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睡在这里,才睡得着。”他低低的嗓音答。
转而,贺今寒大手又伸过来拉凌俏的手,把她纤细柔软的手指握在掌心里,轻轻柔柔地揉捏起来,眼睛始终一直深深地看着她,像是只要一转眼她就会不见似的。
灯光下,他的眼神那样专注,他的话那样赤诚,语气温柔,凌俏一颗心软了,坐到他旁边,小手轻轻抚平他轻蹙的眉。原本准备好的,那些凶巴巴的质问他的话咽下去,说不出口了。
静默的空气里,他们看着彼此。
半晌,贺今寒嘴角勾起浅笑,冷峻的面容温柔了“终于又梦到你了。”他手臂轻轻一揽,把凌俏抱进怀里,鼻尖相碰,温热的呼吸打在她唇畔,“俏俏,”他低声呢喃她的名字,重复着:“总算又梦到你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你觉得是在做梦吗?”凌俏同样轻的声音问他。
贺今寒头微微一偏,含住她唇瓣轻吮。
“不是梦吗?现实里你会回来吗?”他像是笑了一下,磨着她的唇,湿热的气息又移到她鼻尖,脸颊,眼皮,“我等了你三年,你都没有回来。”最后吻在她眉心,双手捧上她的脸。
“就当这是梦吧。”凌俏双手揽他脖颈,把柔软的身体贴紧了他,闭上眼睛扬起嘴巴虔诚地凑上去。
他没有像那天一样粗暴的吻她,相反,这个吻温柔至极,细细密密地蚕食,丝丝缕缕地缠绵,凌俏心神漾开,软成了水。
没多久,她就哼哼唧唧的,湿漉漉的眼睛充满渴|求地看着他。
贺今寒沉吸一口气,身子有点发抖,他也难受,忍得快要疯掉了,却只用沙哑发颤的嗓音说:“不做了,上次刚做完梦就醒了,你也不见了。”他移开一点距离,额头贴着额头,借着微弱的灯火,静静地看她。“今晚,让我梦你久一点,好吗?”
“好。”凌俏答应他。他那个卑微祈求的样子,她不忍,也没有办法拒绝。
他原来这么爱她。
她想去洗漱,刚挣开一点贺今寒将她更紧地抱住“你又要走啊,不是答应我了吗。”
“我不走,”她轻轻一笑,咬了咬他耳朵,小声说:“你抱我去洗漱嘛。”
下一瞬,贺今寒真的抱起她,往洗手间走,刷牙洗脸他都不舍把她放开,从后面一直紧楼着,脑袋埋在她颈窝,非常依赖的姿势。
洗漱好后回来,被子盖好,凌俏又被他抱在怀里,男人一手穿过她脖颈,手掌握着她肩膀,一手环住她的腰,然后紧紧收拢,久违的熟悉感,安全感包裹,听着他心口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凌俏软声呜咽,嘴巴有异样,微睁开眼,发现是贺今寒在亲她,她淡淡回应,可没多久,她又溺在他的缱绻温柔的亲吻里睡过去。
这一晚上,凌俏不知道被贺今寒亲醒了多少回,在他的吻里入睡,又在他的吻里清醒,如此反复。
最后一次被亲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昏暗中,凌俏枕在贺今寒臂弯里,两人距离极近,她睁着一双水濛濛的眼,软软糯糯的声音喃语:“别看我了,闭上眼睛好不好?”
说着,她抬手,手指轻轻地帮他把眼皮阖上。
“好。”贺今寒嘴上答应,可她的手指头移开他就又掀起眼皮,凝着她看。
“怕我跑了么?”
“嗯。”
凌俏嘴角翘了翘,轻嗔:“原来你这么爱我呀。”
贺今寒没有回答,只抬起她的下巴,又开始不知餍足地亲她。凌俏轻轻皱眉,心想,这人魔怔了?怎么没完没了呀!
亲完,他一双满是柔情的眼又深深地看她,看不够似的。凌俏想要走了,贺今寒说这是梦,她已经给了他一整晚的梦了。
“闭眼睛好不好?”她哄他:“我给你唱儿歌。”
“好。”
贺今寒闭上,凌俏怕他又睁开,柔软的小手覆在他眼皮上,不挪开,声音轻轻软软地唱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黑黑的天空……”
最后,凌俏总算把贺今寒哄睡了,她起身,轻脚轻手地离开卧室,再下楼离开别墅,驱车离开东山。
睡她睡过的床才能睡得着,做梦都梦见她,想来这三年贺今寒过得不是很好,凌俏没想到,原来贺今寒这么爱她。
看着前路,凌俏扭动方向盘转个弯,嘴里哼出欢快的调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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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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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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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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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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