茶香顿时四溢飘散。
彦辰慢条斯理的替二人斟茶,握壶的手骨节分明,白瓷如玉。
薄唇轻启:“久儿,可是喝酒了?”
凰久儿疑惑:“没有啊。”
“那为何身上有酒味?”
凰久儿抬起手臂,仔细的左右闻了闻。
没有啊。
想起今日遇到的那个醉酒男子,心里暗自嘀咕:难道是那个男子身上的?辰叔叔这鼻子难道是属狗的,能嗅得那么远?
“不是我身上的。”
彦辰轻睨她一眼,扬着眉,慢悠悠的问:“前几日,你顺了我的酒,就是送给他了?”
“咳咳!”凰久儿呼吸一顿,嘴里的茶水差点被她喷了出来。
彦辰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凰久儿连连摆手。
待止了咳,捧起茶盏,隔着朦胧雾气,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彦辰。
“其实我就是看辰叔叔这么好酒,有点儿好奇。我可是没有偷喝,”手一扬,酒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桌子上。“你看,我没有动过,完完整整的。”
“嗯”彦辰微微额首,似乎相信了她。
抬手拍了拍她的头,“乖,小孩子不能喝酒。”
收手的同时,还不忘捏了个决,将桌上的酒收走了。
“辰叔叔,你来找我,不会就是来拿酒的吧?”
彦辰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望向远处,眸光幽黑深远,似回忆似思考。
许久才抿了抿唇说道:“久儿如今可以出去了,要切记自己的身份……”
人神有别,切不可对人族的人动了感情。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久儿毕竟还小,可以后再说。
凰久儿笑眯眯的点头,“我知道,辰叔叔,我可是时刻都提醒着自己。”
……
墨君羽忙碌了一天,到了暮日西沉才风尘仆仆的回到墨府。
下了马车,似是想起什么。眸子微沉,冷着声说:“把那个男人带过来。”
墨林:“…”
男人?什么男人?
公子,你思维跳的太快,恕我跟不上啊!
可是,
他家公子就这么轻飘飘的睨着他,眸色未明。
可他总感觉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要是敢问是哪个男人,就将你的嘴巴缝起来,以后永远都不必再说话了。
墨林硬着头皮应下来,脑袋好像装了个小马达,飞速运转。
终于让他隐隐的猜出,今日公子应该是瞧着了。
然,墨林怎么想,墨君羽不会去管,吩咐好他就径自进了墨府。
进到墨府就有下人来传话:“公子,家主让您回府后去书房找他。”
“知道了。”声音清冷,眉宇之间似有些疲惫之意。调转脚步,正欲往书房而去。wWW.ΧìǔΜЬ.CǒΜ
“公子。”传话的下人,又叫住他。
墨君羽侧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眼神溢出些冷意,可是嘴角却又勾起一丝弧度,让人瞧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
“家主说此事不急,公子可晚点再去寻他。”下人微躬着腰,等墨君羽走了,才敢抬手用衣袖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刚才是他的错觉对吧,公子是笑着的对吧,笑着的公子是温和的对吧,不是冷的让人害怕的对吧。
墨君羽有点儿小洁癖,墨家主也自是知道,故特意叫下人传了此话。
回了青兰院,洗漱一番,又换了套干净衣裳才去找墨家主。
走过的路,都带起一阵风,浮了墨府里盛开的繁花。
出了青兰院,经过一处假山林立的小园子,又走过一条游廊,七拐八弯的才到了墨家书房。
门房外的下人替墨君羽打开房门:“公子,家主一直在书房等您。”
又大声向里面通报,“家主,公子到了。”
家主可是交待过,公子到了直接让他进去。
墨君羽进了书房,看见自己的父亲墨白正在看书,行了个礼,叫道:“父亲。”
墨白放下书,起身笑道说:“羽儿回来了,来来,跟父亲手谈一局如何?”一边走一边招呼墨君羽去旁边的棋桌坐下,迫不及待的拿出黑色棋子先下了起来。
茶桌一旁泡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茶,墨君羽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问道:“父亲,可想好怎么下了?”
墨家主头也不抬,只一门心思地盯着棋桌上的棋子,“别急嘛,就要想好了。”随后又小声嘀咕:“这到底下哪好?这?不对不对。这?不行不行。”拿着棋子左右摇摆不定。
墨君羽微微笑着,也不再催促,只静静地等候。
墨家主很喜欢看书下棋,墨君羽从小耳熟目染的也延成了自己父亲的习性,再因墨君羽聪明,学什么都快,棋艺之道很快便青出于蓝胜于蓝,高过其父亲。父子俩人得空便品茶对弈。
墨家主这几年闲下来之后就每天看看书,喝喝茶,下下棋,偶尔也陪着自己的夫人养养花,日子倒也轻松惬意。身子也逐渐硬朗,不像早两年病恹恹的,与药为伍。
“哎呀,不下了,不下了,肚子饿的咕咕叫,脑袋都不灵光。”随后又向着门外喊到:“墨灿,你去看看晚膳备好了没?”
墨君羽无奈又好笑,父亲每每下不过便撒泼赖皮,哪里还有当年叱咤商界的大佬风范。
墨白喝了一口茶,端正了态度,严肃的说着:“羽儿,今天道坤派的西山道人来府上了。
墨君羽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敲着桌子,淡淡的说:“他来做什么?”
“西山道人替你师傅送了一封信来。”
“哦?”眉眼微挑,饶有兴致的问:“信上可有说什么?”
墨白起身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跟着过来的墨君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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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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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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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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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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