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斜眼瞟了眼林茨:“不过才几个时辰,你这态度倒是转的快。”
“那能一样么,这明姑娘长得貌若天仙,却武功高强,还没小姐脾气,当真是个妙人!”
“哦,那烦请明姑娘的崇拜者告诉下我,‘其貌不扬’四个字的由来?”
半盏茶后,林重跪在地上,头上顶了碗水。
“殿下,我真的写的是其貌不详!我在西南打听了好几日,人人提到明若楠的外貌都支支吾吾的,压根连个描摹的小相都没。”
林茨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殿下,按理说西南人人都知道寒冰派少主的各种花边,听闻她成日在西南郡转悠,不该没人知道她的长相啊。”
“自然是有人让他们闭了嘴。”
“有人?”
“估摸着是某些不想嫁人的人。”
元靖看了看地上跪的林重:“你跪够一炷香再起来。”
林重委屈巴巴,瞪了眼欢儿和林茨,二人同步望天。
今晚的各家王府宫苑都不太平,人人讨论着今晚的主角,行刺这么大的事儿,竟然全被抛在了脑后。
“没成想这明若楠竟如此绝色,当真是便宜了老八!”康王冷笑着搂过身边的美人,“这么漂亮的女子即使不能生养,放在身边也好啊。”
“王爷,那明若楠哪有奴家听话呀。”
“哈哈哈,自然,自然。”康王搂着美人,脑子里却始终对明若楠揭下面纱那一幕念念不忘。
瑞王府,元霸看着一群谋士,气不打一处来,挨个给了他们一人一脚:“早知这么漂亮,何必让老八捡了便宜!”
“王爷,那明若楠当真貌美无双?”有谋士不信。
“本王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比那怜香楼的素芊姑娘还漂亮!”
有谋士叹气:“可惜了,本想着她铁定不讨陛下喜欢,没成想今晚竟立此大功。”
贤王府,元泩喂着鸽子,嘴角始终挂着笑容:“有趣,实在有趣。”
“王爷今夜可是有什么喜事?”
“只是进宫见了些趣事而已。”
小厮托着装米的盘子有些不解:“今日不是那女魔头的订婚礼?”
“哈哈哈,女魔头,好一个女魔头,当真是回眸一笑可倾城,几人还能记得她究竟品端德行如何?”元泩大笑着摇摇头,“老八接下来,可有的愁咯。”
“殿下的意思是?”
“这明若楠今日立了功,且竟有如此绝色之姿,怕是会招得不少人眼红,我那傻弟弟如何应付的过来。”
而此时此刻的别院里,被众人议论的明若楠,却正大快朵颐,掏出袖子里藏着的刚才趁乱从宫里顺出来的酒,好不快活。
明若楠吃到一半,突然脑子里一道惊雷,猛得想起今晚被遗忘的是什么。
“路北北!”
明若楠一声高呼,就听院子里此起彼伏喊起来:“北北!少主喊你!”
“北北!”
“北北!”
“来了!”
麻团有些无奈地朝果子问:“这师兄弟们传话都靠喊吗?”
果子也是头回见,没想到寒冰派传闻中的耳聪目明竟这么厉害,明若楠不过喊了一声,隔着两座院子,前院的师兄便都能听得清楚了。
路北北只一瞬便跑了过来。
“北北,你帮我分析分析,今晚上行刺皇帝是啥子情况?”
听着明若楠说完,路北北稚嫩的小脸皱成一团:“少主是担心,此事与太子有关?”
明若楠自斟自饮,回忆着今晚上的所有细节:“直觉倒是与他无关,可他当时摆明了是想阻止我说出事实。”
“那少主,我们现在只需搞清楚两件事,一,这刺客究竟是在金吾卫到之前死的,还是到之后。”
“二这太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主,如果行刺真的与太子有关,那少主这婚……”
明若楠摇摇头:“自然是不成,本来就是个憨包,还爱逛窑子,我何苦再为他担个行刺的罪名?不过太子殿下长得倒是甚合小爷心意。”
“少主……您好歹是女子……”麻团忍无可忍把明若楠手里的酒壶抢走,“需矜持些。”
“想那么多作何?我明若楠的夫君,要当真品行配得,纵使他要我共赴刀山火海,我自是绝不后退。但若此人心术不正,那就算太-祖托梦让我嫁,我也绝不松口。”
明若楠只是随后一说,谁知,当天晚上,太-祖竟真的托梦了……
“曾曾曾曾曾曾孙媳妇儿,你别怕,太-祖爷爷会保护你的哈,你放心大胆地嫁!”
明若楠被一张皱巴巴伸到脸前的脸直接吓醒了,缓了良久,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第二日,明若楠直睡到日上三竿,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得门外小声的议论:“喊不喊?”
“还是算了吧……”
明若楠听着麻团和果子在门外小声嘀咕,懒洋洋喊了声:“麻团。”
麻团和果子对视一眼,总算松了口气,慌忙进屋开始帮着明若楠洗漱。
“您可算醒了,太子殿下都在厅里等您两个时辰了!”
“啥?”明若楠一听也慌乱起来,“你们怎么不喊我!”
“是殿下说让您好好睡,让我们别吵您。”麻团手忙脚乱地帮着明若楠点花钿,果子也着急地挑着首饰。
明若楠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一愣……自己这是在慌张什么……
她不耐烦地把两个小丫头遣开,随意在头上插了根玉钗,便出门了。
“小姐!”任两个丫头举着一堆堆首饰如何哀嚎,明若楠都懒得搭腔,直奔前厅。m.χIùmЬ.CǒM
“参见太子殿下!”明若楠敷衍行了个礼,正眼都没朝坐着喝茶那位瞄。
“实在抱歉,让殿下久等了。”
“我倒是没看出抱歉来。”
明若楠不接茬,只斜眼瞥了下元靖,见他人前人后果真是两副面孔,气立刻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用鼻子哼气出声:“不知殿下光临别院,所为何事?”
元靖勾起嘴角,掏出一块木牌在手里颠了颠。
“这啥?”
“冰窖令牌。”
明若楠:……
“哎呦,快给殿下换杯热茶!汤圆!你这小孩儿怎的不长眼色啊!”
汤圆无辜地正在边上雕木头,突然一顶锅从天而降。他委屈地起身应了声,乖乖去烧水。
“不对我横眉冷眼了?”
“您这哪儿的话。”明若楠殷勤地上前,什么流氓,什么臭不要脸,这会儿都抵不上她的天寒冰。
元靖手指点了点自己身边的椅子,明若楠乖乖跑去坐下:“太子殿下,您还需要糕点吗?我让师兄去做。”
元靖没忍住嘴角扬了扬:“不必了,今日是贵妃娘娘喊咱们去她宫里尝新茶。我特来接你的。”
“那冰窖?”
“吃完茶,我带你去。”
明若楠点头如捣蒜,后来一琢磨不对:“贵妃娘娘让我何时去?”
“辰时,喊咱们用午膳。”
明若楠嘴角抽搐,看着三竿头的太阳不禁尴尬:“这会儿……”
“午时三刻,适合问斩。”
明若楠双手架着的下巴尴尬掉落:“殿下这是盼我死啊……”
林茨看着自己主子脸上竟然又浮现出了笑容,觉得甚是稀奇。
“明姑娘莫慌,在下自会护你周全。”
“呵。”明若楠心里直呼冷气,可脸上还只能笑呵呵道,“那我可谢谢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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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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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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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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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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