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横了女子一眼,“你没事脚乱动,把石子踢出去做什么?”
女子委屈地说:“谁知道我脚边有一颗那么坑爹的石子!”更何况,黑漆漆一片,她那看得到!眼珠子里又没放蜡烛!
“那你安分点,别动不就得了?”男子白了女子一眼。
女子沉默了片刻,“……我当时腿站累了。”
男子:“……”以后叫你坑队友状元得了。
女子被男子一怨,心里也满是怨气,“你也是,怎么不干脆把他们摁在地上开揍呢?”
男子哼了一声,“我又不会分身乏术,那么多人,到时候我揍一批,另一批难道就不会跑去抓住你吗?”
“……”有道理,她年少时应该要学点防身术。果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女子蔫了,垂下头,闷闷不作响。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男子说:“总而言之,你就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猪队友。”
女子:“……”好气哦!可我无法反驳。
是的,这两个吵得正欢的幼稚孩儿就是被抓包的苏芩和龚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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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一个时辰前。
石子的动静让里头的人发现了两人的存在,领头便沉声道:“是谁?速速现身。”
苏芩原想装作没听见,拉着龚凌就是逃,却想到了里头那群可怜女子,于是把这怂巴巴的想法拍死在墙上。
古人有云,输人不输阵。苏芩为了表现出自己靡坚不摧,抬头挺胸,气势汹汹地走出了拐角。龚凌见状,扶额叹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里头大汉瞧见是一娇小丫头,脸上都露出了恶心的笑容,仿佛在看着自己可以肆意欺丨凌的玩物一般。
苏芩一阵恶心涌上喉头,差点没当着他们的面吐出来。
领头见人出来,从上头走了下来,步伐稳健,一步一步走到苏芩和龚凌面前站定。
“你们为何人?”
苏芩被这人的威压惊了一下,脱口而出道:“路人。”
“……”龚凌无语地看她,随后才回答那领头的问话,“你没资格知道我两人的身份。”
这下换苏芩沉默了。她看着龚凌,心想这回答有跟没有一样,还不如她刚才说的好。
领头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两人的身份。手一扬,后方的大汉便上前,把两人团团围住。
苏芩看着这群面色狰狞的丑八怪,有些害怕,往龚凌身后躲了躲。
龚凌仍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看了看这人数,估摸着自己的能耐,他其实是有办法拉着苏芩逃出去,可里头的女子……
若是他们抛弃了,那这几天做的一切,将化为徒劳。
他不爱做白费功夫的事儿。
思及此,他想着,被抓进去也好,他反而还能将这山洞打探得更加详细,到时带着人跑出去也比较容易。
更何况,来都来了,不把这群人的老底掀出来,简直有辱他龚凌英明一世的才能。
一人无能为力,另一人刻意为之,两人就这样被扔进满是恶臭、空气混浊的牢房里,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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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的会任人宰割吗?
当然不会。
先不论苏芩这个怂包,龚凌可是特别惜命,他一年轻有才华的美男子,死在这昏暗潮湿的鬼地方,实在有碍观瞻。
他龚凌要死,也得死得有形象。
龚凌身体动来动去,原本垂头丧气的苏芩被他一动,后背也一直被碰到,她皱着眉头,问:“你在干什么?”
龚凌动作不停,嘴上解答:“解绳索。”
苏芩极度怀疑,这样像条虫子动来动去就能解?龚凌这厮怕是把她的智商摁在地上踩了吧。
没多久,苏芩就发现绳子松了些,她的双手甚至可以钻出来。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觉得自己的脸疼得肿起,“啪啪啪”的巴掌声在她耳边不停响起。琇書網
龚凌转了转自己刚解放的双手,倏地,骨节分明的大手被一双小巧的手抓住了。
他看了看眼前满眼崇拜的苏芩,“干什么?”
“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大侠求原谅。”苏芩先是惭愧地忏悔,随后说道:“大侠教小女子解绳索的方式吧。”
眼角抽了抽的龚凌:“……”
苏芩貌似没发现龚凌无语的表情,仍然用着期盼的小眼神盯着他。
龚凌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掰开自己被紧抓的手,“你别学。”
苏芩不悦地问:“为什么?”那么小气的吗?
龚凌回道:“这不好学,且学了无用。”顿了下,又道:“况且这方法只是迫不得已才能用,你瞧我俩的手,皮都有些磨破了。”
苏芩撇嘴,“我可以学着以后应急用啊。”
龚凌睨了她一眼,“你好像觉得自己会常被绑?”苏芩语塞,瞪了龚凌一眼,又听闻龚凌说:“更何况,你智商不够。”
“……”苏芩气结,转头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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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生了好一会闷气的苏芩觉得太安静了,那聒噪的小嘴又开始问龚凌:“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龚凌原先坐着闭目养神,闻言,懒懒地掀起眼皮,“等待时机。”
原以为会得到“等死”的答案的苏芩一下子来劲了,身体朝龚凌那儿前倾,“什么时机?”
龚凌修长的手指点了几下唇,“唔,可能是傍晚?或者说,是那些大汉带走隔壁几间牢房的女子前?”
苏芩不解,“为何是那时?”
龚凌往隔壁牢房看去,淡淡道:“如果不在那时便救下她们,之后救了,她们也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那样,还不如不救。
苏芩茫然一瞬,很快了然。
这些糙汉子把娇嫩的小姑娘抓回来,还能为了什么?
煮饭?找个上了年纪的婆子不就得了,手艺还更加好。
奴役?何不抓力气大的男子回来就好?
他们抓这些正值年华的姑娘回来,无非是解决他们的兽丨yu。
虽说在他们汴城里,也曾有和离的妇女改嫁,可大多数男子仍然讲求女子的洁身自爱。婚前失丨身的女子多数孤独终老,抑或是被自家相公婚后侮辱。
反正,后果都不大好就是了。
苏芩叹了口气,又问:“那我们怎么出去?”
龚凌没有明确回答,只一脸高深莫测,“山人自有妙计。”
“……”苏芩甩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你不趁早想出法子来的话,到时候我俩就会跟那群姑娘一样的下场。”
龚凌贱贱一笑,“瞧瞧我俩的性别,会有那下场的只有你。”
苏芩这次没有语噎,反而也阴险地笑了笑,“说不定有人想玩看看龙阳,特刺丨激。”
“……”龚凌脸上笑容一僵。
两人互相让对方心里不畅快后,过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放下私仇,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所以呢?你的妙计告诉我吧,指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你不要扯我后腿就好。龚凌心里如此想,可还是将妙计凑在苏芩耳边悄声说了出来。
苏芩听得认真,边听边点头,那面色严肃得如临大敌一般。
两人正商议得起劲时,铁门忽地打开。
同时看向门,发现是一位老妪放了装着两颗馒头的盘子在地上。
老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她放下盘子后,便离去了。
苏芩和龚凌面面相觑,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
那不是姗娘老了以后的模样吗?
苏芩咽了咽唾液,问:“那人应该是姗娘的亲戚吧?”
龚凌应了一声,“而且可能是她娘亲。”
苏芩如葡萄般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在心中默算着姗娘的年纪和老妪被抓来的可能时间,有了大概的推算后,心中强烈鄙视那群大汉,暗骂道:“qin兽!”
依苏芩算来,姗娘既然成功出生了,且平安长大,代表老妪被抓来的时间点,她早已嫁做人妇,甚至年纪不小。
少说……也二十有余吧。
这群大汉连人妇都不放过,口味真重!
苏芩挠了挠头,“看来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倏地,她想起了那块玉。
她从袖口中拿了出来,手肘推了推龚凌,“你瞧。”
龚凌疑惑地接过,看了看,端详了好一番。在瞧见那个“姚”字,脸色一变。
苏芩发现龚凌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龚凌正容亢色,语气略沉地问苏芩:“你这在那儿寻到的?”
苏芩莫名,“河中啊。”
她见龚凌得到答案,表情仍是不变,有些茫然。下一刻,又听到他问:“你可知当今臣相何姓?”
苏芩偏头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是蠢的可以,连臣相都不知道叫什么,哦,好像甚至皇帝的名号她也不知。
“姓姚,女兆姚。”龚凌严肃道。
苏芩一愣,心道姓姚怎么了?她还姓苏呢!随即想到那块玉上头的字,两手一拍,“难不成这块玉是臣相家的?”
龚凌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苏芩嘴角抽搐,“这是什么哑谜?”
龚凌没说话,只道:“这玉我帮你先收好,莫要告诉他人这块玉的存在。”
苏芩看着龚凌难得的严肃,心知事态严谨,郑重地表示她绝口不提。
气氛相当凝重。就在这时,隔壁牢房似乎也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粗嗓门儿的命令声,“出来,快点!”
两人闻声,赶紧窜到门边,往那头看去。
几名姑娘被几个大汉抓着手臂,粗鲁地往出口处拖去,尖叫声、啜泣声一刹那充斥着这封闭的空间,让人听了感到绝望无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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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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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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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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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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