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落地,刚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见着明若楠一跃来到自己面前,将枪一横道:“来,步枪。”
陈云刚从马上摔下,全身似散架了般,此刻还没顾上揉,便又要再次出战。几招来去,明若楠轻轻松松用长枪将他的铠甲挑落在地。
明若楠将枪一竖,皱眉喊了声:“陈云科一,丙三!”
待考的人皆是唏嘘,这才一盏茶的时间,便考完了一人的马步枪?考得快也就算了,这陈云几乎是毫无还手招架之力,若是自己上场,岂不是会被拆了?
陈云悻悻离场,自己好歹也是襄垣守备参军的儿子,从小在军中耳濡目染,竟然输得如此惨淡,实在丢人。
谁知第二人上去后,他突然发现此人虽然多对了几招,但明若楠却摇了摇头,喊了声:“丁二。”
众人皆是纳闷:这评判是如何算的?怎多接了几招的反倒是丁?
纳闷的大都是文臣,四周观战的中郎、参军们看着这一幕,却皆是拍着腿叫好。
“不愧是周老将军亲自教导的!这小子比起刚才那个,差太多了!守卫漏洞百出,攻击又无力,几次那么明显的破绽在他面前,都看不出!”
更有人叹气道:“这届武举人……水平怎如此不堪……”
“哎,兴文废武,我大宣已不重武咯……”
“嘘,曹中郎慎言。”
众人正说着,便见又一人出列,策马朝明若楠冲去。这人似乎十分兴奋,脸上始终挂着笑,整个人侧挂在马上,朝明若楠腿侧攻去,出手既快又稳。
明评判考了七八人,终于见着个像那么回事的,嘴角也不禁扬起。
此刻元靖看着明若楠和演武场上之人对战,情不自禁在心内感慨,纵使自己武艺在她之上,但这马枪耍得,可是远远赶不上自家夫人,甚至连对面的考生,都不如。
只见这考生攻左不成,便以马为中心,直接转到了右侧,再出枪。
几招对下来,明评判相当满意,直接从马上跃下,笑道:“来,步枪。”
众人见评判竟然笑了,心内也对这位考生的成绩有了猜测。
明若楠故意漏了几次破绽,此人竟都一一看破。几招过后,她将此人的枪挑落,兴奋地高喊声:“甲一!”
之后还有十多人,听着这成绩,皆是震惊,刚才都是丙丁,这人竟然是甲,还是甲一!
观战的将军们也是望着此人眼中冒出精光,纷纷希望能将他收入麾下,必是一员猛将。
“多谢明少主赐教!”这人捡起长枪恭敬地行了个礼,看着明若楠的双眼中,不自禁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明若楠被这眼神看得诧异,这是第九位考生,却是第一个没喊王妃的。
“你叫?”
“肖阆权!”他高声喊出自己的名字,期待着看着明若楠。
却见明少主只是点点头,朝他道:“肖阆权,我记下了,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肖阆权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落,但最终还是坚定地点点头,抱拳喊道:“定不会让您失望!”
主考元泩眉毛挑起,看着这肖阆权觉得似乎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看台上的元靖远远望着这肖阆权,突然嗅出了些危险的味道,但却一时又找不出源头,这危险之感从何而来。
只考了一个多时辰,明评判便将科目一的二十人全部考完了。
元泩听罢成绩的汇总,朝着诸位将军问道:“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摇头,只是心内不免叹气,二十人,竟只有一个甲等,三个乙等,这武举,当真是没落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武帝看着台下,也似若有所思,朝李太傅道:“此次武举状元,直接封三品,入枢密院,榜眼探花,封从三品,准殿内议事。”
众人闻言皆是心内震动,这旨意,明摆着是要给武将抬一级,武状元直接入枢密院,这可是抢破头的位置,众人都巴巴望着,此刻再将武状元替换成自己人已然来不及。
他们之前并不重视武举,所以也压根没朝此处想,现在只能期盼到时得一甲的都是好像与的人,争取早日拉到自己阵营中来。
将军们听见这消息犹如吃了定心丸,更加期待下午的拳搏测试。
从未有考官,一天内连着考校两门,更别提还是亲自上阵了。
这拳搏考校,明若楠采取的是同上午一致的评判标准,一是看其攻,二是看其守。
上午有位成绩丁三的,下午直接步履轻浮,一看便是学了没多久便来考试了,明若楠有些好奇地朝趴在地上的这人问道:“我说你是怎么混到殿试的?”
这人趴在地上,门牙险些磕断,委屈极了,他就是因为背书背不好才来考武举的,谁知竟也被修理这么惨。
边上记录的主簿朝明若楠解释道:“武举是擂台制,听说跟他对擂的那位,前夜拉了一夜肚子。第二位对擂的在上一次对战中断了手……”
明若楠恍然大悟,看着委屈巴巴的这人,笑道:“原来是运气好。金离乙三!”
“他?乙等?”有人质疑明若楠公布的成绩。
明若楠倒不恼,笑着朝大家解释:“这你就不懂了,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他这运气好,便会占尽天时,岂不该乙等?”
众人哑口无言,却又觉得似乎好像有点道理。
令明若楠惊喜的是,上午甲一的那位肖阆权,下午竟然也拿到了乙一的成绩。
“多谢明少主赐教,在下不善赤手,后两门科目一定再拿下甲等!”
明若楠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这小子,觉得此人倒是有点儿意思。
“好,等你。”
她看了眼日晷,竞才申时,于是伸了个懒腰朝着看台问道:“要不把兵刃也考了?”
看台上的众人先是集体一僵,紧接着齐刷刷摆手:“看不动了,改日,改日。”
武举人们,皆是松了口气,他们是正经打不动了……
元泩笑着朝明若楠走来:“你快放了他们吧!好歹也让他们回去擦些跌打药膏再来啊。”
明若楠一回头见着考生们委屈的表情,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
她失望地将铠甲解下,道:“明日考校兵刃,就一项,不如晚些?”
元泩点头:“那便巳时二刻开始,一个时辰也该够了。”
两人达成共识,明若楠便转身离开,肖阆权帮着金理将错位的骨头掰了回来,眼睛始终在明若楠身上打转,看着她离开,眼中既兴奋,又失落,只能期待明日的考试,早些到来。
看台上的武帝,嘴角有些抽搐,刚元泩与明若楠一合计便将考试时间改了,问都没问他这位主考同不同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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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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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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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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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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