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要了陈玉楼数次之后,张子轩深感疲累。带着怒气去做这种事,虽然心愿得偿,但事后他却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好像心里缺失了什么,就算是强行占据了那人,也还是弥补不上。
尤其是……在给陈玉楼换衣服的时候,他看见了他脖子上的那个吊坠。
那个和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几乎一摸一样的晶石吊坠。
“原来……那次从幻境中看见的地方,竟然是黑水城大佛寺,陈玉楼居然也有了那种机缘。”
看着这个坠子令他有些不安,又有些兴奋。在强要那人的时候,抛却了打算对他温柔的本意,把那场荒唐之事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暴虐。
那个人被自己折腾得昏迷不醒,张子轩唤来墨儿,让他给伺候自己更衣洗澡,然后让人把红姑娘放出来,命令她去照料陈玉楼。
刚洗好换了衣裳,下人来禀,张老爷叫他去屋里。张子轩皱皱眉,想必陈玉楼的事已经被爹猜着了什么,他整理了一下衣冠,便闲庭信步地踱进了爹的屋里。
“逆子,跪下!”,果然,一进门,迎面就是爹气极了的样子。
张子轩也不分辨,一撩衣袍,跪了下来,但却什么也不说。
“你说你!招惹谁不行,你偏偏去招惹陈家!你赶紧给我说明白,陈少爷现在到底在哪?他们家的花玛拐从掌灯起就带着几十人来了,现在人还坐在前厅呢!”
“呵花玛拐么,来得还挺快。”,张子轩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他是来找陈玉楼的么?没错,中午时候我是有邀请他来吃饭,可是完事了他就回去了,要是人不见了他应该沿途去寻,关我什么事?”
“放肆!”,张老爷见他不肯承认,更加愤怒,一拍桌子,指着张子轩怒道,“你是我的儿子!当爹是傻子吗?你讨厌陈家少爷,爹早就知道,可那陈家是你惹的起的吗?他们背后有整个常胜山!”
“哼,常胜山么?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何惧之有。”,张子轩闻言也站起身来,拍了拍长衫下摆的尘土,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说他不如陈玉楼,哼了一声,对着张老爷说道,“儿子如今有军队,他卸岭虽说手下十万门徒,却分散全国,在湘阴他们能短时间内调动起来的,大概也就四五千人,而且只是一群没受过正式训练的莽汉草寇而已。”wWW.ΧìǔΜЬ.CǒΜ
张子轩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次回来,可得好好打击一下陈玉楼在湘阴的势力。这辈子的陈玉楼还太年轻,他在卸岭的根基未稳,真心拜服他的盗众远远没有前世多,而且这辈子他还没来得及扶植如罗老歪那样的湘军势力,要是想一举击垮他,现在就是好时机。
等以后陈玉楼强大起来,也许就没有机会了。上辈子,自己就是等得太久,才让这个人从自己的手掌心中逃脱。
李安国只是一个草包,这辈子在张子轩的刻意引导下,他比前世更加信任和依赖他,权柄早就落入他手里,等时机成熟了,张子轩会毫不犹豫地送其上路,只是时间问题。
张子轩嘴角微弯,觉得胜券在握。
“轩儿,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张老爷知道说不动他,只好长叹一声,摆摆手让他走。灯光下,老人显得格外憔悴伛偻。
“爹,儿子会让你看见,我如何成为一方霸主。”,张子轩不再看他的父亲,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向着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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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娘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陈玉楼的额头。
衣服和床单被褥都被换过了,被绳子勒伤的手腕也被纱布包扎妥当,连那处伤口,也被上了药。但是,陈玉楼还是发起烧来。
他的发烧是被身后那处伤口引起的,加上方才剧烈挣扎,情绪激动,在这一切折磨结束后,他便昏睡了过去。红姑娘守在床前,给他替换了几次冷毛巾,探了几次他的额头,却还是没有改善。
红姑娘自己也不懂为什么,她对这个才初次见面的少年有着不同寻常的感觉,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一个自己非常熟悉亲近之人,甚至比起相处了两年的张子轩更甚。
陈玉楼□□一声,缓缓转醒,睁开眼睛,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午夜,手腕和身后的痛,以及混沌的头脑却提醒着他,方才发生的暴虐之事,并不是一场噩梦。
他挣扎想从床上坐起身来,红姑娘却按住了他。
“陈少爷,您现在的情形不宜起身,还是先休息一下。”,红姑娘又用手背试探了一下他的体温,依然滚烫,于是她又问,“您饿不饿?要不,我去给您煮点清粥。”
见陈玉楼还是目光茫然,红姑娘咬了咬牙说,“老大这次真是太过分了,可是,他平常并不是那样的人……”
“呵……他让你唤他老大?”,陈玉楼对这个称呼终于有了反应,在灯光下,他的满脸阴影,虽然语调不高,红姑娘依然听出了他的愤怒。
在红姑娘的印象中,张子轩虽然有时喜怒无常,但他的私生活并不混乱,而且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他绝非急色之人。虽然,他和李大帅之间的事,红姑娘也不可能探知。
今天发生的事,令她感觉很震惊。
“陈少爷,你………”,红姑娘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低着头,内疚地说,“对不起,我没能帮助你……”
“陈少爷,其实我对你……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们认识很久了………啊,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有些急了,语无伦次起来。
陈玉楼伸手摸了摸红姑娘的头发,像一位兄长安慰自己的小妹那样,轻轻说,“不关你的事。”
他再次试图坐起来,牵动了连着左脚脚踝的铁链,他手上的束缚是被解开了,但脚却依然被锁住,看来张子轩并不打算放他走。陈玉楼脸色又是一黑。
红姑娘看了一眼那锁,从自己头上拔下来一根头发,细细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对着那个锁孔鼓捣着,向陈玉楼一笑,道,”这锁,我可以打开。”
果然,用不了一会,锁便开了。
然后,她站起身来,对着张子轩房间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
“老大…不,张少爷,红在此再次谢过您当年的救命之恩。”,她站了起来,表情坚毅,“可是,从今天起,我不能再跟着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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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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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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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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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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