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面还有几个节目在彩排,她百无聊赖的在周围转了一圈,打量着整个会堂的布置。
“云疆”一个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到两秒钟她就被一个熊抱抱住了。
“娜娜,你快把我勒死了”
王娜娜笑嘻嘻地松开了她说“这不是一直没见了太想你了吗。”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热情如火啊,令人窒息啊。”沈云疆无奈地说道。
王娜娜是沈云疆的大学同学,也是一个寝室的,两个人性格相投,感情一直都很好。
王娜娜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打扮说“你这样太素了,不行,我们公司有请来的化妆师,我让人给你补个妆。”
“只是彩排而已,没必要这么隆重吧。”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我请来的人必须是最好的”说着王娜娜把她推到了化妆间。
“好吧。”王娜娜的这个公司也是金融圈数一数二的,既然她开口了她也不想给她丢脸。
化妆师手脚也很利落,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给她画出个艳丽妩媚的妆面,可是沈云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些为难。
化妆师问道“怎么了不喜欢”
沈云疆赶紧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很喜欢也很好看,只不过不太适合我的节目。”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帮你改一下”
沈云疆左边看看,右边看看觉得全部推翻恐怕不太礼貌于是说“算了,谢谢你。”
她提起自己的手提包去了卫生间,将大地色的眼影擦掉,嘴巴上的口红擦掉,这个番茄色的口红并不太适合她,她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的正红色口红涂在手上一点然后在眼周点了点,晕染开来则变成了淡淡的粉,就好像是哭红了眼眶一般,然后她又在嘴巴中间涂抹了一些然后向唇周晕开并且故意多涂出来一些,带了点类似于哭花了妆的感觉。
在她正用手指将口红抹开一点的时候,她从镜子中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肩宽腿长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袖口出那枚深蓝色的袖扣,然后用修长的手指抚住领口处的领结将领带正了正。
他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斜过来,看着镜子中一直盯着他看的沈云疆微蹙了下眉心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云疆回过神来,突然升起了一丝恶作剧的心,她抿着唇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凑近他说道“是啊。”
看着他沉思的表情,她咯咯一笑说“我可是你前世的恋人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墨尔德斯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他后退一步,离她远了点说“你已经是第一百八十个跑过来跟我说这句话的人了。”
沈云疆挑了挑眉毛说“哦是吗看来你还挺受欢迎的吗。”
“是你们太热情了。”墨尔德斯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果然性格还是这么恶劣,沈云疆冲他的背影不屑的“嘁”了一声,由于声音不小,显然被他听到了,不过他也只是脚步顿了一下就继续迈着大步离开了。
沈云疆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到她了,于是赶紧将东西收拾好出去了。
由于只是彩排,舞台下的人并不多,除了工作人员外居然还有几个高层领导。沈云疆不知道墨尔德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随着音乐的响起,她立刻进入到了状态。
寒夜不如他军装冰冷
鲜血染红她漆黑瞳孔
子弹呼啸划出一阵疾风
命运注定与谁相逢
废墟堆砌的伤亡之城
沉默埋葬了无数苦痛
老旧墙边蔓延几丛枯藤
印证昔日战火繁冗
噩梦被信念封印
前方已无路可寻
光芒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谁能坚定他的心
红日在东方升起
崩塌的信仰被历史埋葬
他的灵魂飞向遥远的地方
渐渐会被人遗忘
她用足尖勾勒梦境
目送他离去的身影苍凉
如若真的有转世轮回
愿你洗清罪孽一世安康
整首曲子带着淡淡的忧思与哀伤,又有一种洒脱的意味,沈云疆在舞台上随着音乐的轻重缓急时而激昂,时而柔缓。
台下的墨尔德斯看着舞台上那个跃动的身影,渐渐与某个身影重合,她的眼睛分明在盯着他,但好像又不是在看他。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熟悉感她是在看谁为什么眼里有那么浓烈的悲伤
沈云疆跳完以后跑到幕后,王娜娜又一个熊抱抱住了她,“云疆,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舞艺愈发精进了,太棒了啊嘞怎么哭了”
沈云疆吸了吸鼻子“被自己感动到了。”
“你啊”
沈云疆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换衣服。换好了以后刚走出更衣室,看到墨尔德斯突然出现在后台。王娜娜突然不说话了,沈云疆正疑惑,她揩了揩鼻涕说“怎么了娜娜”
王娜娜小声说道“墨斯先生,就是那个外国人,是我们公司这次的大客户,但是不太好相处,听说是个中国迷,对我们的晚会节目很感兴趣,彩排就跟来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跑到后台又要干什”
她的话还没说完,墨尔德斯径直朝她走过来了,她刚想上去招呼他,却发现他不是来找自己的。
他在沈云疆面前站定,盯着她,王娜娜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露出客套的笑容说“墨斯先生,这是沈云疆,是我们从外面请过来的舞蹈演员。”
墨尔德斯淡淡地瞥了王娜娜一眼,作为销售部的经理,那可是人精一样的存在,她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你们聊你们聊。”临走前还捏了捏沈云疆的胳膊,给她使了个眼色。
沈云疆还记得他在洗手间那副傲慢的样子,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她将自己那件黑色的大衣披上,围上红色的针织围巾,绕过他径直出了门。
外面还飘着鹅毛大雪,而且天已经黑了,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她两手交叉插在袖筒里,躬着背像个老太太一样往地铁站走去。
唉,前一段时间因为心情不好花钱花的太厉害,把存的那点钱全部挥霍了,这次的劳务费还没给,只能省着点花了,毕竟如果打车回去要将近一百块呢。
她还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会不会像小说中的那样,等下一辆劳斯莱斯or宾利or玛莎拉蒂停在她面前,摇下车窗,里面英俊冷漠的男人看着她心生怜惜让她上车送她回家,然后她高傲的拒绝,再然后被人强势地塞到车里送回家。
她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强取豪夺的大戏,而且她走的还特别慢。可是,短短几分钟就能走到地铁站的路程被她磨成了十几分钟,连个鬼影都没有,于是沈云疆气哼哼地进了地铁站。
终于回到家了,她将空调打开,温度调高。冻僵的手脚慢慢找回了温度。
她又想到了之前作为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知觉的日子。啊,这种活着的感觉真好。
沈云疆正翘着脚捧着热腾腾的奶茶看电视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王娜娜。
“喂,娜娜怎么了”
“云疆,你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外国人勾搭上的。”
“什么跟什么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云疆咕噜噜地吸了一口奶茶。
“我走后你们两个又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啊。”
“那他怎么会跑过来给我要你的家庭住址。”
“什么”沈云疆诧异道,“那你给他了吗”
王娜娜“嘿嘿”一笑说“哎呀,领导叫我呢,回头再说”
“喂你个死丫头”
挂了电话以后,沈云疆将手机随手一丢,穿上棉拖鞋走到窗外看了看。楼下,有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那里已经很久了,车顶上都蓄起了一层积雪。
她的心跳有些加速,她这个小区也并不是没有人开好车的,所以她也不确定会不会是他。
墨尔德斯在车里靠在椅背上侧着头眯眼看向三楼窗口处出现的那个纤细的身影。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旅游景点的时候撞到的那个女人,好像就是她。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是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又让他觉得不止是这样。
他从车里下来,点燃了一支烟,斜斜地靠在车上抬头看向她。
沈云疆打开窗户跑到阳台上探出身子仔细看了看,真的是他。冷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乱的,她迎着他的目光,突然笑了。
“喂你是在等我吗”
墨尔德斯看到她的笑脸突然有一种想亲吻她的冲动,他摆了摆手示意她下来。
沈云疆眨了眨眼睛,外套都没穿就跑下去了。等跑到他面前的时候,又恍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她轻咳了一声搓了搓脚下的雪说道“有什么事吗”
墨尔德斯吐了个烟圈,却很快被寒风吹散了,他噙着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说道“不是你一直在勾引我吗”
沈云疆脸色一僵,怒道“谁勾引你了去死吧”
“那你为什么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墨尔德斯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然后点了点她的眼角。
“谁看你了”
“嘴硬。”墨尔德斯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送给你。”
沈云疆冷笑一声,“所以您现在是想泡我吗”
“或许吧。”
沈云疆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口红,“那区区一支口红可”她本想嘲讽他几句,在看到这个口红的牌子时突然失了声。这是一支tane品牌新出的一款复古风的口红,延续了二战时的包装风格,是一支铜管黑色外壳的样子,正统的大红色。
“我在来的路上偶然看到这个,觉得你一定很合适。”墨尔德斯将烟掐灭说,“试试。”
沈云疆手有些颤抖地拆开包装,拧出红色的膏体,墨尔德斯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在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沈云疆看着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表情渐渐地变了,眼神愈发深不可测,她抬着头怔怔地看着他,她是想笑的,可是还是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但是她还是扬起唇角努力地笑着对他说“怎么样好看吗”
墨尔德斯的表情愣怔了片刻后,抬起手用大拇指指腹揉了揉她娇艳的嘴唇,然后捧起她的脸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叹息了一声。
“我的云疆,当然是最好看的。”
“对不起,这么久才想起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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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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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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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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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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