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里的人看不起病,以前一旦受了什么伤,总想着用一些偏方去治疗,结果往往适得其反,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还引起了很多的感染。”
“所以,富人区内的不少人会把这个地方视为传染病的根源,三番四次地企图铲平这个地方,在他们的蓝图里,干脆把这帮穷人赶出城好了,然后,再在这块地皮上建多几座高楼,转手卖给那些想挤进富人阶层的那一类人。”
“那穷人们怎么办,”吉米说,“不让他们留在城里的话,那不就等于没有人给那些富人工作了么?”
“怎么会呢,”藜乐说,“穷人需要钱才能生存下去,而富人的手上则是有着无数他们所向往的钱,他们只需要假装慷慨地支付多一点薪酬,穷人们就会愿意减少自己的休息时间,每天准时准点到达工作的地方,为他们的雇主效力。”
“这很不公平。”吉米说。
“对,确实是不公平,但没有办法,”藜乐严肃地告诉他,“你要永远记住,造成这个世界进步的根源,就是不公平。”
“假设,一只羊和一头狼他们都在奔跑,而它们奔跑的速度是公平的,由始至终都无法改变双方之间的距离,那最后所导致的结果便只有双方一起饿死。”
“而如果狼在奔跑的过程中学会了进步,快上了那么一点,那么它就能抓住了那只羊,从而避免饿死的结局。”
“而若是那只羊懂得了进步,则会加速逃离那只狼,从而避免了被咬死的结局。”
“总之,它们双方当中总得有一方做出牺牲,才能成就这个世界整体的一次进步,而我们迄今为止所建立起的一切,皆是通过这种本质上是你死我活的进步而得到的。”
“我的姐姐说,你的灵魂太过于真诚,也太过于脆弱了,无法容纳这个世界固有的一些黑暗,以至于别人仅用一张附有三阶段精神魔法的咒符便把你俘虏了。”
“这种情况对你很不利,假若别人知道你能凭借肉身之力灭杀那一尊堪比八阶魔法师的凶神,他们很难不会抱有把你炼制成一具傀儡的想法。”
“傀儡?”吉米楞了一下,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相当于猎人杀死猎物之后,用猎物的尸体制造成的标本,”藜乐说,“但其中又有些不同,因为假如有一位魔法师渴望得到你的肉体的话,他通常都不会通过物理的方式对你的肉身施加过多的伤害。”
“为了保全你的肉身,他们常常是利用精神层面上的手段,隔开肉体,直接攻击你的灵魂,对其施以迷惑,或者直接灭杀。”
“得手之后,他们便会通过一系列禁法,把自己的灵魂分开一部分,植入到你的肉身里,从而得以掌控你的肉身,成为它的新一任主人。”
“听起来是挺抽象的,不是很能理解...”陈富贵额头紧蹙,苦思不得其解。
“不能理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藜乐微微一笑,“这世上少有一蹴而就的事情,跟你们提起这些与魔法师相关之事,主要还是想咨询一下二位的意见...”
他顿了顿,忽然间换了一种深沉的语气,“你们...”
“可愿成为一名魔法的使徒么?”
没有人回答他。
即便是发梦都在幻想自己是一名魔法师的陈富贵都没有立即开口。
吉米沉默地看着他,夜空之下,藜乐的眼睛仿佛星辰一般,闪闪发光。
“为什么?”吉米问他,“为什么要我们当魔法师?”
“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需要更多能担得起责任的人,”他轻声说,“而不是一昧地贪婪、索取、掠夺,笑贫不笑娼...”
“虽然不公平是进步的根源,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在不打扰到大家的情况下,我的理想...还是希望世界能够尽量的公平一点的吧,”他继而轻轻地笑,目光幽深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两张青涩的脸,“我讲的这一些,你们...能理解么?”
吉米点点头说,我懂。
陈富贵则愣愣地说,我来的本意就是要当魔法师,学成以后,衣锦还乡来着。Χiυmъ.cοΜ
藜乐沉吟许久,又说,不过,我不希望你们当第三类魔法师,而是希望你们能够成为第二类的魔法师。
这其中的引导,我会尽力配合,但还是不能排除有一定风险。
当然,如果你们确定不想当第二类魔法师,执意想成为第三类魔法师,我也不会难为你们,相反,我们还会以自己的名义去帮助你们,借此还清之前欠你们的救命之恩。
“那...”陈富贵小心地问,“当第二类魔法师有什么风险?”
“轻则发疯,重则深度脑死亡,”藜乐沉声说,“成为魔法师的必要条件便是拓展自己的精神与灵魂之极限,透过自我之意志与世界建立沟通的渠道。”
“这不易于在你的灵魂上打穿一个洞,好让自己的意志透过这个洞流露至外部世界,同时,这也意味着外部世界的各种因素也有可能会透过这个洞侵入至你的灵魂。”
“如果意志不够坚强的人,是无法抵抗外部世界侵蚀的,容易造成发疯、发狂等情况,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走火入魔。”
“但我相信二位意志的坚硬程度非同一般,故此才敢提出这个想法。”
“其实说那么多,最后还是得看有没有那方面的天赋吧,”陈富贵低着眼皮说,“你讲得对,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并不是说只要刻苦勤奋就能换取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假若上天不允许,老天爷由始至终都没想过要给我吃这碗饭的命。”
“那我无论如何煞费苦心,也是吃不上这碗饭的,对不对?”
“这在于你如何看待自己,”藜乐说,“如果你一厢情愿地相信所有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你就尽情地相信命运。”
“而如果你相信一个人身上具备着无穷数的可能性,你不妨可以一试...”
“试试自己会不会是千千万万个可能中的一个,尽管机会缥缈,但...”
“起码可以了无遗憾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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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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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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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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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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