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家刚刚结束了跟千手家的又一轮战争,清点族中损失的时候,斑在死亡名单上发现了几个自己熟悉的小伙伴。
这是很常见的事,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人命轻如草芥飞蓬,今天还笑着跟你打招呼的人,很可能明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即使是幼小的孩童也没有天真的权利,忍者想要活下去,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就必须学会冷酷无情,学会果断狠绝,学会拼命厮杀。ωωω.χΙυΜЬ.Cǒm
但人毕竟不是无知无觉的磐石,即便已经习惯了世界的残酷,已经给自己裹上了一层又一层坚实的武装,可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终究还是会因为亲朋好友的离世感到痛楚和悲伤。
躲起来偷偷哀悼过死去的同伴后,斑打算找个有效的办法散散心,负面情绪积累久了,会导致心情郁郁,对身体不好。
都说生活太苦,吃点甜的感觉会舒服一些,斑深以为然,于是他溜去厨房连吞五个红豆团子。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平时甜度饱满的零食,此刻却尝不出半点味道,干枯如同嚼蜡。斑差点儿以为自己失去味觉了,他抖着手舀了勺醋,小心翼翼地舔一口……呸呸呸!酸死了!
红豆团子不顶用,斑又去找了弟弟泉奈,他坐在回廊下看着泉奈绷着一张稚嫩的小脸,认认真真地练习投掷手里剑,感觉被治愈了一点点。
但是还不够。
陪泉奈玩了一会儿,教了他几种投掷暗器的技巧后,斑决定出去走走。
宇智波族地坐落在火之国腹地的森林边上,森林深处有一条名叫南贺川的河流,周围风景宜人,适合踏青一日游,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可能会撞上姓千手的老对头,但没关系,现在是停战时期,就算真遇到了,双方也会很默契地绕开互不见面。
就算是不共戴天之仇,也受不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停歇地打,打到最后同归于尽了多搞笑。
斑溜溜达达地去了南贺川,他站在河边,盯着湍急的水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纵身跳入河中。
河水很急,但难不倒水性极好的斑,他憋着一口气,控制着速度缓缓下潜,慢悠悠地沉入河底。
从河底往上看,是另一个奇妙的世界,这个世界被清澈蔚蓝的光笼罩着,粼粼波动,如梦似幻。声音从遥远的彼端传来,撞击在耳膜上,统统化为沉闷的轰鸣。待得时间越久,越感觉寂静,最后一切都远去了,只剩下自己安静地悬浮着,直到天荒地老……
嗯?等等,什么玩意儿挡着光了?
斑睁开眼,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迅速靠近。
然后——
艹!别揪我头发啊!我不是水草!
淦!我也不是美人鱼!快松开手!老子一尾巴拍死你!
还想发财?你小子想得倒挺美,我让你去梦里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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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跟柱间打了起来,两人都没用忍具,只比拳脚,一时间周围充满了“砰砰砰”肉/体/相撞的沉闷声,光听都觉得很疼。
源纯围观了一会儿,看出他们很有分寸没下死手,也就没制止。她淡定地挽起袖子,整理好柱间从卷轴里拿出来的、堆在一旁的简易厨具,砌好灶台,架上两口大锅,开始煮面条做卤子。
打吧打吧,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呢。
水烧开的时候,柱间和斑打得热血沸腾,两人都在心里感叹对方是个劲敌;
面下锅的时候,柱间和斑打出了惺惺相惜之情,激烈的招式逐渐放缓,开始偏向切磋比试;
卤出锅的时候,柱间和斑不打了,他们嗅到诱人的香气,不约而同地停手。
“小纯,面做好了吗?哥哥饿了!”柱间笑嘻嘻地跑回来,绕着灶台转悠,脸上满是期待。
听到“哥哥”这个词,斑的目光微微一闪,眼中的锐利之色渐渐消散。他没吭声,但也默默地跟了过来。
源纯撇撇嘴,给柱间装了满满一碗的番茄打卤面,“做好了,给。”
柱间拿起盐罐子,他看向斑,邀请道:“你要来一碗吗?”
斑盯着柱间往面里哗哗地倒盐,脸都绿了,他果断拒绝:“不要!”
“不吃咸的,看来你是个甜党?”源纯随口猜测,她又盛了一碗面,往面里加了点糖,递到斑的面前,“那这碗呢?”
斑:“……”有点心动。
源纯一看有门,继续加糖,“现在呢?”
斑:“……”疯狂心动!
源纯干脆把小罐子里的糖都倒了进去。
糖太多了,在面条上堆成小小的丘状,细密的糖颗粒从顶端簌簌往下滑落。
这次轮到柱间脸色发绿了,他咂了咂舌,心想那么多糖,甜得齁嗓子,还能吃吗?
斑一把接过碗,他看起来还是很矜持的,“咳咳,既然你这么诚挚地邀请了,我就给你个面子尝尝……”
源纯抱着胳膊,笑眯眯地看斑握着筷子跃跃欲试,忽然问道:“你就不怕我在面里下/毒吗?”
斑的动作一顿。
柱间差点儿被面呛到。
“逗你玩的,”源纯拿了双新筷子,从斑的碗里夹走几根面吃掉,“为了打消你的疑虑,我先尝一口。”
斑刚想松口气,就见源纯眼珠一转,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碗沿,又说道:“其实这样也不保险,比如真的有毒,但我先吃了解药。”
斑的嘴角微微一抽。
柱间单手扶额,哭笑不得。
“骗你的,在食物里下/毒是对食物最大的亵渎,我才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源纯耸耸肩膀,眉眼间流露出一股小狐狸似的狡黠,“为了这碗面,我从早晨折腾到现在,刚才那是第一口,果然味道还不错,就是糖放多了……”
斑:“……”我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想让我吃这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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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河边排排坐,吃面吃得心满意足。
“好了,你俩去刷碗吧。”吃完面,源纯把空碗往河滩上一放,伸了个懒腰,直接躺下,双手垫着头,闭上眼感受轻拂的春风,“我要歇一会儿,好累啊。”
“哎?我刷碗吗?”柱间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他嘴里咬着面条,声音含糊不清,“可是我不想刷哎……斑,你去刷吧。”
……斑?我跟你很熟吗?不要叫得这么亲切啊!斑的额角隐隐爆出青筋,他把源纯的空碗和自己的空碗放到一起,“我家的规矩是做饭不刷碗,所以小纯的碗我刷了,你的你自己搞定!”
……小、纯?我们跟你很熟吗?不要叫得那么亲切啊!柱间满头黑线,他俯身从河滩上捡了几枚小石子,“这样吧,我们来比试一下,就比打水漂,谁能打到对岸去,就不用刷碗了。”
“行啊,”斑挑眉,接受了柱间的战书,他信心满满道,“打水漂我还没怕过谁!”
三个碗而已,你们至于吗?算了,反正不用我刷碗,你们随意。源纯躺得稳稳的,还从兜里摸了包瓜子,摆出看戏的架式。
两人猜丁壳,柱间输了,于是斑先扔。
圆乎乎的小石子在水面上蹦了四下,第五下的时候沉入水中。
斑不太满意,他撇撇嘴,“切,失误了。”
“你老老实实地刷碗吧!”柱间哈哈大笑,他以标准的投掷手里剑的姿势把小石头扔了出去,小石头如同点水的蜻蜓,在水面上一路前行,还差一下就能飞到对岸的时候,忽然一道黑光后发先至,撞上了柱间的小石头,把它击沉了。
黑光偏移了原来的轨道,又飞行了一小段距离,没入河对岸的草丛里。
“啊,不小心手滑了。”源纯若无其事地眨眨眼睛,抓起剩下的瓜子继续嗑。
“……小纯!为什么!”柱间哭丧着脸。
“你刚才用的是瓜子?”斑震惊了。
源纯露出乖巧的笑容,“哪有,你看错了。”
斑微微一愣,他摸着下巴,眯起眼睛,打量着源纯的脸,小声嘀咕:“怎么感觉有点像泉奈在撒娇……”
“你说什么?”柱间揉了揉耳朵,“声音太小了!”
“没什么。”斑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他摆摆手,“多谢款待,我回去了。”
斑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柱间才忽然回过神来,“啊!太狡猾了吧!说好的刷碗呢!”
“我们也回去吧。”源纯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土,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河对岸的树林,“有点晚了。”
柱间面露欣喜之色,“那我不用刷碗了?”
源纯微微一笑,“你可以带回去,让扉间哥哥刷。”
柱间眼中闪亮的光消失了,他失落地垂下头,“小纯你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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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河边再度回归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阴影从草丛中缓缓冒头,那是个长相奇怪的生物,它全身漆黑,像一滩柔软的烂泥,勉强称得上是头部的位置有两个圆乎乎的圈充当眼睛,嘴巴咧得大大的,露出一口尖锐的小细牙。
“好可怕……那小姑娘是谁?竟然能觉察到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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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源纯和柱间都没再溜出去,而是留在家里认真种田。
绝不是因为扉间每天都像暗中观察的教导主任一样,在后背阴森森地盯着他们。
某天下午,午睡之后,柱间和源纯扛着锄头去后院例行溜达。
扉间带着瓦间和板间跟在后面,因为柱间答应了今天要教两个小弟弟学习忍术,等巡视完菜地就教。
一行人来到菜地边,柱间打了个哈欠,“好困……”
源纯揉着眼睛,“我也好困……”
和两个特困生相比,扉间就十分清醒。他目光一扫,停在地里的某处,用平淡冷静的语气说:“大哥,你种的菜发芽了。”
柱间打哈欠的动作一顿,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什么什么!哪儿呢!”
不等扉间指路,柱间就欢快地冲进了地里。
源纯也清醒了,她双手攥拳,眼神四处游移,“我的呢我的呢!”
扉间抱着胳膊,嘴角向上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很遗憾,毫无动静。”
“……哎???!!!”源纯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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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帮源纯写作业的齐木收到了跨界短信。
源纯:【大佬!求助!请问我该用何种姿势才能把生菜种出来?我哥的菜已经发芽了,我的还没有,我怀疑它们已经死了呜呜呜qwq】
齐木:“………”虽然我是神,但这也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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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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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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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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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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