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胭脂作甚?”宋卿沉默了好半晌,才反问了一句。wWW.ΧìǔΜЬ.CǒΜ
苏芩想起头一次见到龚凌的那模样,下意识觉得男子扮成女人似乎是正常的事,这都扮上女人样了,还会不用胭脂吗?龚凌不用,是他那盛世俊颜并不需要;可其他人若是也想当个美娇娘,似乎是需要胭脂的吧。
如此想着,便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用啊,你扮女人肯定好看。”说着,还昂起脑袋,脸上写着“求赞赏”三个大字似的。
宋卿:“……”他没事穿姑娘的衣裳做甚?他可没有特殊癖好。
苏芩见其始终不语,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错了吗?”这长得如此清秀的公子扮成女人肯定又是一朵花,让她们这些真女人自愧不如。
宋卿叹了口气,在心中不停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暗恋的小姑娘,不能凶。随后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道:“当然不对,第一,我不可能扮成女人样,第二,我这胭脂是买给我娘的。”
苏芩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把龚凌的一切经历当成一种常态了。大抵是因为两人有着共鸣,使她把其当做一种标准。
讪讪一笑,眼神心虚地飘移着,“你说的是,那你还挺孝顺你娘的。”
宋卿嘴角一勾,邪魅地笑道:“那你愿意嫁给我了吗?我可是孝顺的好男人。”
未料其还打算着娶自己的苏芩被这话噎了一下,干巴巴地拒绝道:“不了,我已有婚配了。”
“我可以撬墙角。”
“但我不会出墙啊。”
“我还可以把你这朵红杏摘下偷走。”
“你这不叫偷,你这叫绑架。”
苏芩毫不掩饰地给了宋卿一个大大的白眼。
宋卿也不气馁,只是轻叹口气,感慨道:“没想到你瞧着傻呼呼的,嘴巴倒是伶俐。”
“那是,我可是靠嘴吃饭的。”苏芩骄傲地抬头挺xiong。
宋卿笑了几声,不走心地附和,“是,你的确是靠嘴吃饭的。所以你可以嫁给我了吗?”
“……”怎么还在纠结这事呢?
“我长得不比你那伙伴差吧,更何况我家挺富有的,而我也从未捻花惹草,你不觉得实乃佳婿之选吗?”
苏芩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扮演爱自卖自夸的老王的宋卿,“我家龚哥哥是上天入地最俊的郎君,谁都比不了,还有我家龚哥哥也从未缺钱过,他把我养得挺好的,更何况我家龚哥哥也是从未招惹任何一朵野花,也是特别好的一个人。”
语速极快地说出了这么一段话,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是她发自内心说出来的,而非权宜之计。
宋卿眸子闪了闪,问道:“你心悦他?”
“啊?”苏芩下意识呆了呆,似是不明白这人到底所言何意,可随后又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快,迟迟说不出话来。
宋卿瞧她这反应那还会不明白,只是想着自己该是时后加把劲了。垂下眸子,刻意道了句:“姑娘,莫要把感激之情当成爱。”说着,就拎着新买的胭脂转身离去。
踏出门槛前,还留下了一个消息——
五天后,江南东边某个土豪要纳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为妾,街上会有活动,可一同去瞧。
苏芩怔怔地听着,思绪却还在宋卿的那句“你心悦他”。
何为心悦?
她爹娘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她总觉得这种日久生情的感情才会真的心悦对方。然而她和龚凌虽说这几月都朝夕相处,可这短短几月时间够长了吗?足以让她心悦他?
百思不得其解,偏生不想就这样逃避。目光呆滞地站在柜前,不断思考这个问题。
龚凌刚从外头买完食材回来,便是看到了小丫头失神的模样。
蹙起眉头,连忙放下东西,走到苏芩身旁,“你怎了?”
苏芩闻声,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向龚凌,“你回来了阿。”
不对劲……
龚凌眉头拧得紧紧的,担忧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副失魂的样子?”
苏芩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她总不能直接跟龚凌说自己好像对他有了不同的感情,这得多尴尬。
虽说依龚凌的性子肯定只会嗤笑一声,说她傻了吧唧,可她还是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搞僵。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飘忽的眼神早曝露了自己的心虚。
龚凌不打算拆穿,他打算继续看下去,看看这小丫头瞒了他什么。把试探不动声色地隐藏起来,刻意挑了挑眉,“没事甚好,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苏芩再次摇了摇头,干笑了几声,“怎么可能呢。”
为防龚凌起疑,还特地转了个话题,“话说方才宋公子来买胭脂的时后,说到五日后,有人要纳妾,街上有活动。”
听到宋卿又跑来招惹他家媳妇儿,龚凌脸色黑了黑,语气不太好地问道:“所以呢?”
苏芩未觉,只是将自己的揣测道了出来,“我试想,这纳妾的会不会是不断骚扰着梅娘的那大汉?”
“不管是否,皆不关我俩的事。”
“可梅娘和那公子……”说到一半,被龚凌轻飘飘的眼神一扫,瞬间蔫了吧唧,闭上嘴,认怂地挠挠脑袋瓜。
这世上,果真许多事物难两全。梅娘爱那公子,却早已失去了资格;公子爱梅娘,却来得太迟。苏芩在心中叹息着他俩坎坷的爱。
五日后,江南街上满是人潮,一个个挤在青楼外,双目紧盯即将从里头走出来的美人。
这些看戏的人之中也有苏芩和龚凌。
起先,龚凌是不打算来的,毕竟这种大肆宣扬纳妾的戏码实在可笑,可瞧着小丫头那期盼的眼神,他不忍拒绝。
此外,前几日宋卿那小兔崽子会刻意提到这事,想必也会去,若是放任他家小丫头自己去凑热闹,到时候那牛皮糖肯定会黏上来。
权衡利弊后,决定还是跟着去看个戏。
此时,两人看到正在里头穿着与以往薄纱不同的华服的梅娘龟速地往外走。睫毛垂下,看不清其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凭她那鸭行鹅步看得出她的不情愿。
可本就在牢笼的女子又该如何为自己的命运作决定?
那大汉今日也精心打扮了一番,平时不修边幅的胡须此时却是被梳得平整。他笑容满面,眼神闪烁着精光,看梅娘的眼神不似看自己的妻妾,而像是看着一个猎物般。
龚凌见状,眼底沉了沉,心知这大汉真正的心态了。
无情,只为贪婪其美貌,抑或是有其他目的。
大多数看客此刻都期待着两个主角可以赶紧牵手相去,虽皆心知肚明他两人并非两情相悦,可毕竟无关他们,他们也懒得管,只是想来吃个酒,占占便宜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俊秀的男子挡在了女主角的面前。
梅娘抬眸看向来人,颤抖着朱唇,轻呢喃道:“朝哥哥……”
来人便是那位与梅娘相爱却有着遗憾的公子。
公子沉默地看着梅娘片刻,不顾大庭广众,径自抓住了梅娘的手臂,“跟我走,冬儿。”
梅娘想把手臂抽出来,却被对方捉得死紧,“朝哥哥,梅娘已是那位爷的人,你走吧。”语气冷漠,似无情。
公子冷冷地瞥向站在一旁不悦的大汉,把yao间的钱袋扔向那大汉,冷冷道:“这人是本公子的未婚妻,我已把钱还予你,你走吧。”
大汉被如此驳了面子,那里会甘心,脸都气红了,“老子不收你的臭钱,放开老子女人。”
公子冷哼一声,并不理会其,身子一转,就扯着梅娘往楼外走去。
大汉怒发冲冠,冲上前扬起拳头,眼看要砸在那公子的身上,却被身旁忽如其来的一只有些熟悉的手挡了下来。
龚凌也不知自己为何就这样冲了上来,为其挡下了这一拳,也许是看到一旁忧心忡忡的小丫头,于心不忍。
他冷漠地看向那公子,“你确定要如此做?”
两人皆知其意,一个有官职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亲,怎么样也是一丑闻,恐怕会影响官事。
那公子神色毅然地点头,“我已错过太多,不想再错过了。”
龚凌了然,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行离去,自己留下在此与大汉周旋。
“够了,你也并不爱那女子,何必强迫呢?”
“你怎知我不爱?”大汉瞪着眼,狠狠反问道。
“你的目光出卖了你自己。”龚凌轻蔑一笑,随后放开了一直攥着大汉的那只手,微微退身,“让我猜个事儿。”
嘴角一勾,缓缓道来。
“几年前,江南的知州忽然换了人,传闻前知州不知为何在家猝死,其妻也随其而去,徒留一个未婚的女儿,不过后来那女儿也不知所踪了。”顿了顿,目光鄙夷地扫向大汉,“只不过知州去世后,没多久便上任了一名新知州,那人便是你吧。”
大汉哼了一声,“是我又如何?既然你知我身份不同,那你就少管闲事,否则有你一壶吃的。”
身为镇国大将军之子的龚凌那里会把这等小官放在眼里,扯了扯唇,不理会其的威胁,只是扭头问外头的看客们,“你们说,这前知州死得离奇,会不会和咱们现任知州有什么关系?”
讹以传讹,人们那管真假,只顾自己能否在第一时间八卦。听了龚凌这番话,便也开始悉悉簌簌地议论纷纷。
大汉脸热,刻意放大声音吼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知肚明。”语气意味不明地留下了这句,龚凌便离开了。
只留大汉在后头大声嚷嚷,劲个儿说着污言秽语。
今日,他不过是要当个推手罢了,迟早有一天那些陈年往事都会水落石出,该受罚的皆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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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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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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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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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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