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深深吸一口气,有些失落。
刚要上车,身后有人叫住她:“等等。”
来人正是刚才的护士,白小怜。
“凌俏,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白小怜问,眼睛往车窗里看,男人的侧脸清隽明拓。车标是劳斯莱斯,黑色。Χiυmъ.cοΜ
凌俏很兴奋,随口说:“不是,我哥哥。你记起我来了吗?”
白小怜对着她笑了一下,答得含糊:“嗯,记起来了,俏俏对吧。”她主动拿出手机要加凌俏的微信,又留了电话。
车子离去,白小怜认真记下车牌号。
“别乱交朋友。”贺今寒提醒。
凌俏点开微信,正斟酌着要怎么给白小怜发消息,“我没有,我以前在孤儿院不是呆了一个月嘛,都是小怜姐姐保护的我,她对我很好,还偷偷给我糖吃。”
贺今寒:“人是会变的。”
凌俏:“我不跟你说。”
她给白小怜发了微信问好,白小怜没回,凌俏想,她是护士呀,应该很忙的。她看贺今寒一眼,又问出了那个世纪大疑惑。
“当初你为什么收养我?”
当时的贺今寒才十一岁,自然不具备收养条件,是贺望出面办理的手续,但是最后来接她的人是贺今寒。之后的日子他们相依为命,凌俏看着贺今寒从一无所有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就算是在那段最苦的日子,他都没有让她委屈过。
他身上明明没有多少钱,却总是对她说:想买什么跟哥哥说,想吃什么也说,哥哥有钱。
凌俏牢记着他这句话,要买的东西越来越奢华,要吃的东西也越来越昂贵。
“看你可怜。”贺今寒说。
“可孤儿院里那么多个孩子,都很可怜的啊。”她不信。
“谁叫你是可怜孩子里面,最可爱的呢。”
凌俏得意道:“你很有眼光。”
这些年,她问了几十遍了,贺今寒从不正面回答,凌俏也释然了,就当他闲的吧。
回到东山。
许则宁也来了,在书房和贺今寒谈完事情后才走,凌俏叫住他,拉他到园子里神秘兮兮地问话。
“我问你哦。”凌俏环顾四周,确定环境是否安全。
这架势,搞得跟地下特工接头似的。许则宁也四处看了看,学着凌俏小小声说话:“大小姐,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俏食指比着,“就一个。”
“嗯,您问。”
“分公司里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各个貌美如花?”凌俏警告他:“我要听实话。”
“分公司今年确实换了一大批人,新招的都是应届大学生,是女生偏多,长得也都还行吧,毕竟都化了妆的。”许则宁笑笑:“其实我也看不太出来,没有大小姐您眼光毒辣。”
“您改天亲自去考察一番不就知道了。”
“嗯。”凌俏点点头:“也是。”
“你回吧,这事儿别跟我哥哥说。”凌俏叮嘱他。
许则宁:“好。”
回去后,凌俏就跟贺今寒说,自己要到分公司实习,积累工作经验。贺今寒也答应得爽快。
不过还要等几天,等她身上的红疹好。
她去公司实习是假,想多跟贺今寒接触,培养感情才是真的。再者,公司里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多,她还是有点怕贺今寒被抢走。况且,贺今寒还生了她几天的闷气,她怕他们生疏了。
家里除了保镖,其他的佣人,园丁那些全部换掉,这件事情贺今寒交给颜梓在办,第二天选好的人就来了。
柳姨放心不过,挨着一个个的叫来背诵《须知》。这次的新人都年轻,相貌姣好,柳姨看着合眼。她想大小姐也应该会满意的,毕竟人都是喜欢好看的。
那《须知》是贺今寒亲自拟的,都是凌俏的习□□好,以及凌俏的讨厌事项。贺先生捧在心上的明珠,谁都不敢怠慢。
好在每个都过了关,柳姨还是有些惆怅。
颜梓过去,安慰道:“柳姨放心,花生过敏这件事不会再发生了。”
“你就这么肯定?”柳姨现在想起来都还后怕,贺先生虽然没说什么,但手段却利落干脆,直接换人。下次要是再发生,这东山别墅,她怕是也呆不住了。
颜梓:“这次的人全都对花生过敏,医院有出证明。”
柳姨疑惑不已。
“贺先生吩咐的。”颜梓说。
柳姨紧了一天一夜的心,此刻松下,紧绷的神情也舒展开,深吸口气:“还是贺先生想得周到,这下再也不怕大小姐过敏了。”
晚上。
沐浴后,柳姨拿着药进卧室。
“大小姐,擦药了,擦完再吃内服的药。”
擦药?
对,医院开了外用的药。
凌俏腾地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抢过柳姨手里的托盘就跑了。柳姨跟在后面:“大小姐,你要去哪?”
“找哥哥。”
柳姨笑了一下,“这孩子。”
在她眼里心里,倒是一直把凌俏当成孩子看,要真是有一天离开东山,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凌俏了。
下到二楼。
凌俏先是去卧室,门虚掩着,她打开,里面没人。接着,她转身去书房。
“咚咚。”敲了两下,她直接进去。
贺今寒坐在书桌前看书,很懒散的姿态,身子倚在转椅上,双腿叠着放在书桌上。他看了凌俏一眼,“有事?”
接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转书页。
凌俏把托盘放到书桌上。走近了,这才看清他手里的书。
厚厚的一本英文原籍,封面上的英文她都不认识。
很多时候,凌俏都是佩服贺今寒的,他带着她,又要挣钱,又要上学,后来他生意做大了没时间上学就自学。他没有文凭,却很有文化。
和他比起来,她自己就是读昏书,坐在教室里一节课四十分钟,要坐半个钟的飞机,剩下的十分钟坠机等下课。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
“你看的什么呀?”她笑眯眯地问。
贺今寒合上书页,把封面展现在她面前,眉头微微蹙着:“你不认识?”
“认识的,认识。我就随口一问而已。”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遮掩怕露馅儿,“我来找你帮我擦药,背后我又看不到。”
“家里就我一个人是吗?”贺今寒挑了一下眉。
凌俏拉着他往沙发上去,又把托盘端过来放他面前的茶几上:“不是啊,我不习惯别人看我。”
“我脸皮薄,害羞。”她装模作样的低下头。
呵!
自她回国后,她在他面前做的那些事可足够大胆的,也没见她害羞。
“我让柳姨上来。”他直接定论,起身就要走。
凌俏先一步噔噔噔地跑到他前面,把书房的门反锁了。一双小手又推着贺今寒坐到沙发上,然后自己用背对着贺今寒,开始解衣服。
解下后,她反着穿。又过来,趴在贺今寒腿上,把一片后背露在贺今寒眼前。
“我准备好啦,开始吧。”
凌俏明显地感觉到男人僵了一下,她也不管,还往上又蹭了蹭。
膝盖上有什么东西,软的不行,贺今寒呼吸窒了一瞬,心间不禁漾开一阵奇异悸动,他喉结滚动,伸手想要把凌俏推下去,可最后,抬起的手又落下。
他嘴角无耐一笑,弯身去拿药膏给她涂抹后背。
一会儿。
“好了。”他尽量将声音克制得如常。
“哦。”凌俏想要起来,又没动,说:“帮我把扣子扣上。”
贺今寒又给她扣扣子。
扣好后,凌俏起身,她衣服现在是反着穿的。
还有吃的西药,凌俏把白色的小圆颗粒放在手心,头微仰就倒在了舌尖。苦涩瞬间在味蕾蔓延开,她端起水杯灌了一大口。
嘴里还是有点苦,她又喝了两大口。
小姑娘眉头紧紧皱着,贺今寒把一颗橘子糖递给她。
凌俏不接。“糖纸都没有撕掉,你撕了我才吃。”
“惯的你!”贺今寒嘴上这么说,可还是立马给她撕糖纸。
男人修长的指节捏着一颗橘子糖,放在眼前。
凌俏没有用手接,她朝贺今寒挑眉笑了一下,格外俏皮,双手背在身后,埋头直接用嘴含住。
她没有立即撤开,噙走了甜蜜的糖果,又用牙尖咬了咬贺今寒手指,咬完,又吮了吮。
轻微的一瞬痛意后,温暖的柔软紧紧包裹。
贺今寒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一下,整个手臂都酥麻了。
“好甜啊。”她仰头朝他盈盈一笑,眉眼天真,像一个狡猾的小狐狸。
贺今寒又深又沉的眼凝着她,手悬在空中。
指尖有浅淡的一抹晶滢,还有隐约可见的一小颗牙印。
“咬到你啦,对不起嘛。”她笑眯眯地向他认错。
贺今寒看了她一会儿,薄唇抿出一丝极浅的笑意,伸手去抬她下巴,嗓音有一丝喑哑:“俏俏,你总勾引我做什么?”
被他看穿了!
凌俏不认:“没有啊。你在想什么呢!”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男人微微弯腰,清冽的气息压下来。用气音问她:“嗯?”
凌俏心虚,打下贺今寒掐她下巴的手,噔噔噔地跑了。
三天后,程意如来给凌俏看过敏的情况。恢复得很好,走时又叮嘱她不要再吃到花生了。
第四天,凌俏去分公司报到。
早上,贺今寒给她打电话。
“快点起来,走了。”
凌俏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她有起床气,不耐烦道:“我不和你一起,你走你的。”
“提醒你一句,你八点半上班,现在已经七点三十五了。”
“我知道!”
凌俏在床上翻滚一圈,抬眼去看窗外,天乌沉沉的,飘着小雨。一看就冷。“现在这个天气上班,和卖火柴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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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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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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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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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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