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设计感,肩带是一串细珍珠。前面露出优美的肩颈线和精巧锁骨,后背上露出一片雪白且笔直的肩胛骨,一截小腰掐得纤细盈盈,配着微卷的长发和潋滟红唇,美艳动人。
车库里十几辆车,凌俏心血来潮选了贺今寒那辆黑武士拉法。记得这辆车还是她帮他选的,她觉得很酷,但是买回来她也没见贺今寒开过,再不开怕是要生锈了。
到达‘迦南’。陈依然没有出来接她,不过包厢号已经在二十分钟前发到手机上,凌俏自己走进去。
有点奇怪,平时热闹喧哗的外厅一个人也没有,甚至灯都没有开,黑漆漆的。
不太正常。
凌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壮着胆子继续走,可走了两步她就转身。
心想:这里难道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打架斗殴出了人命?或者是遇到劫匪,那些人都被绑着关了起来,而她自己此时正在自投罗网,说不定下一秒就有人窜出来拿木仓指她脑门儿,然后……
快跑!
凌俏脱了高跟鞋,撒丫子就跑。
黑漆漆的光线中,大门正在被缓缓关上。凌俏望着一线生机加快了速度,可还是没赶上,她吓得不行,后背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无力地蹲下,一双惶恐的眼在黑暗里巡视。
“砰。”
伴随着突然的一声响,凌俏双手抱头发出尖锐的叫声。紧接着,灯光亮起,彩带和花瓣在空中飘散。
“俏俏,生日快乐!”男女各色声音异口同声的喊起,陈依然的声音最大。等看到寿星蹲在地上,眼眶红红睫毛上还挂着泪,她意识到,好像惊喜变成了惊吓。
下一秒,气炸了的寿星站起来,口出狂言要掐死她。
半个小时后,陈依然还是没有把人哄好。
“俏俏,大小姐,我错了嘛。”
“对不起,你原谅了好不好嘛?”
“我不是故意的。”
“你看,吧台那边一墙的礼物都是你的。开心,笑一个吧。”
凌俏坐在透明的水晶小椅上,心有余悸她还止不住地掉泪,她拿起香槟喝一大口,“我讨厌你!”
何善恩整个过程都闭着嘴,生怕说的多错得多,只默默拿纸巾给凌俏擦眼泪。
“是是是,我讨厌,”陈依然又给她满上:“来,再喝一杯,压压惊。”
陈依然邀请来的那些圈内好友们男男女女都有,此时正在喝酒聊天玩耍。陈依然站起来,“上蛋糕吧。”
服务生将二十层的蛋糕推上来。蛋糕是浪漫星空主题,蓝白色调点缀星星月亮,很梦幻,很少女心。
而现场的布置也是这个主题,天花板倒垂下繁星点点,闪闪烁烁,地面,墙板,天花板的镜面设计,又将整个星海无限延伸拉长,人站在其中如置身星辰。看得出来陈依然给凌俏补办的生日宴是很用心的。
蛋糕蜡烛点燃,众人唱起生日祝福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凌俏吸吸鼻子,没那么气了,抹了一把眼泪,等唱完歌她起身来吹蜡烛许愿。流程走完她们三人去到包厢说悄悄话。
“不是说乔晚要来吗?人呢?”凌俏这时才想起来问。
陈依然说:“她说了要来的,估计是有事情耽搁了,我打电话去问问?”
何善恩立马拉住她,“你干嘛?她是俏俏最大的情敌唉,你邀请她就算了,人没来你还要给她打电话?”
何善恩语气不是很好,责怪之意很明显,陈依然又看向凌俏,凌俏也一脸探究,她急忙解释说:“我没有邀请她!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我要给俏俏补办生日宴,她主动联系我说要来凑个热闹,我没好意思拒绝。”
“俏俏,”陈依然很抱歉:“我知道她对你威胁很大,对不起嘛。”
凌俏立马不太乐意了,说得自己好像特别在意这个乔晚似的,她说:“就是贺今寒的助理而已啊,才不是什么情敌呢,我根本不屑她,贺今寒更不会喜欢她!”
她语气笃定,眼神却藏不出微微心虚。
当年往事,记忆依旧清晰。
那时候凌俏还在上初三,乔晚是贺今寒的助理,平时接送她上下学那些,对她不错,而乔晚长得好看,凌俏也很喜欢这个温柔知性的漂亮姐姐。有一天乔晚告诉凌俏,说自己喜欢贺今寒,要她帮忙撮合,凌俏为了一箱子棒棒糖的报酬,答应了。她帮乔晚转交过几次礼物,还隔三差五的以自己的名义邀请乔晚来家里吃饭,吃饭的时候她又跑了,给两人制造相处的机会。撮合着撮合着,一暑假过完她就出国了。
思及至此,凌俏一口干了一杯香槟,比喝水还要豪迈爽快。
天作孽犹可违,自罪孽,不可活啊!
这下好了,初恋女友白月光回来了,自然要拒绝她啊。
狗屁克制的爱!
狗屁!狗屁!
而现在,她终究还是要为自己的年幼无知买单。
此时此刻的凌俏,真想回到初三那年的暑假,果断拒绝乔晚。
再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乔晚喜欢贺今寒,他们之间是精神吸引灵魂共鸣,是爱情,而自己用身体勾引贺今寒,只是想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私欲,是龌龊。
一个高尚,一个卑劣。
“是我做错了。”凌俏突然说。
陈依然和何善恩不明所以,异口同声:“啊?什么?”
凌俏摇头,之后她也不说话了,只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陈依然和何善恩怎么劝都没用,不给喝就生气,最后只能由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凌俏恍恍惚惚的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女人,不是陈依然,不是何善恩,绾着头发,职业的小西装,包臀裙,声音温温柔柔的。“俏俏,生日快乐,送你的生日礼物。”
小盒子递到面前,凌俏摇摇晃晃站起身,傻傻憨憨地笑两声,接过手:“谢谢你哦,你也生日快乐哦。”
说着,她低头看沙发,这边没有,她又转头看另一边。陈依然知道她醉了,扶着她,“你找什么?”
“包包,我的小包包。”凌俏鼓着嘴,脸颊通红,醉态娇憨。
何善恩递过来,凌俏打开,从里面拿出车钥匙,对面前的女人说:“我来的匆忙,也没准备礼物,这个送你吧,不要客气。”
“嘿嘿。”她又笑两声。
是那辆法拉利黑武士的车钥匙。
陈依然握住凌俏送车钥匙的手:“俏俏,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啊,这个很贵重的。”
凌俏挣开,执意要送。
“俏俏,你喝醉了。”何善恩也阻止说。
“我没醉,我酒都没有喝,怎么会醉。”她又咧嘴露出那傻傻的憨笑,喝醉了的凌俏力气大的惊人,何善恩和陈依然两个人都没摁住她。
乔晚温柔一笑,接过来:“谢谢。”
这么一出后,两人决定立即把凌俏送回东山,外面大厅那么多人,凌俏不得把贺今寒打下的江山通通送出去呀,那她们两个就成了千古罪人。
黑武士被乔晚开走了,陈依然把凌俏扶上自己的车,她开,何善恩坐后座照顾凌俏。东山别墅外,陈依然给颜梓打电话。
几分钟后,出来的竟是贺今寒。
“贺哥哥,我今天给俏俏补办生日宴,她这一高兴就喝多了。”陈依然努力挤出笑意来掩饰心虚。
“你们怎么没喝多?”男人神色冷沉,挺拔如松的身姿带着压迫感。言外之意有问责。
陈依然连忙解释:“贺哥哥,不是我们灌的,你误会了。”
何善恩从窗户探出脑袋,“我们不要她喝的,可俏俏的脾气不太好,不给她她就生气,我们也没办法。”
贺今寒绕到车子另一边,把车门打开,弯腰抱起里面已经睡着了的凌俏,抱住的一瞬间,凌俏微皱的眉头舒张开,身子挪了挪,贴他更紧,最后还满意的砸吧两下嘴,嘴角跟着翘了翘。
怀里软乎乎的小小的一团,像只小猫咪,贺今寒腾出一只手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把小猫咪裹紧了。
看着走远的高大身影,陈依然和何善恩对视,“刚刚你看到没有,贺哥哥看俏俏的眼神好温柔,好深情啊。”她瘪瘪嘴:“看我们就像看嫌疑犯一样。”m.χIùmЬ.CǒM
何善恩摇头:“不对,还要更严重一些,是看仇人,是恨不得打断我们的腿,剥了我们的皮!”
陈依然同意。
两人上车。陈依然说:“我看乔晚不成威胁。”
何善恩点点头表示同意,“当初俏俏出国后,乔晚就被贺哥哥调走了,要贺哥哥真有意的话怎么会把人调走。”
陈依然:“是我们想严重了?”
何善恩:“嗯!”
陈依然:“那以后我们别在俏俏面前提这件事了,别跟她添乱。”
何善恩:“好。”
……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柳姨跟在贺今寒后面,要进电梯上楼。
贺今寒:“喝醉了,煮碗醒酒汤上来吧。”
柳姨赶紧从电梯里退出来,“好好好,瞧我这脑子,一着急就乱了套,什么都想不起来。”
卧室房门被皮鞋尖儿轻轻移开,贺今寒打开灯把人放到床上,刚俯身下去,衣襟就被小手抓住。
埋头一看,只见少女醒了,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嘴角还挂着笑,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盯着他,脸颊上那两坨红晕真是又红又圆,很傻气。
贺今寒轻晒,笑她:“这是喝了多少,人都傻了。”
“我没喝酒,不信你闻闻,”少女撅起嘴儿,湿润的红唇哦成一个小圆圈,她轻轻的朝外面呵一小口气。然后又得意地扬下巴:“没有吧没有吧。”
浑身的酒味儿,还用得着这样闻!
“有。”贺今寒严肃道。
少女霎时皱了眉,小手使劲儿往下一拉,贺今寒猝不及防埋头下去,湿热的鼻息交缠,睫毛贴着睫毛。她眨眨眼睛,又用鼻尖去碰他的鼻尖,然后想小猫咪一样闭上眼,舒服地嗯嗯两声。
“刚才太远了你闻不到,现在你闻到了吧。”她语速极慢,嘴巴一张一阖,湿润润的唇瓣碰着他嘴唇。
贺今寒慌了心神,耳根子发烫,心里也发烫,他脑子被酒香熏得昏昏沉沉,不自觉张嘴,跟着手臂收紧少女过分细软的腰肢。
舌尖刚侵入一点,少女就皱起眉头往后躲,软绵绵地说:“嗯,不好吃,不要。”
贺今寒眸子里情愫翻涌得厉害,竭力克制退出,嗓子哑得发紧。“好,不吃。”他用鼻尖蹭蹭她,沉沉的喘了口气。
他压抑得难受,可还是舍不得放开她,他又收紧了抱她的力道,滚烫的身体熨贴着她。
突然,怀里的人啜泣一声,“贺今寒,我不要你了。”
“什么?”他埋下头看她,眼神都慌了,心脏发紧,有尖锐的刺痛传来。
“俏俏,你说什么?”他又问一遍。
“不要你了。”少女清亮的眼望着他,像是很清醒的模样。
“你还在生我的气?还是我刚才亲你……”你生气了?
“熬好了熬好了。”门口慌乱的脚步声走进来,柳姨大大咧咧的:“熬好了熬好了,先生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来照顾俏俏。”
凌俏是真的不要他了。
她决定,从今以后,只把他当哥哥。
要是他不同意她学表演,她就和他断绝关系。反正她是要当影后的,谁都不能阻止她,没了贺今寒这个靠山,大不了这条路难走一些,她吃苦一些,没什么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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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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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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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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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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