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弥漫,一座亭台楼阁,伫立于这命运的大湖当中。
白茫茫一片,青衫白发的道人就这样一步步走来,最终极为潇洒地坐在了这亭台之上,而面对着眼前这位【命运】的善缘询问,卫渊抬起手,把手里的青萍剑按在桌子上:
“那么阁下可还记得我的剑?”
剑鞘里面的青萍剑鸣啸着震颤,似乎也在询问。
三万里剑气似蕴藏在剑鞘内部,流转而出,变化莫测,森锐之气几乎是要彻底爆发出来,这一座玄之又玄,凌驾于命运长河之上的亭台都似乎被这仿佛九天迸裂般的剑气搅动,剧烈地震动了起来,让整个【水域】剧烈激荡震动,炸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青衫文士似乎已经猜测出,已经预料到卫渊会做什么事情,只是喝了口茶。
“过去这么久了,没有想到你还是这样地性格。”
“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
白发道人端起酒杯,道:“你不也将我忽然拉到了这奇怪的地方?”
“你既然用你的法子来和我交流,那么我自然也应该要用我的法子来和你交流。”
“虽然用的法子不一样,但是你做的事情,其实和我不也一样么?”
青衫文士一怔,而后讶异笑道:“奇怪啊,你什么时候竟然开始这么好说话了?而且说的道理竟然还也有那么一点伶牙俐齿的味道在,难道说是因为毕竟经历了许多的东西,所以说有所成长,还是说又遇到了夫子,你那個早就还给老师的六艺又记起来了?”
卫渊古怪地看着命运。
然后干脆利落回答:“因为我杀不了你。”
青衫文士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是你会给我的回答。”
这绝不是什么虚假客套的回答,事实上卫渊在出现在这个地方之后,就已经开始观察了,他站在涛涛的江河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滴水,而这一滴水里面,就是一个人的一生,卫渊不动,这些波涛江流的涌动也不动,他一动,这江流都动。
他若是出剑的话,就会有亿万众生的命运阻拦在他的面前。
而一路走到了亭台楼阁那里,卫渊都没有能够找到出手的机会。
就连这个亭台都是别有特殊的,卫渊坐在这里的时候,看着前面似乎只是一抬手就可以碰到的命运,却感觉对方在极为遥远的方向,似乎对方在不同命运的叠加之中呈现出来,而非是真实站在这里的。
若是可以一剑直接把这个家伙钉死在这里的话。
那么刚刚的青萍剑就不只是放在桌子上了。
毫无疑问,在上一次显圣出来,然后直接迎接了卫渊一个大逼斗的经验之后。
这位命运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有了丰富的应对莽夫强者的经验。
命运双目幽深,似乎也已经知道了这一点,笑了一声,道:“这也是自然的,如果没有一点把握的话,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出现在你的面前,毕竟眼前的你,可不是在南海时候的境界,短短时间,竟然又有如此的突破,剑术之强,确实是厉害。”
“但是命数如流光,你又如何能够突破呢?”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命运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卫渊,带着那种从容不迫的意蕴,于是身边的命运长河也波涛汹涌地翻卷流动着,每一滴水都代表着一个人的爱恨情仇,一个人的生老病死,而这里的水流又何至于亿万之数。
刹那之间就仿佛是众生命运的具现化,像是无数的天,无数的地。
簇拥着命运越发地高远,气息幽深无尽,双目之中如同有日月山河在起落,像是无情无爱无忧无怖的真正概念的神在俯瞰着万物的诞生和消亡,无尽恐怖,令卫渊心中似乎产生一丝丝错觉,仿佛自己越来越渺小,而前方的命运则是越来越崇高遥远。
仿佛真正的命运降临眼前!
凡人尘世,帝王将相,诸神仙佛,都在我掌控之中!Χiυmъ.cοΜ
卫渊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忽而将这个杯子随意抛下,道:“你弄错了一点。”
杯子落在桌子上,当的一声响,酒液飞溅而出,落在了桌面上,然后顺着这个桌面朝着下面流淌着,最后这琼浆玉露一般的美酒滴落在了水面上,而后忽然泛起涟漪,涟漪逐渐朝着外面扩散,并且在这个扩散的过程中越发地快,越发地腾起,最终化作了一圈一圈如同山峦一般巨大,如同风雷一般激越的浪潮。
于是这一番命运长河逆转。
一半浊世气息幽深,另一半则是清澈如水,流转变化轮回不休,如同一太极。
白发道人坐于太极之上,太上无极。
旁边的剑匣之中青光暴起。
青萍剑直接将前面命运的一半头颅砍下来!
而后盘旋一周,剑气流光撕裂苍穹,震裂了命运之河,最后落于卫渊旁边,鸣啸不已。
命运长河直接断裂!
此刻整个命运玄奇之境当中,一半是万千众生的命运汇聚,宁静万分却又在其下自有涟漪和波澜的命运,一侧是风雷激荡,阴阳流转的庞大太极,道人袖袍沾湿着水流,白发微扬,淡淡道:
“我说的,是杀不了你。”
“而不是碰不到你。”
“【命运】该要知道。”
平淡的声音落下,卫渊的感觉并没有出现问题,在他眼前的并不是命运的本身,而是无数的命运可能性映照于一点叠加状态之下的模样,那被青萍剑干脆利落斩掉了头颅和首级的青衫文士又很快地恢复了原本模样,就仿佛能够对道果境产生绝对杀伤的神剑对他竟然毫无效果。
只是他很显然没有了那么嚣张。
或者说,至少是没有再像是之前那样地展现出万物在我掌中的气机。
【命运】看了一眼卫渊放在手边的青萍剑,微笑摇头道:“我觉得,我邀请你过来,只是为了讲述一些道理,随便聊一聊天,结一结善缘,这三件事情,应该是不需要动用这样一口杀机凌厉要死人的东西的。”
卫渊右手叩击了下青萍剑,道:“我正是在和你讲述道理。”
然后就是很长时间段的沉默,命运忽而笑起来,道:“其实,我觉得你不必对我如此戒备的,要知道,你现在持有的【因果】,正是我当年散开的三分之一啊,甚至于是比起天机更为重要更为核心的那一部分。”
卫渊道:“但是不是最核心的部分。”
“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伏羲没有把命运也带走。”
命运找个舒服的姿势,道:“因为当时的那一战实在是太过于惨烈了,不光光是天帝,就连浑天都已经出手了,我想要证的大道也实在是太强了,其实当时我已经走到了最后的一步,道果已经呈现出来,而浊世相对应的命运也已经被我杀了。”
“只要我将道果吸收,一瞬间就可以提升到不可测度,无处不在,却又不存在于各处的境界,也就是那个时候,浑天,天帝,不周山都一起出手了,因为是三股不一样的力量,直接就将莪的力量分成了三个部分。”
“擅长于观测的那一部分化作了天机,用于干涉万物运转规则的变成了命运。”
“而最终存在于万物之中的联系,则是化作了因果。”
似乎是难得能够和人提起过去的那一战,【命运】端起酒来,喝了口润嗓,也或许只是为了整理情绪和回忆,而后道:“那一战当中,我拼尽全力也只是护持住了自己的核心不被人打碎掉,而这一战既然是被这三位击败,道果自然也应该是他们所得。”
“若非是伏羲突然出手,掠走了天机,天机或许是归于不周山的。”
“哎,如此的强者,竟然在战斗到了最后关头的时候,就已经存了横插一刀的念头,倒也是人情百变,各有其性格啊。”
当回忆起那一段经历的时候,【命运】也只是叹息。
卫渊却已经能够通过命运所说的话语推测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仿佛看到了清世的诸多强者联合起来,一定要将命运击杀的浩荡战场,天帝,浑天,伏羲,娲皇,不周山,这些在后世或者隐遁一方或者负伤转世的强者们都以全盛姿态围杀命运。
而就在大家赢了的时候。
伏羲这家伙直接抄起战利品直接就跑!
渣,实在是太渣了……
卫渊道:“我还以为他会选择【命运】。”
命运不以为意,大笑着道:“命运是最核心的,而因果其实是万物之链接,可以算是潜力最大的,而伏羲最终选择了天机,其实不是为了他自己,他那个时候,已经执掌【阴阳】之道果,乃是一等一杀伐,神牢天劫,刚猛无比,之所以做这样事情,是为了他的妹妹。”
“他之所以不选择命运,不是他不想要最好。”
“而是因为担心娲皇心太好。”
“以伏羲之心境,足以驾驭善恶,俯瞰万物众生,知道命运生死起伏都是定数,而我冷眼旁观之的道理,但是女娲和伏羲不一样,女娲会因为众生受苦而去尝试拨动命运,改变未来,但是要知道,命运可不是能够随心所欲改变的东西。”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而改变万物苍生的未来命运,这是难度最大的,需要付出的代价之大也是可想而知。”
“伏羲拒绝命运,是担心娲皇最终因为心善而令自身承受万物之重。”
“选择天机,则是为了让娲皇能够避免危险。”
“是的,他原本是打算将天机交给娲皇的。”
“只是我怎么可能会如他之愿?”
【命运】的嘴角复现一丝讥笑,道:
“他可不是击败我的那三个之一,而是一个无耻之辈罢了,故而我当场引动了天机道果,直接让天机道果和他相互融合,让祂的道路走偏,也让祂再不能把【天机】这个可以让女娲避开灾劫的道果交给她,只能自己‘看到’娲皇的种种危险,看到她的各种死亡的可能而担忧。”
“哈哈哈,若是寻常的强者,得到了【天机】道果,或许会欢欣鼓舞。”
“而对于伏羲来说,没能把这个天机道果交给娲皇的话,比杀了他都难受。”
命运放声大笑。
而卫渊握了握剑,有种再出一剑的冲动,但是他没有出剑。
儒家讲求的中庸。
中是喜怒哀乐之未发,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和是中庸。
没有一口气将命运彻底斩杀的把握,再出剑也只是短暂斩破对方的幻影而已,对面只是一个动念,一个呼吸就可以恢复原状,于其根基没有多少损伤,反倒只是白白消耗自己的气机罢了,这样的赔本买卖卫渊可不会去做。
他只是穷,穷是命。
莽夫是莽夫。
莽夫又不是傻子。
想想看的话,若是将【天机】赋予了娲皇,那么娲皇会不会可以避免之后的许多灾难?至少娲皇不会被浊世天机伪装的伏羲所欺骗,至少这样的话,她不会死在那里,而在那个时代的人族,若是娲皇还在的话,也不至于迎来接下来的诸多变化。
只是想想看,卫渊就想要一剑削死这家伙。
可是再想一想的话。
娲皇大概率根本不会要这个作为浑天,不周山战利品的【天机】,还会还回去吧?
毕竟不是伏羲。
卫渊打断了命运,道:“所以,这和你此次叫我来此,有什么关系吗?”
“还是说,你其实很寂寞,独自闷得时间太长了,所以想要和人说说话,聊一聊自己的过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邀请几个朋友一起过来,你想要聊多少天,我们就可以陪你聊多少天,顺便还有一个叫做石夷的朋友。”
“他大概率很想要说服你。”
“让你从命运上,实现【机会平等,而非绝对平均】的大时代吧。”
命运止住了话题,笑道:“看起来是我的话太多了,不过年纪大了,就总是想要多说点话,至于为何我要让你来这里,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话,理由其实也很简单,但是要解释起来的话,就要先谈一谈你自己了。”
“我?”
命运点了点头,本来想要伸出手指着卫渊,从容不迫又带着点压迫感。
可是斜睨了一眼那边的青萍剑,而青萍剑偏还在这个时候鸣啸一声。
于是命运面不改色且极为顺手地把自己的手指收回来,轻描淡写没有半点烟火气。
道:“是啊,卫渊,一介人族,一切故事的开始,就只是吃下了那一朵不死花,然后耗费了几千年的时间转世,历经了乱世和颠沛流离,最终证道因果,自号一切因果之始,是为元始,确实是很苦啊。”
“但是,卫渊,元始天尊。”
“你现在的一切,真的都是你自己拼死和奋斗而来的吗?”
青衫文士的笑容灿烂而玩味。
“你只是吃过了不死花而已,以最下乘的方式在世界上苟活而已。”
“身体素质也不能够保留,修行的方法,剑术的本能,在转世之后就像是被漂白了一样都不再记得,是所谓胎中之迷。”
“区区这种质量的转世长存,就可以在短暂的五千年里面踏足道果,掌握因果这种级别的大道,而比起你的寿命更长的那些神灵,却许多都只是勉强维持住了道果之下第一阶梯和第二阶梯的位格,想要再往上一步都是千年万年来计算,而那号称天地灭我不灭的道果境界,却是半点都不敢去想象的。”
“这真的就是靠着一介凡人的经历吗?”
“当然,你会说,这是因为你遇到了那些人,那些人带着你走过乱世,指引出方向。”
“这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理由。”
“但是,你不觉得你开始顿悟到了【因果】真正的用法之后,走的道路就特别顺利吗?”
命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玩味:
“不愿意去掠夺不周山的道果功体,就自有因果反馈,让你得到一部分不周山的力量;而浊世之基想要破开这局,甚至于让浊世大尊打破迷惘,重归于心境的巅峰,却也只是让你得到相对应的反馈,让你反而还顿悟出了太上功体。”
“而浊世大尊的更进一步,带来了巨大反馈,而偏偏你恰好具备有浊世因果,可以得到这些反馈,更是有儒家夫子在旁边,将这儒家夫子千百年来的顿悟都传授给你,如此让你清浊彻底合一,经由太上功体,衍化出了浑沌先天一炁。”
“你不觉得,太过于恰到好处了吗?”
“一切都顺着我所需要之方向靠拢,虽然只是靠拢并非注定,但是只需要再配合上足够强大的武力,就可以保证最大概率地去摄取这些力量和机缘。”
命运嘴角笑意逐渐扩大了,他最后斩钉截铁般地道:
“这根本就不是因果,而是命运!”
“是我在因果道果和天机道果之上都留下了我的部分碎片,所以当你终于靠着儒道双修,三清合一修出先天一炁之后,也就逐渐激发了我留下的后手,来到这里,见到了我。”
“卫渊啊,这不是威胁也没有什么后手,这是真正的求肯和希望。”
“这就是真正的善缘!”
“要不要放弃元始天尊,来成为执掌苍生命运轨迹的【天命】?!”
“成为万物之命,成为真正的主宰!”
PS:今日第二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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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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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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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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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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