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电报很昂贵,以字算钱,一般人发电报,都用尽可能简短的句子,但这封电报却写了满满一页,看得出来,发送者并不在乎钱。
“谁的电报?”,鹧鸪哨随口一问。
“是小侯爷,算是我的一个朋友吧。”,陈玉楼打开电报,这个小侯爷,还真是有钱任性,光是和他打招呼,嘘寒问暖就用了两大段,然后才进入正题。要知道电报可和信件不同,可想而知这封电报的价格说不准顶得上旁人一个月的口粮钱。
“他祖上是前清的侯爷,其实世袭的爵位早就不存在了,只是依然习惯这样叫他。”,陈玉楼很快便把电报看完,折起来放到书架上。
想起往事,陈玉楼暗暗觉得好笑。这个小侯爷,他家里的钱是不愁的,但是人却不太好相处。
“我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识吧…去年小侯爷拿来两件‘宝物’让我鉴定,其中一件呢,他说是高价收来的‘宋代玉如意’,另外一件是‘雍正粉彩瓷盘‘。”
“哦?”,鹧鸪哨知道陈玉楼擅长鉴宝,他的兴趣也上来了。
“玉如意这玩意,开始时是人们拿来当瘙痒的工具使用,东汉时期就有了,在前清,成为宫廷的珍宝。不过小侯爷拿来的所谓宋代如意,却是清代的款式,制式都不对,那明显就是一件赝品。”,陈玉楼喝了一口茶,接着说,“至于那个雍正粉彩瓷盘,更是离谱了,他的那个盘子明显就是珐琅彩的,他连珐琅彩和粉彩也没分清楚,那也是一件赝品。”
“哈哈,对于你,这些算常识,但对于别人就未必如此了呢”,鹧鸪哨笑着说,接着他又好奇地问,“然后呢?他是生气了么?”
“他的确是恼羞成怒了,几乎在我这掀了桌子。”
“啧,这样的人,估计不太能信任。”,鹧鸪哨听到这里,对那位小侯爷好感度不高,听着像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这类人最没意思了,鹧鸪哨看不上这种被宠坏的富家公子。
“的确如此,但小侯爷这种人,算是破船还有三斤铁,道上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再说他就是太自负,相当的执拗,人却不算太坏,当一个泛泛之交也不错。”
“电报内容是什么?”,鹧鸪哨问。
“和他几乎闹翻后,他就花了大力气调查一切关于我的事,他知道我和张子轩不对付,电报说是在云南看见了张子轩和吴瑕。”,陈玉楼接着又说,“小侯爷说,目前他也会在云南呆一段日子,如有必要,可以帮助我们做一些事情。”
其实小侯爷这类人,陈玉楼在前世也是看不上的,但今生他更加圆滑,懂得如非必要,这些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毕竟多个朋友多条道,多个仇敌多堵墙。
张子轩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他恐怕只是想在你面前逞强一回吧,估计并非张子轩的对手,但无论如何,被这样的人黏上,也够张子轩头疼的了。”,鹧鸪哨摇了摇头,对这个小侯爷很是不以为然,然后他又说,“对了,师兄说机关兽可以做得出来,他给了我一个材料单子,看着也不难收集。而且,师兄可以陪着我们一起去一趟瓶山。”
“慕容兄也一起去吗?那太好了。”,在鹧鸪哨和陈玉楼的眼里,慕容洛是很可靠之人,他也能一起去,这一下把握大了不少。
如今万事与东风都俱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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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打断他的腿,看他以后还能不能再跳舞。”,回到府上,讷敏格格依旧是愤愤不平,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闷亏,她不敢表达对兄长的不满,于是便在兄长面前把张子轩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小侯爷却不在意这些,这个同父异母的庶出妹妹对他而言,并不是那么的重要,而且,他现在还打算借着他的妹妹,好好地玩一个游戏。
只要成了,肯定可以让那陈总把头刮目相看。
“讷敏,你今年都二十三了,你就没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再耽误下去,你就成老姑娘了。”
这句话说得讷敏心里咯噔一下。的确,她虽然保养得很好,从面相上看来,还是一个妙龄少女,但是她的确不年轻了,如果放在前清,她这个年龄应该至少是三个孩子的额娘。
但就是因为自己拘着前清格格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比她低的门户她看不上,比她高的,又不愿意娶她这样的。
当时女子的出路非常窄,女子比不上男子,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女子只有嫁了一处高门大户,才算是唯一的出路。
“张子轩出身虽然不差,但也只是湘阴这样一个小地方的富商家族而已,他本来在朝野里没权没势的,怎能配得上我!”,讷敏回忆着张子轩的相貌,再想想他的身份,嘴上还是不屑,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松动。
“他以前是没权没势,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人家可是最年轻的督军大人,而且他从军不过区区六年,就站到了如此高位上,他可不是一个一般人,至少他肯定是一个很会借力让自己上位的聪明人,说不定,以后他还能再进一步。”,小侯爷循循善诱着。
讷敏抿了抿嘴,她潜意识里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督军夫人这个头衔太吸引人,只是张子轩已经有了正妻了,她可不愿意做一个姨太太或者小妾,要是嫁,她要的必须是嫡妻的身份,只有嫡妻那个位置,才算是真正的大帅夫人,姨太太的话只要张子轩愿意,纳十个二十个也可以。m.xiumb.com
再说,张子轩对她的态度,傻子也看得出来,那就是完完全全的藐视,根本没当她是一回事。
她其实也不相信事情有成功的机会,但又不愿意放弃这些似乎伸手就可以抓得住的权势与富贵,是啊,她本来就是格格的身份,多么尊贵,虽说清朝覆亡了,但凭什么她现在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这些尊荣和富贵,本来就该属于她的,不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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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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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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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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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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