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黄金对赵新或是和珅这样的人来说只是毛毛雨,可是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就是天文数字。虽然说“穷文富武”,练武的家里都是小有资财,可碰上这么一大笔钱没有人不动心的。
另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就是北海镇远踞外东北,这些年又闷头打熬内功,跟关内的联系并不紧密。
就算北海镇活人无数,救流民于苦海,可由于满清封锁消息,且这时代的“闯关东”只属于少数行为,所以关内武林人士的消息渠道只有官府一途,那还不可着满清任意编排。
话说饭铺的伙计上了吃食,柴如桂三人便闷头吃喝,谁想高六庚刚吃了两个馒头,无意中一抬眼,透过窗户就瞥见一五十多岁的健壮老者带着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青年壮汉朝饭铺走了过来。
高六庚面露惊讶,不由脱口而出道:“吴老爷子?”
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被誉为“南京到燕京,大枪数吴钟”的沧州八极拳宗师,吴钟。
高六庚虽然拜在苌乃周门下习武多年,可他最擅长的还是用枪。说起他的枪法,还有件趣闻往事。
据说苌氏枪法源自汜水虎牢关张八,而高六庚在一众同门之中枪法最精,渐渐就骄傲了起来。某天高六庚为众师兄弟演习枪法,恰巧苌乃周之女从旁经过,驻足观看,等一路枪法耍完后就说道:“枪法虽精奇,却有隙可破。”
高六庚听了不服,便道:“那你就试试吧。”
说完便又使了起来,真是扎如一条线,扫来一大片,围观众人无不拍手叫好,让高六庚愈发得意。谁知苌乃周的女儿冷眼旁观,忽然踏步近身,破枪影而入,将手中的竹筐一下就扣在了高六庚的脑袋上。之后闪身退回,静立原处,就跟没动过地方一样。
当时在场的旁观者无不愕然,高六庚这才知道自己的本事差得远了。之后他更加勤学苦练,后来为了让枪法更上一层楼,高六庚还曾亲至沧州向吴钟讨教,可谓有半师之恩。
听了高六庚的话,柴如桂和李文清都是一惊。三人连忙放下碗筷,快步出来跟吴钟行礼。等众人一起回到饭铺,坐下寒暄后才得知,吴钟也是受人所托,带着女儿吴蓉和大弟子要去射阳湖徐庄。而且不止是他,北方的武术名家里,康大力、刘三闪、李章三位宗师也都带着徒弟来了。吴钟来阜宁县城正是要跟康、刘、李三人以及朝廷派来的人会合。
至于山西戴氏心意拳的戴龙邦和戴文良父子,眼下受朝廷所托,已经带人去了库伦,说是要到恰克图去。
柴如桂三人一听,不由心下愕然。这动静也太大了!敢情朝廷把整个北方武术名家都扫了一遍。
事实上这次满清私下招募各路武林人士去北海镇搞事情,不光是和珅一人之力,刘墉、王杰和董诰等人也都出了力,贪官派和清流派难得的合作了一把。
虽说面对和珅的权势一般人惹不起还能躲得起,可刘墉、王杰和董诰三人的名声实在太大了,这三位一出马邀请,整个武林便都动了起来。
随着粘竿处的探子不断传回零零散散的情报,现在上至乾隆,下至清流,差不多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北海镇跟满清立国以来其他所有的大敌都不一样;赵新不光是要掘满清治统的根,甚至连道统的根也要挖。wWW.ΧìǔΜЬ.CǒΜ
这要是跟历朝历代的其他反叛似的,推翻一个王朝,换一个新的王朝那也没什么,只要道统不灭,终归是“五德循环”。可要是连道统的根都要挖,这就成了天下读书人的大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问题是眼下赵新对这一切都还茫然不知,他过了四月就开始坐镇朱尔根城,先是调动各地部队轮换,等北海镇两个团的新兵训练完成后,便要着手解决珲春大营的清军。
拿下珲春是为了直面李朝。从珲春河向南就可以进入噶哈哩河(嘎呀河),那是图门江最大的支流,而顺着图门江南下,则可直抵江源南麓的茂山城,后世闻名于世、储藏总量为五十亿吨的茂山磁铁矿就在那里。
现在北海镇要兴修铁路,大力发展军工重装备,对高品位铁矿的需求变得愈发迫切。虽说穿越众们都知道南半球有大把的高品位铁矿,可路程远不说,而且赵新暂时没有跟英国人或荷兰人动手的打算。
即便是北海镇的触角向南伸展,首先要解决的也是盘踞在东南亚的西班牙和荷兰。相比于入侵东北的沙俄,赵新的“惩罚名单”上排在第二位的就是荷兰人。远的不说,单是四十多年前的“红溪惨案”,几万中国人的血绝不能白流。
然而北海军要南下的话,首先要巩固住整个东北亚。
沙俄、满清、李朝、岛国这四组势力中,岛国现在基本上已经被北海镇钳制住,马上就能成为北海镇稳定的劳务输出地。
李朝则是穷逼呵呵,只要北海军兵锋抵达图门江,夺回江源南麓轻而易举。不管是南人还是西人,老论还是少论,在强大的武力面前全都废物级别。
沙俄的问题短时间肯定解决不完。赵新的打算是用两三年时间在西西伯利亚平原地带扶植出一个哥萨克政权,傀儡不傀儡的先不说,起码能起到缓冲作用。
最后就是满清。赵新的近期目标是解决完珲春后先不打吉林,明年再说。等南部防线稳固之后在胶东平原开辟第二战场,使其成为吸收人口和相关土地政策的试点基地。等外东北建成为一个强大的工业和农业基地,培养出足够的干部队伍后,再一举挥师入关。
1789年4月底,乾隆五十四年五月,已经抵达朱尔根城两周的赵新听说那奇泰的两个孩子被送到了富尔丹城的医院就诊,吃过晚饭后左右无事可做,便决定去看看。
现在主持富尔丹城医院的是吴显厚,他和堂兄吴显宁是乾隆四十九年年底来的,去年把家眷从江宁接来后,便被派到了富尔丹城。
眼下富尔丹城内外又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各条道路上不是在挖沟就是在埋设电线杆,连医院外面也是挖的到处都是沟沟坎坎。
谷晭</span>自打开春以后,北海镇的电力部门便开始顺着通往富尔丹城的大路,铺设输电线路。同时另一队人马也启程奔赴黑龙江城和雅克萨城勘测选址,准备先在黑龙江城建设一个新的小型火电厂。
北海镇那边前些日子出了雅尔哈被人袭击的事,所以现在陈青松也好,沈璇也好,好几个穿越众出门都要警卫提前清场,闲杂人等规避,妥妥的享受着首长待遇。
赵新因为自己跟旁人不一样,可以随时开溜闪人,所以出门就没那么张扬,一般只带四个警卫。他也不想把自己搞的跟个皇帝似的,跟老百姓隔的那么远;在赵新心里,当初一群人初到北海镇时彼此亲密无间,大家一起在大食堂搅饭勺的日子才是最美好的。
一行五人从医院后门进来的时候,吴显厚已经提前接到了通知,早就在此等候。赵新跟着吴显厚左转右转,很快就来到了医院病房区西北角的一座小院子前。
赵新站在院门口问道:“两个孩子都在这儿?恢复的怎么样?”
吴显厚低声道:“是。一开始那奇泰的侧室非要和孩子住在一起,我们告诉她有传染性她也不放心。最后还是戴着口罩照顾孩子。用了五天的抗生素,按照洪院长说的,传染性应该没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再隔离五天。”
赵新听完抬腿就要朝院子里走,吴显厚吓了一跳,连忙拦住道:“大人,这病有传染性。再说陪着两个孩子的都是那奇泰家的女眷,这个......”
赵新听完微微摇头,心说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北海镇不讲太多的男女大防,可那奇泰家人肯定在乎这个,自己冒然进去总归不合适。至于传染性他倒是不怕,穿越众基本上都打过疫苗,对百日咳、白喉、霍乱、破伤风等传染性疾病都具有免疫力。
吴显厚道:“大人稍候,我先进去说一声。”
赵新想了想道:“我就是好奇看看孩子,你也别说是我来了。这样,给我找件白大褂和口寨。一会我跟着你一起进去就行了。”
二十多分钟后,打扮好的赵新跟着吴显厚进了屋,终于见到了那奇泰的侧室和两个孩子。那大人的侧室也戴着个口罩,然而仅看对方长得那双丹凤眼,还是算得上容貌娇俏。只不过因为连日看顾孩子吃不好睡不着的,都黑眼圈了。跟她一起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赵新知道这位是那奇泰家里的嬷嬷,平常就是照顾女儿的。
两个孩子现在倒是不烧了,可时不时的还会咳嗽几下。问题是百日咳这种病的病程较长,恢复又慢,根本不是三五天就能完全康复的。
吴显厚在两个女人恭敬的目光下检查完孩子,那奇泰的侧室便轻声问道:“吴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吴显厚一皱眉道:“怎么?想回去了?”
“是啊。我们都出来快十天了,再不回去,我家老爷那儿怕是难办。”
吴显厚回头目视赵新,见对方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这才道:“行吧,你们要回去也成,后天就可以走,不过我还是得跟你们二位嘱咐一下......”
赵新其实挺喜欢小孩子的,以前岛国流民家的孩子他没事就逗逗。现在看到那奇泰的儿子长的虎头虎脑的,总想伸手“蹂躏”一把。等护士给孩子打完针后,就蹲下身来逗他。因为屁股刚挨了一针,小家伙眼泪汪汪的,噘着嘴像是要哭出来。
赵新此时想起小时候在胡同里听老人念的童谣,于是便哄道:“悠悠喳,巴卜喳,黄鼠狼可别下个豆鼠子。小阿哥,你哭啥?......”
那奇泰的儿子和小女儿聚精会神的听着赵新说童谣,没一会就嘻嘻笑了。赵新也不理会身旁吴显厚等人惊奇的目光,逗了会儿孩子,便起身走了。
他是当成一消遣了,可屋里的两个女人都懵了,随即看向吴显厚,问道:“这位是......?”
吴显厚摇摇头“呵呵”一笑,对那奇泰的侧室道:“实不相瞒,刚才那位便是赵王,他跟你们府上的老爷打过多次交道,听说孩子病了,特意过来看看。”
“啊?!”那奇泰的侧室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心想刚才自己和孩子竟跟恶名昭昭的“赵新”在一起,吓得腿都软了,要不是身边的嬷嬷扶着,差点瘫倒在地。
几天后,带着孩子回到蒙古河南岸的侧室将自己这些天的遭遇跟哥哥常五讲了,常五顿时就吓了一跳。于是没多久,坐镇军营的那奇泰也就知道了。那大人听说后气的脸色发青,可无论如何赵新算是对自家有救命之恩,这口气不想忍也得忍了。
进入四月中旬,北海军的几支侦察小队开始轮番出动,哨探蒙古河南岸到珲春大营一带的清军部署。自从瑟尔丹带队北上伊尔库茨克后,南线的侦察队就由他的儿子额鲁带领。
这支新成立的三十人侦察队是去年年中开始组建的,主要成员是从北海军的留守部队里选拔出的边民战士组成,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巴尔克村的赫哲人,由王远方亲自负责调校。这些原本就精擅渔猎的赫哲人经过半年多的训练后,披上伪装服,拿上复合弓,即便是对阵满清的索伦兵也不落下风。
一时间,从珲春到蒙古河,清军外出巡哨的小股人马被侦察队搞的苦不堪言,什人小队经常是死了八个丢了俩。一来二去之后,外出的清军最少都是五十人一队。
此时因为福康安还在北上途中,坐镇珲春暂时负责指挥的是已经升任正白旗护军统领的官保。看到已经安静了一年之久的北海军突然有了动作,曾经当过俘虏的官保顿感事态不妙。
数天后,那奇泰发来急报,说蒙古河大营的头顶上隔三差五的就会飞过来几只发出嗡嗡声的怪鸟,搞的驻防清军整日风声鹤唳。
乾隆五十四年五月下旬,粘竿处派驻在富尔丹城的密探拼着损失了两个暗探,终于将一份情报送到蒙古河对岸,那奇泰看完后吓得手脚冰凉,急忙派人急报珲春大营。
这份情报的内容是,赵逆大军集结于绥芬河南岸,恐不日出兵蒙古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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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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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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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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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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