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结果映入比扎罗眼帘，他脸色猝地一变。
“怎么了，B？”杰森走过来，搭上同伴宽广的肩膀。
“犯罪系统预测未来城市上空会出现敌人。”
杰森对此不以为意。哥谭犯罪率居高不下，疯狂的犯罪大师层出不穷，其中有一两个会飞的生物也不奇怪。
比扎罗再次强调：“是一大波。”
椅扎罗的犯罪推演模型从未给出过如此多的敌人和犯罪地点。受害者几乎遍布全球。
“为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杰森满腹狐疑。
比扎罗看回去，屏幕漆黑一片，仿佛刚刚那张处处标红的世界地图是他的错觉。
“你最近是不是精神紧绷，过度疲累？阿尔说她看到你有一次在实验室门口忽然眩晕，差点摔倒。”
超人的钢铁之躯居然会无怨无顾地眩晕。
杰森压下忧虑，用轻松的语气劝告同伴：“是时候好好休息了，比扎罗。我知道你很享受开发你现在的大脑，但是我觉得你对自己过于紧逼了，就好像你在尽力追赶、抓住什么。你在为什么着急？”
比扎罗用沉默作为回答。
杰森循着他的视线，望向椅扎罗手中托起的屏幕，犯罪监测系统安静如初。
*
接下来的几天，哥谭风平浪静，平静当然是指哥谭风格的平静。
俄罗斯人，在格里森街大闹的所罗门·格兰迪，带着玩具军团作恶的猪面教授……总之没有飞在天空的鸟人。
正在发生或将要发生的犯罪行为被比扎罗的模型精准预测，法外者们总能及时阻止罪犯的活动。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没有波折，同样，缺少突发事件带来的刺激。
“是我的错觉吗，自从犯罪预测系统上线后，事情越来越无聊。”亚马逊女战士私下朝多蕾丝吐槽，托着脑袋的手臂现出漂亮坚实的肌肉。
多蕾丝没有接话。阿尔忒弥斯和比扎罗之间暗潮汹涌的诡异气氛近来愈发明显，连快银都悄悄问过他们是不是不对付。
她暗暗叹了口气，将脸侧的头发捋至耳后，腕间银镯反射着吊顶的冷光，闪闪发亮。
阿尔忒弥斯注意到她的手环，抱胸笑了笑：“这玩意有用吗？”
“挺好啊。”多蕾丝甩了甩手腕。
这银手环是比扎罗做的，效果和变种人抑制剂类似，但是直接作用于精神，相较于抑制剂对变种人的全方位压制，它的副作用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确实没有使用能力的念头了。”
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快银的身形比他的声音更早到达屋内。
“多莉，我回来啦！”
他趴在沙发旁，眼巴巴地望着她，直到对方如他所想，往旁边腾了个位置。
皮特罗立马凑上去，心满意足地抱住她蹭了蹭。ωωω.χΙυΜЬ.Ｃǒm
“今天晚上我们又可以玩极限运动了。”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杰森懒洋洋地晃进来。
“情报准确，目标在哥谭帝国酒店订了总统套房，今晚入住。多小莉，你和这小子跟我一块儿过去。”
——是的，这就是皮特罗嘴里的极限运动，昼夜不停打击犯罪。
“极限运动有助睡眠。”杰森当时坚称道，笑出一口白牙，“顺便锻炼锻炼你不依赖超能后的实战能力。”
……总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实意图。
多蕾丝抿了抿嘴。
她去，皮特罗当然也跟着去。实际上，尽管碍于X战警如今尴尬的地位，皮特罗在外不能随意运用天赋，但多蕾丝认为他比她有用多了。
比如，这会儿，他们潜入酒店，少年将手贴在卡片感应器上，操纵着卡控区共振。没过多久，门悄然打开。
屋内灯光尽熄，唯有壁炉内的火焰燃烧出橘黄的光晕。多蕾丝借着火光，看清了床上酣睡人的脸。
雅各布·弗鲁姆。
她从红头罩那里看过他的资料，他明面上是比利时籍的合法商人，暗地里走私贩卖军火。杰森怀疑他这次特地来哥谭是为了朝企鹅人示好，以达成军火交易。
企鹅人……又是企鹅人。
多蕾丝记得他前不久从猪面教授那儿截获了企鹅人的赃物，并且秉持“抢到的就是我的”黑吃黑原则，果断选择扣留。毫不客气地言语挑衅企鹅人，当着他的面扬长而去。
类似的事儿不止一次两次了。
……再加上他们上次公然砸了企鹅人的场子。
杰森最近隐隐和企鹅人对上了？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儿傻兮兮地看这个人睡觉？”皮特罗凑近的耳语截断多蕾丝漫无目的的揣测。
她瞄了瞄酣然大睡的中年发胖男——不知怎么的，有点嫉妒他的好睡眠——看向靠在落地窗上眼光深沉的红头罩。
“如果你要破坏他和企鹅人的交易，趁现在直接拿枕头捂死他不是正好？”
脱口而出的话让多蕾丝自己也愣了愣。
……她什么时候这么极端了？
皮特罗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摸了摸下巴，仿佛在讨论学术问题：“或者利用音爆原理，超音速行动会在他意识到前使他的脖子自然折断。”
少年语气跳脱，听起来像在玩闹。“动静也很小，不会惊动其他人。不过仅供参考。”
杰森提起枪，颇为遗憾地看了眼枪口：“可惜我不能。”
毕竟他答应了蝙蝠侠，在他的地盘按他的规矩来。
“你该不会要等他醒来，再威胁他滚出哥谭吧？”多蕾丝打了个哈欠。
皮特罗望进女孩泛着水光的绿眼睛：“我去叫醒他。”
*
雅各布·弗鲁姆感觉到世界在地震，要不就是他的骨头在散架。他睡梦中惊醒，眼前是一张冰冷的银色面具。
见他苏醒，面具下的半张脸浮现出浅浅的酒窝，莫名乖巧。
“抱歉把你摇醒啦。”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年轻，并且没有半点歉意。
“搞什么鬼？！”弗鲁姆难掩惊恐地叫出声。
更可怕的是屋子里不止这一个入侵者。
弗鲁姆强自镇定，偷偷摸向枕头下的枪。下一瞬枕头急速震颤，枕芯腾然炸开，柔软的碎屑如羽毛在他面前飘落。
他的枪被银面具拿在手心，晃出残影。
弗鲁姆还未反应过来，另一支枪抵在他额头。
红头罩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弗鲁姆，被打成筛子或者马上离开哥谭，取消交易，你选一个。”
杰森的威胁向来精准，比子弹更能击溃敌人的防线。弗鲁姆很快在得罪企鹅人和命丧哥谭间做出选择。
今天的任务没什么技术含量，她不幸地全程划水。多蕾丝想道，懒懒地准备收工。
玻璃乍然碎裂的清脆声响传入耳中。多蕾丝来不及回头，背后擦过一道劲风。尖利的爪子穿透多蕾丝腰际的布料，扎入她的皮肤，血珠霎时四溢。
一切发生在转瞬间，就连快银也未没来得及做出反制。
高层之上冷峭的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被巨大的不明物抓起，穿过落地窗的裂口，大半身体悬在楼外。
郊区的灯光星星点点散散，穿不透身下万丈深渊般的黑暗。
多蕾丝抓紧窗框，强力拉扯前，爆发的力道拽下一块铁皮。
它从她指缝间掉落，无声无息，没有在夜色中激起一点波澜。
子弹破空声接连响起，魔物发出哀嚎，但仍不放手，吃痛地扇动翅膀，卷动出迷人眼的庞大气流。多蕾丝手指渐渐不受控制地被拉离。
“多莉！”
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落，模糊的视野里她依稀看到皮特罗笑意全无、神色严肃的脸。
纯黑眼瞳在她面前猝然放大，飞扬的银发擦过她的面颊。少年腾身跃起，一手握拳翻转，如高速移动的离子刀切进魔物的腹部。
魔物顿时全身震颤起来，杰森瞄准它的伤口连连射击。无数子弹随着快银制造的共振在腹腔旋转，腾起的冲击波猝然将它从内到炸成碎片。
它胸口吐出一个方形盒子，伴随着爆炸在浓重夜幕下腾起鲜亮的蘑菇云，落向地面。
皮特罗在前一秒抱着多蕾丝翻身滚进室内。
遍布汗珠的额头抵住了多蕾丝，他嘴唇发白，端详了良久，才将她按进怀里。双手仍在颤抖。
“幸亏……”他没说下去。
纯黑眼瞳里爆出的灿烈情绪几乎灼烧了多蕾丝的眼。她倚在快银胸前，止不住眩晕。
杰森蹲下来，心有余悸地摸摸她的脑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人能回答他。
多蕾丝定了定神：“我刚刚好像看到它身体里掉出来个盒子？”
“我也看到了。”快银肯定道，“看起来和炸弹盒很像。”
杰森神情一肃：“我们必须回收它。”
他们最后在公路旁魔物的残骸里发现那盒子。杰森将它带回法外者基地的实验室，拿给比扎罗研究。
多蕾丝回到别业，困倦地睁不开眼。
……极限运动确实消耗体力，让人快速产生睡意，或许杰森没错。
她昏昏沉沉地垂着眼，连手机震动也没发现。
皮特罗接起电话，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神情古怪地将贴在多蕾丝耳旁。
“多蕾丝？”
哈利极具特点的嗓音令她眨眼间清醒——当然，他早就从哈莉状态恢复了，女巫没有骗她。
多蕾丝坐起身：“在！”
“不管你最近想在哪儿待着，不要单独外出，最好不要轻易外出。”
“为什么？”她情不自禁蹙起眉。
“纽约一天内有十几个市民失踪。她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哈利停顿了一下。
“她们都叫‘多蕾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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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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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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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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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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