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陈学长轻蔑地笑,“他是我的房东,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和他,可远比你所想的...要来得亲密。”
“你是在激怒我么?”男人也在跟着笑,“我不在乎他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我热爱他的自由。”
“哪里,”陈学长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只想嘲笑你,觉得你很恶心。”
“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男人不是错的。”男人嘶哑地告诉他。
“对,爱是不会错的,”陈学长平静地说,“但只有你是错的。”
“因为你的本身就是错的,你杀掉了我的兄弟,作为亡魂的兄弟,我要送你去那个世界,给我的兄弟忏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男人说,“你的名字叫陈富贵?”wWW.ΧìǔΜЬ.CǒΜ
“对,我是陈富贵。”陈学长咬着烟根,默念自己名字。
他的眼风如刀,“是要来杀掉你的那个陈富贵。”
....
灰雾降临,诅咒在死亡中生效,死去不久的尸骸重新站起来,虚晃地摇摆,隐匿在迷雾里,仿佛正在领受来自地狱的洗礼。
“好啦,看来不用再说废话咯,”维克多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两把微曲的太刀,“小妹妹退到哥哥们后面,这就是速度与激情的游戏,耶,这就是属于男人的速度与激情!”
他摆正姿态,护在女孩的身前,只等那些正在蜕变成食尸鬼的尸骸扑杀过来。
林东面色凝重,他用纸符召唤出了一把权杖,借助权杖的加持,他凭借其强横的精神力量令得一张张蕴藏着烈火奔雷的纸符汇聚成数十只猛虎,以及大貂。
当尸骸们还在异变的时候,他便命令猛虎和大貂们冲向那些恶鬼所在之处,为了阻止他们的进化,林东毫不犹豫地下达了‘爆破’的命令。
顷刻间,耀眼的火光凭空而起,澎湃的热量冲散了迷雾,翻滚着袭来,热爆炸席卷在尸骸们停留的地方,转眼便吞没了它们的身形。
与此同时,那条死去的鲸鱼忽然间震颤了一下,透过热爆炸传来的火光,远远就可以看到一条条细密的裂缝出现在它体表的那一层坚硬的结晶膜上。
当陈学长和那个身披斗篷的男人冲杀在一起之时,那条鲸鱼仿佛死而复生般地破开了它作为艺术品的禁锢,身体的两侧各被猛地轰出了腥黑的血洞,腐朽的肉块混杂在器官破裂的碎片散落到各处,伸展出四条庞大有力的手脚。
它就像是一条长有四肢的鲸鱼一样站立起来。
女孩儿曾经目睹过这样血腥的一幕,她难过地望着那条死去的鲸鱼,回想起那条巨齿鲨在濒死之前跟她述说过的痛苦。
仿佛时光回溯,那条黑色的手臂分别握住了鲸鱼的上颚和下颚,用力地往外撕扯,转瞬之间就将这条可怜的大家伙撕成了两半。
沐辰抬步走了出去,黑白两色的莲花悄无声息地绽放在他的脚下,他的身体随之涌现出无量的金光来,代表着秩序的神链寸寸崩裂,一尊庞大的法身将他笼罩在其中,直到远处的火焰烧尽,近处的雷霆落下之时,他成为这一片昏暗空中的唯一光明。
火焰没能完全将那些蜕变的食尸鬼杀死,它们齐齐把苍白的目光指向那位手执权杖,调动纸符凶兽的年轻人,嘶吼的朝他冲来。
声势洪亮的热爆炸频繁响起,极为有效地阻断了食尸鬼们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但还是不免有几条漏网的恶鬼突破了纸符的抵挡,杀进了林东无法顾及的地带。
两把太刀在黑暗中交错,轻柔的刃斩在冗长的雾色中仿佛描线一般,横切而过,凌厉至极地切断了食尸鬼们坚硬的肉体,割断了它们那早已失落的灵魂。
线与线在空洞的背景板上相互穿插,拉扯大片大片如染料般的血水。
此时此刻,站在后方操控纸兽的林东才知道,果然,这个爱好张扬的家伙是不可能描绘出什么典雅的直线来,如果把他的战斗比作是一场绘画,那他的画作也就只有,只能是涂鸦。
狂乱线条临摹着抽象的灵魂,它们在雾色中扭曲、破碎,无声地发出凄厉的呐喊。
轰鸣的刀身吸收了这些破碎在空中的灵魂,使得水银色的刀身更为的森冷,更为的狰狞,在越发激烈的斩击中,变得越发的游刃有余。
仿佛用以维持锋刃的不是什么磨刀石,而是足够多的死亡。
刀切过血肉,切过骨头,一具又一具异变至蒋静有两人高度的躯体轰然倒塌,被快闪而过的两道致命斩切分割成棱角分明而又张扬的尸块。
维克多痛快地大喊,他的刀法看似毫无章节可言,容易给人一种随性而为的感觉,几乎可以说是任性,每一次对抗,他都像是把自己的命摆放在刀刃上一般,只要稍不留神,被切断的就不是敌人,而是他自己的身体。
握住两把太刀的手由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半分。
仿佛他骨骼早已与这两把刀通过细长的神经连结在一起,以至于他的挥刀动作不仅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自然,又恰如机械一般的精密。
维克多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痛快地狂奔着,热爆炸和斩切一刻也未曾消停,在这酣畅淋漓的斩杀之下,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用自己的身体和刀刃,硬生生地构造出一条矗立在林东和女孩之前的紧密防线。
没有绝对的自信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即便是自视甚高的林东都不得不佩服这家伙是个天才,无论是在用刀,还是这家伙所说的泡妞一道,抑或是在自恋这一方面,他都是一个十足的天才。
地面震颤,另一场更为壮观的厮杀正在进行。
无量的金光撞向由死亡中萌发的黑暗,身为比雷霆还要稀有的光属性魔法师沐辰站在无量的金光中央,驱动着他的法身,弓起臂膀,一拳轰向这头巨型食尸鬼的头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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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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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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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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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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