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那里,而且也不知道如何去找到尼娜伊万诺夫娜。
利斯特在医院呆了这么久也准备走了。
“你的伤还没好。”沈云疆担忧地说道。
“这没什么,我已经休息了快一个月了,要知道,别的士兵可是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修养身体的,而且我回去之后可以先不用上战场。”
“那你多保重。”
利斯特微笑着拥抱了她一下,“你也是,要好好活着啊。”
“我肯定会活得很好的,倒是你才令人放心不下。”
“我也是啊,那么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想必也可以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利斯特憧憬了一下,笑眯眯地说,“我的小女仆,等战争结束了,我提拔你当女主人怎么样我家有一块很大的庄园和一栋大别墅”
“少来”沈云疆没好气的打断了他,“你这话差不多跟这里全部的护士都说了一遍了吧。”
“哎呀呀,被你听到了啊。”利斯特笑嘻嘻地说,“你是不是吃醋了,没关系,我只有对你是认真的,跟她们都是开玩笑的。”
沈云疆踹了他的屁股一脚,“赶紧走吧就知道调戏人。”
利斯特上了车,对她摆了摆手,看到她表情突然一变,又说“怎么了是不是不舍得我走啊”
“利斯特你等我一下先别走。”沈云疆说完撒丫子就跑。
利斯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不过还是让司机停了一下。
沈云疆刚才跟利斯特告别时,系统突然冒出三个字跟上他。她立刻反应过来可能跟任务有关系,赶紧跑去跟佩特拉说了一声,让她帮忙请个假说一声。害怕尼娜伊万诺夫娜会受什么伤,她还背上了一个小药箱。
利斯特很快看到她急急忙忙地跑下来了问道“怎么了”
“利斯特你是要去塞瓦斯托波尔吗”
“是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沈云疆说“带上我吧。”
利斯特不解地问道“你去那里干什么虽然我们刚攻陷了那里,可是也不是很安全。”
沈云疆双手合十,“拜托拜托,那里有我一个朋友,我想去看看她。”
“你怎么会有俄国朋友”
“怎么不能有我不还有你们德国朋友吗”
利斯特挑了挑眉,把门打开说“上来吧,可是到时候你不能乱跑,而且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去。”
“没问题没问题。”沈云疆麻溜地上了车。
利斯特扣了扣车前的挡板对司机说“走吧。”
沿途的景象满目疮痍,焦黑的土地,残垣断壁,还有几株没有被轰炸到的不知名的野花在废墟中摇曳。
他们很快到达了塞瓦斯托波尔,下了车以后,利斯特问她“你的朋友住在哪里”
“就在这个地方不远,我去去就回。”
“我们的指挥部在那里。”利斯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房子,“有什么问题你去那里找我。”
沈云疆点点头,按着系统所指的箭头方向走去。可是走着走着,沿途的情形将她震惊了。
她带着红十字会的标志,倒是没有人找她麻烦,可是这残忍的场面让她简直失语。可是她没有能力去维护眼前遭遇暴行的妇女们。
系统“加快步伐,尼娜伊万诺夫娜藏身的地方已经被发现了,她现在很危险。”
沈云疆小跑起来,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要来救一个女孩子了。她以为最严重的就是虐杀战俘,毕竟电影里有很多这种情况,德军和苏联互相落到对方手里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是现在这里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一边跑着看着沿途杀红了眼的德军在疯狂的报复,被枪杀的平民,被按在草地上轮j的女人,施虐完以后一枪爆头,扬长而去。
战争是为了实现男人的野心和梦想,可是却要女人承受失败的后果。现在是苏联的女人遭受这一切,以后德国战败后柏林的女人依然要遭受这一切。
和平时期的强j行为可以得到法律严正的惩罚,可是在战争年代呢战胜国对战败国向来是残酷的,两个强者间的对弈,棋盘上的棋子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沈云疆之前一直觉得不管他们是因为洗脑还是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还是怎么样,最起码在不强j别国女人这一方面做的比很多国家都要好。而且纽伦堡审判也没有因为这种事而被判刑,哪怕在后来很多年,那么多国家都发生个集体强j行为,可是德军却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方面的言论的影响。
可是现在
她跟着箭头终于开到了一栋低矮的房屋,已经被炸的破破烂烂了,她推门进去,箭头直直地向下指着。她找到一个入口,将木板掀开,踩着楼梯跳了下去。
这个地窖已经被发现了,尼娜伊万诺夫娜口中被塞了布条,只能闷哼着拼命摇头,她身边站着两个高大的德国士兵正在解腰带。
“住手”沈云疆跑到尼娜伊万诺夫娜身边。
两个士兵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说“护士小妞,不想惹麻烦就赶紧走开。”
“你们的军纪不是禁止伤害平民的吗你们不是自诩最为高贵的民族吗怎么能做出这种野蛮的事情而且你们不怕你们日耳曼高贵的血统被混杂吗”
“滚开”一个士兵拎起她的领子丢到了一边,“我们是不伤害医护人员,可是你再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沈云疆的手悄悄伸进药箱拿出一阵麻醉剂,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脖子。
那个士兵恶狠狠地将她一推,用手去捂脖子,口中还骂骂咧咧道“biao子。”他准备拿枪的时候软软地倒了下去。
另一个士兵见状,掏出枪就朝沈云疆打去,由于距离实在太近,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只是稍微扭了一下身,子弹狠狠地击中了她的肩膀。
她没有犹豫快跑两步把另一只扎进了他的静脉。
两个士兵都倒下以后,沈云疆走过去解开尼娜伊万诺夫娜的绳子,将她口中的布条拿出来。
尼娜伊万诺夫娜看着她血淋淋的胳膊,帮她捂住伤口“你怎么样”
沈云疆坐在地上,拿出药箱中的纱布给自己随便绑了一下说“我没事。”
“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沈云疆现在很发愁,她不能带她走,外面都是一些杀红了眼的德国士兵,把她带出去恐怕还是会遇见刚才的事情,可是不带她走,她显然还是会遇到危险的。
“你还有亲人吗”沈云疆问她。
尼娜伊万诺夫娜迷茫地摇了摇头,“我的父亲被他们直接打死了,母亲被拖出去”她拳头握得紧紧的,瞪着地上的两个德国兵,“他们甚至还割掉了她的,让她死的那么痛苦,我真想杀了他们”尼娜伊万诺夫娜说着突然站起来,捡起一块石头就想砸下去。
“别”沈云疆阻止了她,“万一砸醒了咱们俩可都跑不了了,而且死了两个德国兵,他们会变本加厉的报复的。”
尼娜伊万诺夫娜将手中的石头丢下,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发根,“怎么办我没有亲人了,我甚至连家乡都没有了,塞瓦斯托波尔已经被德国佬占领了,我哪也去不了。”
沈云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胳膊里的子弹也得赶紧回去让佩特拉帮她取出来,可是尼娜伊万诺夫娜安排不了,她就没办法离开。琇書蛧
“万尼亚,我该怎么办”尼娜伊万诺夫娜低声啜泣。
万尼亚尼娜伊万诺夫娜妮娜沈云疆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结婚了吗”
“没有。”
“怎么会”沈云疆看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问道。
“你说这个啊,是假的。”妮娜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来,“为了让我喜欢的那个人在战场安心的打仗,我骗他的。”
沈云疆沉默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万尼亚已经阵亡的消息告诉她。
“你喜欢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当然了,他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妮娜说着又垂下了头,眼泪落在地上,洇出一个小水坑,“虽然家乡没守住,可是我相信他已经尽力了。在人数和武器远远比不过敌人的情况下,他们还坚持了这么久,我为他们感到骄傲。”
沈云疆想了想说“你能再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吗你等我一会儿,我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妮娜犹豫着说道“我现在根本不敢出去。”
“可是呆在这里的话我也不敢保证这两个士兵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他们两个醒过来之后恐怕会”沈云疆有些为难,“但是我们两个一直待在这里的话,必死无疑。”
“要不,你把我藏在那个水缸里面吧。”妮娜指了指旁边堆放杂物的一个大缸。
沈云疆思考了一下,她如果跑去求助利斯特一来一回大约需要四十多分钟,而麻药可能只能再坚持半个多小时了。这两个士兵醒来后不见她们两个人的踪影,是会砸东西泄愤还是离开这里只要不要开枪胡乱扫射就好。
沈云疆将妮娜扣在水缸下,安慰她说“我去去就回。”然后扔了一堆破烂做掩饰。她背起自己的药箱,快速地向指挥部跑去。
她的肩膀处还在流血,她的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她还得快点回到医院去。
非常幸运的是,她来到指挥部的门口时,那个开车送她们过来的士兵就在门口。因为他认得她,所以没有阻拦,直接带她去见利斯特了。
她进到办公室后,发现里面不止他一个人。两个人正在说话,听到动静齐齐转过头来。
两个身高不相上下,同样的金发,瞳孔的颜色略有差异。一个如海水般湛蓝,一个如翡翠般的深绿,一个看起来阳光明朗,一个沉着而又冷峻。
在离开集中营的第二十天,沈云疆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又见到了墨尔德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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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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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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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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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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