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背着齐远左右躲闪,刚钻出电闸门洞,只听“轰”的一声,背后一阵巨响,整个加工车间瞬间被泥土掩埋。
“快快快!要塌了!”齐远在身后焦急的大喊道。
“你给我闭嘴!我比你还想快!”凌楠骂道。
冲过转角,赵天波已经逃到了进来时那个升降机处,钻进铁笼对着操作台就是一通猛按,不管怎么按升降机都没有动静。
“你个憨批!没电了,快爬吧!”凌楠朝赵天波大喊道。
“咚!”
走道顶的支撑又砸了下来,烟尘滚滚,呛的三人眼泪直流。
升降机的立杆也开始节节断裂。
赵天波注意到了那个铁爬梯,情急之下,甩着两百多斤的体型一个飞跃双手就攀在了两米多高的“U”型铁梯上,此刻的他就像换了一个人,身轻如燕,抓着铁爬梯飞一般的向上爬。
凌楠背着齐远跟着往上爬,头顶掉落的碎石砸的他疼的直咧嘴,也不敢再次吭声。
爬了没十米,周围开始像泥石流一样黄土直往脚下灌。
又爬了十几米,赵天波累得胳膊已经挂不住铁梯,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力竭的说道:“这他妈怎么还不到头?再上不去我……我就爬不动了。”xǐυmь.℃òm
下面的齐远一听急的头上直冒烟,一只手顶着他的肥臀大叫道:“你赶紧爬啊!我托着您还不行吗?”
“轰隆”
又是一块巨石坍落了下来,贴着赵天波的头皮擦过,赵天波吓得浑身像触了电,再次手忙脚乱的往上爬,脸都憋成了紫色。
凌楠也累得够呛,本来就已经筋疲力尽,负着齐远再爬了二十多米的铁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齐远一只手不停的在他头上捶打,一边捶一边大声催喊,几乎要把凌楠给气疯了,要不是两手都抓着铁梯,恨不得将他一把给丢下去。
又拼命往上爬了十米左右,终于,头顶上方露出了一缕亮光,赵天波大喜过望,抬着已经虚脱的手臂发起了最后冲刺。
三人爬出窨井,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脚底下又传来剧烈的震动。
赵天波此时已经累到说不出话来,撒腿就往水泥台阶上冲。
最后以一个跳高背越的姿势从铁皮辊压机的窗洞里翻出来,重重摔躺在地上,跟个破风箱一样喘不过气来。
凌楠跟着跳了下来,三人又回到了地上的废弃工厂内,周围锈蚀的钢架开始晃动,随时都要散架倒塌。
“现在别躺啊!快!赶紧离开这里!”凌楠大喊道。
只见赵天波挺着肚皮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了,让我歇……会儿吧。”
凌楠心急如焚,无论怎么吼叫,赵天波就像只死猪一样瘫在地上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吱嘎”
一支钢架柱子倾倒了下来,砸的地面尘土飞扬,废弃车间顶部的网架也开始摇摇欲坠。
凌楠一咬牙,一脚将赵天波踹翻了过来,单手拎起后背就冲了出去。
最后连拉带拖,终于远离了废弃车间,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累的再也爬不起来。
不消片刻,只见那废弃工厂轰然倒塌,直接陷进了地下,地面也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天坑,周围泥土纷纷向里面倒灌。
转眼间就埋了个结实……
空旷的郊外清风阵阵,空气清新的让人有种醉氧的感觉。
又回到了久违的世界,重见天日的感觉真的是太舒适了。
也不知过了过久。
直到夜幕降临,一轮弯月高悬。
凌楠这才恢复了些力气,浑身的伤口开始疼了起来,右眼依然黑洞洞没有知觉。
他艰难的爬起身,踢了踢身边半死不活的赵天波,赵天波竟然鼾声阵阵,梦中时不时的惊叫几声。
齐远则是被腿上剧痛侵袭,又处在了昏迷中。
斯芬克斯猫这时顶着一头的灰出现在面前,跳到赵天波身上开始不断走动观察。
凌楠感慨万千,一定是程益君在天堂默默保护着自己,如果不是它阴差阳错的上了车,两人恐怕已经惨遭申泽毒手。
申泽临死前那张骇人的脸孔,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他最后还是同他的秘密基地一并埋在了地下,此人心机狠毒,活在世界上不知道会摧残多少人。
当然还有齐远,两个狼狈为奸的恶徒,天网恢恢,因果循环,现在已经到了接受审判的时刻。
凌楠一巴掌打醒了赵天波,命令他去找车,就在五菱宏光停车的位置,齐远的两辆车也停在旁边。
凌楠将齐远抱进了车里,第一站将他送去了医院……
几天后。
又恢复了平静的日子。
凌楠坐到中医馆中,右眼缠着纱布,眼部周围和头顶扎满了毫针,好在回来后及时用针灸施救,毒气没有传入大脑中枢神经,虽然能透出点点亮光,但仍不敢暴露久视,怕受到第二次感染,只得捂上慢慢恢复。
葛红钧听凌楠说了申泽的前因后果,一脸的匪夷所思,不敢相信申泽竟是这么恐怖的一个人。
当然,他的“合气益生汤”也是无望推上药架了。
葛红钧一边从凌楠头上拔着毫针一边感叹道:“这个世界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好端端的一个有为青年,为什么偏偏往邪路上走?”
凌楠说道:“大爷,您不是常说利欲熏心嘛,为了名利把人折腾到心里变态的年轻人太多了,他只不过是比较胆大妄为的一类。”
葛红钧说道:“不光是胆大,心肠也狠毒呐,郑老的徒弟中出了这么一位惊世骇俗的犯罪分子,恐怕他自己以后都睡不安稳了。”
正聊着天,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汽车轮胎的急刹声。
凌楠皱起了眉头,见赵天波从五菱宏光下了车,拉开后门,抱着满满一堆的猫粮进了店。
斯芬克斯猫见了赵天波兴奋的喵喵叫了两声。
赵天波将猫粮往桌上一扔,笑着说道:“为了报答比鲁斯大人的救命之恩,它以后的粮食我全包了。”
凌楠说道:“你真是长大了啊,还知道知恩图报了,这么有心的话,怎么不来孝敬孝敬我?上次卖给李璇儿的货款不是有我一半吗?”
赵天波听了这话,眼珠咕噜一转,支支吾吾说道:“这……当时她没给我钱,不是情况紧急吗,还没来得及收钱就被人给按住了……”
说完,头顶升起一片浓黄色雾气,一看就是在说谎,估计是被李璇儿一通天花乱坠的色诱,惹得他心痒难搔,为了能开房把最后一批货全部免费送给了她。
凌楠差点发怒到站起来:“什么!你他妈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和她约一……
你是鬼迷心窍了吗?你们这种舔狗的砸钱方式真是刷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赵天波赶紧用手挡住脸说道:“别……我知道我错了,楠哥,你听我说,咱没要她的钱不是更好吗。
怎么卖给咱们的怎么再还回去,这就不算交易,万一真收了钱,她哪天清醒了把咱全供出来,那不就把咱哥俩送进大牢了么?”
凌楠说道:“你可真会给自己找台阶,那‘火云邪神’和齐远这边呢?”
赵天波对凌楠说道:“这个你放心,齐远从医院里神经也受了刺激,第二天他就自首了,对自己和申泽的制药贩药的罪行供认不讳。
你还别说,这个齐远总算是良心发现,咱救了他的命,他也没提我们买药交易的事情。
后来警方去了那个加工厂,封锁现场动用挖掘机整整挖了两天,只挖出了一堆废铁。
目前的定论就是制药嫌疑人齐远和申泽的地下作坊发生爆破事件,导致三人死亡一人重伤。
嘿,网上那是一片叫好声,都说是罪有应得,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还有喷子老是攻击李璇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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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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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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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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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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