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阆权磨拳霍霍,早已迫不及待要上去。他在明若楠名字下画了杠后,邀功似的望向恩公。明若楠只淡淡回了个微笑,他便心都快飞起来了,险些直接蹦下台。
紧接着上来的几位少女,不知是不是明若楠的错觉,似乎在投票之时,皆顺道瞪了自己一眼,且在梁小柔名下画票时,那力道之狠,恨不得将这杠直接刻入木板中。
元宁见此,忙凑过来,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我早跟你说了,他们都是奔着武状元来的!”
“不是,奔着武状元,那就给我投票,讨好我呗?我在肖阆权那儿说话还是有点儿分量的!”
“就是太有分量了!”元宁咂舌,望着明若楠,觉得这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因这些个将明若楠视作眼中钉的女子们,她的票又落后了一大截。好歹李太傅一家良心发现,知道自己是为元宁出战,所以纷纷将票投来。
不过令明若楠和在场众人惊诧的是,梁太师除梁小柔外唯一带来的家人——梁玉知,竟兴高采烈地在明若楠名字下画了一杠。然后还背着手十分高傲地走下了台,似乎对自己的这一作为相当满意。xǐυmь.℃òm
众人小声议论,嘴里都没吐出什么好听的话。
“早听闻这梁家小公子不懂事,今日一见,果然是比他表姐差远了!”
“可不是么,毕竟不是真的姓梁……”
这话皆落入了明若楠耳朵里,她心内十分不解,怎么审美正常,投票公正,在他们口中就是不懂事了?他看着梁玉知骄傲的模样,总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这张脸,只是细想又找不出头绪。
她还没纳闷完,就见梁太师竟然也在自己名字下画了一杠。
明若楠微微张着嘴,惊诧不已。在场众人也有不少惊呼出声,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齐王还不识相地问了句:“梁太师,您是不是看错了?”
梁太师笑着捋了捋胡子,直接转身下台,只剩下众人在迷茫半晌后,得出个“避嫌”的结论。
梁小柔将衣角都攥皱了,望着自己祖父,心内愤怒又委屈,不知为何亲人也要同自己做对!
齐王一家与元靖,也毫无悬念地站了明若楠。如此一来,票数再次追平,还没投票的,只剩下贤王元泩一人。
梁小柔看着走上台之人冲她露出个微笑,娇羞地低下头去,攥着帕子,心内胜券在握。
四周甚至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恭喜梁小柔。
还有不少人开始闲聊,根本懒得看走上台的元泩,因这结果实在没什么悬念,还不如趁这功夫,多喝些宫里的佳酿。
“这明若楠真是不自量力,竟敢跟小柔比,也不照照镜子看看。”
明若楠耳朵实在太好,听见这话心里也呵呵:你怎么不扒开脑子看看,自己是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就是啊,她也不嫌丢人!”
明若楠虽不在意成绩,但也懒得听这些膈应人的话,她见台上的元泩已经拿起笔,便起身甩了甩袍袖准备离开。
“七姐,我尽力了。回头干脆让我姐写副字送你算了,抢这劳什子彩头作甚。”
她说着便要走,被元宁拦住,勾着嘴角笑得极其古怪:“别着急啊,怎么着还不一定呢。”
明若楠皱眉不解:“人家的相公,有什么不一定的?”
她话刚说完,竟听见自家相公冷冷哼了声,紧接着四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
她纳闷转头,看向刚刚收笔的元泩朝自己挑了挑眉,差点儿一个踉跄直接栽地上。
梁小柔挣断了手中的丝帕,望着明若楠的那双眼,恨不得直接将她就地火化。
明若楠此刻实在不敢看梁小柔,心知她定然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她忙坐下扯着元宁的胳膊嗔怒道:“你们这些个兄弟姐们,想要字画直接朝你们父皇说去!何苦各个拿我当靶子?”
元宁但笑不语,撞了撞自己弟弟:“诶,下午来时候不还勾肩搭背一句一个三哥么,这会儿你哼个什么劲儿?”
明若楠歪头望着这姐弟一脸茫然,丝毫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余光却瞥见不少人已经跑去安慰梁小柔了。
“小柔,王爷也是为了避嫌,你别往心里去,这比试不作数的。”
“我自然知道,我都明白的。”她强扯着嘴角,努力保持自己脸上的笑容,可心里却愤恨到了极致,不仅是因明若楠赢了自己,更因她最爱的那个男人的那一票。
明若楠此刻听着他们的对话十分无奈,心道这些人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
晚宴便在这么个啼笑皆非的情境下收了场。有人欢喜有人忧,元宁欢喜地抱着淮云序恨不得直接亲明若楠一口。而明若楠想起今晚竖了一堆的敌,竟然只是为了这副破字,便一阵阵火大,想将元宁就地正法。
只是他们此刻并不知晓,这当选“大宣第一美”的明若楠很快便要声名远播,传遍天下了。
“啪”
姜苑宫内,元泩捂着脸跪在地上,低着头半晌没答话。
“本宫之前就告诫过你,让你离那明若楠远些!”
“母妃的话,儿臣谨记,未曾越雷池半步。”
“谨记?”庄贵妃望着元泩,眼神微微暗下,“呵,好一个谨记。”
她徐徐起身,走到元泩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神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拿藤条来。”
“娘娘……”
边上的嬷嬷于心不忍,本想劝阻,可庄贵妃却厉声喝道:“愣着作何?去取藤条!”
元泩将外袍脱下,多年来,他早已形成本能。一开始,他还会反抗,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常年累月,他早已意识到任何解释在母妃这里都是多余的借口。母妃只在乎结果,并不在乎这个过程中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究竟委不委屈,她根本不在乎。
元泩低着头,僵硬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将牙根咬紧,攥着拳头,甚至连眉头都不再皱一分。
“这是因你今日投票给明若楠!”
藤条打在脊背,立刻一片赤红,边上的嬷嬷不忍再看,忙别过头去,心跟着“噼啪”声,一阵阵揪得疼。
“这是因你没亲手杀了申友亮!”
“这是因……”
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变成鞭笞,打在身上,却不如元泩心里疼。
庄贵妃此时的癫狂模样,哪儿还有丁点儿平日里慈祥和善的姿态。
她打累了,将藤条朝地上一扔,歇息片刻,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元泩,后背上鲜血淋漓,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片刻后,她竟掩着面跪在地上痛苦失声,同刚才的癫狂模样,判若两人。
“对不起泩儿,母妃不是故意的。答应母妃,不要再跟那个明若楠扯上关系了好嘛?你哥便是栽在了女人手里,你万万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庄贵妃将元泩揽在怀里,心痛地大声哭嚎。
元泩贪恋这一份温暖,可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将那声“好”说出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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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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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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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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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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