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魔道衍生-全员he>第66章 新年
  金光瑶虽然聪明博学,却因成长环境所限,学不到什么太深层次的东西。只能稍稍给云弥普及一下,‘理型说’的基本大意。

  ‘气’可以类比为‘六大五蕴’,‘理’可以类比为‘因缘和合’,的确有很多相通之处。云弥听的起劲儿,又不好大晚上的去打扰蓝启仁,只能缠着金光瑶把自己所知道的给她讲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一早,把困得不行的金光瑶送回夷陵,便急吼吼地去找蓝启仁。能把一样东西学出明堂的人,碰到涉及自己领域的问题,是会心无旁骛到有些疯魔。云弥压根儿就没意识到,快过年了,蓝老先生会有多忙。

  幸好蓝启仁对有求知欲的年轻人格外宽容,再累也耐心教她。

  直到金凌来揪她去金麟台吃年夜饭,云弥才意识到自己这两天有多无礼。歉疚之余,暗下决心,术法研究出来一定最先给蓝家人用。

  今年众人仍是在兰陵过年。夷陵和云梦两边的人安排完新年事宜以后,便都到金麟台一起守岁。

  其实关于在哪儿吃年夜饭的问题,三家是有过争议的。后来是江厌离建议,暂时不要管在哪儿。先商定一下想如何过,再来讨论去哪里。

  景仪想像民间百姓一样,自己包饺子做饭吃,不假手他人。金凌想要有大片雪地可以带妹妹玩儿,魏婴想要有能边吃边看的大戏台子,还有跟夜市一样的各种小摊。

  江澄倒没什么要求,就是想把这些活动都能放在一起。大过年的,就该热热闹闹聚一块儿,各玩各的算怎么回事?

  所以这年夜饭的地方,得在大厅放戏台,戏台下还得支炉灶包饺子做饭,周围摆上各色摊贩一样的小吃。门外要清出大片的雪地,方便孩子们随时玩耍。

  别的都好说,就是在大厅支炉灶这种事,太造害屋子。

  于是魏婴跟江澄不争了,一致同意在金麟台守岁。反正金孔雀有钱,就算做饭熏黑了,大不了过完年再装潢一遍。

  云弥跟金凌到的时候,斗妍厅已经很热闹了。Χiυmъ.cοΜ

  魏无羡和蓝忘机把景仪、子真还有宋岚和晓星尘都带来了。金光瑶身份尴尬不好参加,蓝曦臣便把他带去蓝家。反正他俩的关系现在就是一层窗户纸,蓝氏里就算有人反对也不敢说啥。

  江澄不想在莲花坞一个人呆着,处理好族里的事早早就来了,给姐姐打下手。他本来还想带林果儿的,但他俩现在只是定亲,等完婚还有小半年。林果儿对感情大胆主动,却同时也是个孝顺女儿,成亲前的新年夜,不可能抛下父母跟未婚夫跑。

  长辈们正在屋里包饺子,魏婴被赶到一边不给插手。刚才他兴致勃勃想炒点蘸碟,差点把台上唱戏的姑娘们嗓子都给呛坏。

  被嫌弃了,魏无羡把替自己做饭的重任交给蓝忘机。蔫蔫的从旁边小摊上随便拿点零嘴,与同样四体不勤被嫌弃的金子轩一样,跟景仪和子真他们一起坐在台下看戏,做一个废人,专门等着吃。

  灶台边人太多,云弥插不上手。乐得偷懒,学大外甥在戏台下的坐塌上歪着。金凌一回来就去屋外找思追玩了,景仪和子真却闷在屋里,云弥觉得奇怪:

  “景仪、子真,思追都在外面呢,你俩怎么在这儿窝着呀?”

  蓝景仪的表情像是有些痛心疾首:

  “谁跟他们玩儿?丢人!”

  “???”

  欧阳子真安抚地按住了还要吐槽的蓝景仪:

  “云前辈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云弥便懵懵的起身出去。

  原来是林果儿,她虽然没来,却给每个人都备了礼物。送给金盈的,是只小雪橇。她历练时在关外见过,百姓冬天乘雪橇出行,养些健壮的雪橇犬拉着,速度堪比车马,很有趣。就想着找工匠打了一只缩小版的,给盈盈做新年礼物。

  小金盈很喜欢,金凌舍出仙子,套上给她拉着跑,逗得小娃娃咯咯直笑。四个年轻人和一个奶娃娃玩儿得正开心,金子轩出来打发金凌去接云弥。

  金凌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嘱咐思追一定要照顾好妹妹。金凌刚离开没多久,仙子累了,而且自尊受挫,觉得拉雪橇的活儿,实在不是它这种高贵的灵犬该干的,死活不肯再跑。

  玩儿起劲儿的奶娃娃哪会管这些?小雪橇不动了,金盈哭得停不下来。蓝思追也宠金盈,而且金凌还吩咐过他照顾孩子,赶紧抱起来哄。

  手足无措地哄了半天都哄不好,仙子大爷又彻底罢工,威逼利诱也没用。蓝思追咬咬牙,一狠心,把仙子从缰绳上解下来。

  给自己套上,亲自拉着雪橇带盈盈在雪地里跑。

  替灵犬拉雪橇?!这是什么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感动场面?蓝景仪震惊又嫌弃,忽然觉得和这家伙并称‘小双壁’,挺丢人的。

  蓝家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而蓝思追刚开始还有点心理包袱。但是听到金盈的笑声,就彻底放开了,乐呵呵的拉着小妹妹到处跑。

  蓝景仪:“……”

  看不下去,跟这家伙站在同一片雪地上都好丢人。

  欧阳子真也相当无语,婚姻真是太可怕了。好好一个思追,给折磨成什么样?害怕景仪学来治他,赶紧提议回屋:

  “要不,我们回去看戏吧?”

  “回回回,赶紧回。”

  云弥到外面一看,金凌笑得兴奋嚣张又满足,不住的喊加油。蓝景仪乐在其中,笑眯眯的拉雪橇,看起来跟个傻小子似的。

  这场面在别人看来是跌份儿了点,却有别样的温馨。反正云弥是没有那些脸面的观念,觉得挺美好。随意坐在一边,看他们玩闹。

  这俩小孩儿看着真甜蜜。比金凌还小好几岁的小长辈如是感慨。

  小婴儿觉多,没玩儿多久,金盈就在雪橇上睡着了。把她抱回房,蓝景仪和欧阳子真才肯出来搭理他俩。

  四个年轻人相互嫌弃着,笑闹着,打起雪仗来。

  聂怀桑到的时候,就看见云弥小小一团,坐在旁边,很不起眼,四个小辈都没注意到她。小姑娘席地而坐,欣赏的看着他们。

  没错,是欣赏,而不是羡慕。虽然先后在和尚堆与道门中长大,没有机会这样疯玩儿过。但云弥从来都认为自己很幸运,两边师门给了她足够的宠爱和幸福。她只会感到新奇,而不会去羡慕谁。

  聂怀桑被她这个好奇小精灵一样的神情打动,从玉莲的储物空间里拿出两个蒲团,坐到她旁边:

  “你也真够糙的,连个坐垫都不垫,地上不凉啊?”

  “聂兄怎么来了?”云弥仰头朝他笑笑,伸手接过其中一个,“用灵力驱寒就好,不冷。”

  “……,得,你修为高了不起。用不着?还给我呀?”

  “啊呀~,随口一说嘛。我垫我垫。”

  “欠打。”

  云弥缩着脑袋挨了一记爆栗,揉揉脑袋凑近对方:

  “不过聂兄,你还没跟我说呢,大年夜的,怎么没在族里?”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一连几天都不来找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菜式都没人尝。”聂怀桑像是有些不满又像是有点委屈,神情复杂的白了她一眼,“正好温宁要来跟你们过年,我就顺便来找你咯。”

  温宁要来兰陵,聂明玦有点想送他。

  话还没说出口,便觉得自己多事得很。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婆婆妈妈的真烦人。

  聂怀桑趁机在旁边添油加醋的,给兄长讲前年温宁独自上乱葬岗,被猞猁精勾了魂的事。正当聂明玦担心之际,适时提出,自己可以护送温宁。

  赤锋尊锐眼一眯:

  “护送?你?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想去找小丫头就直说。”

  “嘿嘿,大哥英明。”聂怀桑哂笑,晃晃手里的玉莲和折扇,“再说大哥不也担心温宁吗?我俩搭伴儿去,安全。”

  “我担心他干嘛?大男人一个,有什么好担心?”聂明玦表情有一瞬的僵硬,“行吧,你爱去就去,陪小丫头好好玩儿。”

  聂明玦虽然不看好弟弟的修为,却见识过云弥送的这两样法器。很值得放心,三五个成名修士围攻都丝毫不用犯怵。

  所以他才那么积极想让小云当弟媳嘛,小姑娘都为怀桑尽心到这个份儿上了,铁定是心里有他。不过年纪太小,成天念经,不解风情而已。长兄如父,他这个当兄长的当然得帮帮忙。

  云弥被聂怀桑控诉得有点无辜:

  “我不是每天都给你传过讯的吗?”

  “可点子也是每天都会冒出来的呀。”

  云弥莫名其妙就被这句话狙中了胸腔的什么角落,酥酥痒痒,还挺舒服。只顾着冲聂兄甜笑,说不出话来。

  虽然按照自己对情爱的预期,小凡的表现好像缺了点什么。但聂怀桑着实被这样的甜笑迷了眼,没心情去想她到底缺了什么。

  把手杵进雪地里抓咕两下,才平息掉心里的悸动:

  “不过你这几天到底在干嘛呀?清河也不去,夷陵也不回,光围着蓝先生转。”

  “目前还不好说,反正,我正在准备干件大事。”

  云弥神神秘秘的。术法方面她一向谨慎,而且同性产子这种事挺大的,没把握之前还是不要招摇。

  “嚯~,把你厉害的,能有多大?”

  “很大很大。”

  聂怀桑举起在雪地里攒出的雪球,笑眯眯的往小姑娘头上砸:

  “有这么大吗?”

  这一下子可不轻,也幸好云弥性子软,额头被砸红了都没跟他生气。从愣神儿里缓过来,很上道,顺手团出一个更大的雪球:

  “比这个还大!”

  雪地太大,他俩打闹起来,四个小辈才发现他们。都在兴头上,很快混战在一处。

  斗妍厅里,魏无羡听见外面笑闹声,有点心痒痒坐不住。索性出去跟孩子们玩儿,才不要窝在屋里跟金子轩一起当废物。

  刚到雪地里,就看见聂怀桑和云弥打闹。

  不爽,非常不爽。老光棍大年夜来勾引他小姨也就算了,打雪仗还不知道怜香惜玉点儿,往人脖领子里塞雪块儿是什么阴损招数?就欺负云姨脾气好吧。

  看不下去,硬雪壳子里起出一块板结的雪砖,直接呼在聂怀桑脸上:

  “你个仙督不好好办公,大过年来这儿干什么?”

  聂怀桑被呼了个跟头,云弥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

  “阿羡~,你偷袭!”

  被砸的人却没生气,毕竟是未来大外甥嘛,该让着点儿就让着点儿。聂怀桑乐呵呵的起来,拍掉身上沾的雪沫:

  “我赶了几日工,公事都提前处理完了,抽点儿时间来拜个年,顺便找小凡玩儿。”

  虽然很不爽他这个纵容的语气,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特意挤出时间来金麟台,魏无羡总不能态度太恶劣。有点憋屈的在他耳边恶狠狠的嘀咕:

  “黄鼠狼给鸡拜年。”

  “小凡高兴。”

  聂怀桑笑得欠揍,耳语回他。

  这俩人聊上了?云弥举着雪球不明所以,索性砸到他俩脚尖上:

  “你们在说什么?还玩不玩了?”

  “玩儿!”

  魏婴迅速加入了战局,甚至鼓动四个小辈,一起围攻聂怀桑。云弥有点被这个劲头吓到,这怎么好像真有仇似的?凑到聂怀桑旁边帮他挡挡:

  “阿羡好像有些过分了。”

  “没事儿没事儿,大过年的,魏兄尽兴就好。”

  “聂兄就是脾气太好了。”云弥看着他身上被砸红的地方,有点心疼,和他站到一伙,“我帮你。”

  原本欢乐混战的场面,一下子分出阵营来。亲眼目睹小姨被人用苦肉计忽悠过去,魏婴气得牙痒痒。死脓包,算你阴。

  不一会儿,江澄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擀面棒。大力敲敲金麟台上价值连城的白玉阑干,弄出能引人注意的声音来:

  “别玩儿了!更岁交子,赶紧回来吃饺子!”

  几人都满头满脑袋的雪,被屋里的暖气一烘,化成水,看着挺狼狈。

  还从没见过小师妹这么活泼好动的样子,云弥一边吃饺子,晓星尘一边拿毛巾给她擦头发:

  “累不累?”

  云弥嘴里还有东西,不能说话,鼓着腮帮子抿嘴傻笑摇摇头。

  过分洁癖的宋岚没着急吃,而是先照着镜子把身上的面粉弄干净,才端过晓星尘单独给他盛的饺子。

  看看满身泥雪的云弥,有点嫌弃,实在怀念初见时那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都被他们带野了。”

  小师妹看着太孱弱,还是活泼点好。晓星尘不大同意宋岚的说法:

  “多活动活动挺好的。”

  云弥闻到了不和谐的味道,而且自己是□□,赶紧悄咪咪远离。

  聂怀桑身上也都是雪水,湿哒哒的。江厌离叫人带他去换洗一下,却被他给拒绝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云弥过来了,看见他身上还湿着,赶紧用灵力帮他烘干:

  “聂兄怎么不去换洗?”

  “我没带备用衣服。”

  “嗯…也对,回头我把玉莲空间再改大点儿,你放个衣柜进去。”

  “行。”

  江厌离看见,还能有啥不明白的?偷笑着走了。

  魏无羡却气得牙痒痒:

  “阴还是他聂怀桑阴,倒搞得好像师姐照顾不周一样”

  江厌离对他反感聂怀桑的心理觉得好笑,当初阿羡和阿澄对子轩也是这样。非觉得配不上她,可感情从来都是喜欢与不喜欢,哪来的什么配不配得上呢?

  顺毛一样哄着师弟:

  “云姨不会那么想。走吧,师姐也饿了,我们去吃东西?”

  被师姐哄着到桌边,人多,摆了好大一桌饺子。也除了宋岚洁癖要单独分锅,大家包的都扔进一锅煮了,没分谁是谁。

  不过魏无羡还是很轻松分辨出哪些是蓝忘机的手笔,太有特点了。这人包的饺子跟他人一样,一丝不苟得都有点死板。所有饺子,好不好看暂且不论,大小形状皆是分毫不差,标准得要命。

  魏婴在一众盘子中分辨着,一个一个挑进碗里。

  江澄有点嫌他:

  “你要吃就可着一盘吃,挨个儿祸害算怎么回事?”

  魏无羡没理他,能找着媳妇都算是走了八辈子大运的人,跟他说了他也不懂。轻佻的端着碗跑去蓝忘机面前要表扬:

  “看得准不?”

  “准。”

  蓝景仪边吃边点评,算是间接解答了江澄的疑惑:

  “这几个长得一模一样,肯定是含光君包的。这个秀气,是江夫人的。这个……馅儿好小,谁包的?”

  “我的。”

  宋岚承认得理所当然,馅儿打大了容易沾到手,脏。

  金凌也在分辨:

  “哪个是舅舅的啊?舅舅没包?”

  “舅舅负责擀皮,哪像你们,光顾着玩儿了。”

  江厌离宠溺的责怪。

  “爹还不是往戏台底下一摊,啥都不干。”

  心安理得养尊处优的金子轩忽然被儿子扯进来,不满地白眼他。你娘惯着我,管得着吗?

  江澄显然看不惯姐姐惯着这人,接下金凌的话:

  “那是你爹手太笨,啥也不会。”

  说完还从锅里捞出终于煮熟的,金子轩包的奇丑无比的大饺子给人展示。

  金子轩刚上手的时候馅儿打得太大,漏得一塌糊涂。而金宗主却不肯放弃这只作品,创造性的一层一层往上糊皮儿。

  又因为手劲儿太大,越糊越漏,越漏越糊。最后糊得有麻团大,才总算不露馅儿。全是面,煮都煮不熟。

  伴着戏台上的锣鼓声,大饺子被争相传看,金宗主的巧手引来一串欢声笑语。

  吃完饺子继续玩儿。有看戏的,有继续做零食的,有去屋外放爆竹的,还有在小摊儿周围闲逛的。

  热热闹闹守完岁各自安歇,醒来又添新岁。

  年后,云弥照例清河姑苏两头跑,继续她的研究。虽然她没说,但大家看她这个表现,也大约猜到了,小姑娘这是又鼓捣新术法呢。

  只是不太明白,为啥神神秘秘的。朝露苑也不住了,天天去山顶上睡。

  随着温宁的教学,云弥对生育过程中,胎儿的成长变化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对‘理型说’的深入了解,大体计划渐渐成型。只等着用自己的魂魄推演出具体细节,就可以着手试验了。

  想推演是否成功,其实也简单。除却她自己的判断以外,还有一种很直白的判定方式。看老天劈不劈她就完了。

  凭人力改变繁衍方式,是比起死回生还要过分一个级别的逆天而行。真要被她研究出来,不招雷才怪呢。要不她怎么天天住山顶?就是想借镇山石兽的威压,让雷劈的时候多少好过那么一点。

  果不其然,阳春三月的某天,云弥在山顶,失败无数次后,终于成功用自己两缕改造后的魂魄,结出了全新的个体。

  接着就是一声巨响,把她劈到在地。

  又是晴天引雷,舞雩台上众人虽惊讶,却没有特别担忧。估计小姑娘又弄出新东西了,上次在莲花坞见过,疼归疼,但强度和平时差不了多少。不用太担心,给她准备好食物跟换洗衣服就行。

  聂怀桑在不净世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云弥,有点奇怪。以往就算有事来不了,她也会及时传讯跟他解释清楚。今天竟然一天都音讯全无,难道夷陵又下雨了?

  纠结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夷陵看看她。金光瑶在没错,可他又不是去找金光瑶的。他犯得着为了这人,找小凡都束手束脚的吗?

  到夷陵一打听,才知道云弥的确又被雷劈了。晴天打雷是罕见,但大家都说没事,聂怀桑也就没担心,慢悠悠的上山找她。

  自从宁州回来以后,云弥加固了玉莲的避雷结界,方便他心血来潮进雷电里陪她。所以这次,聂怀桑也无比自然的撑起结界想进去聊天。

  可能是这次她的确逆天而行的过分,雷击的力度简直像在下死手。

  云弥闭着眼坐在石兽中央安静忍着,没看见有人靠近。等她听见哀嚎时已经晚了,聂怀桑被劈晕在两步远的地方。

  她疼得动不了,最多拼着灵力催动玉莲将人送离雷击范围。

  聂怀桑许久才悠悠转醒,醒来顾不得身上还残留的那点痛意,连滚带爬的下山找魏无羡他们。太吓人了!他有结界护着都能被劈晕,小云得疼成什么样?

  魏婴等人他这样说,也被吓到。即便聂怀桑再娇气,也不可能有结界的保护还一劈就晕。小姑娘到底干什么了?惹来这么严重的天雷。

  紧急召集舞雩台收留的所有诡道修士,在另外的山峰上调度怨气。再把所有跟云弥学过度化之术的蓝家小辈叫来,现场度化这些怨气。

  之前荒山上救聂明玦他们的时候,就是因为怨气和灵气变化太大,才引来的雨□□电。现在在另外的山峰这样做,是希望能吸引掉云弥身上的一部分雷击。

  虽然不能跟她吸引雷电的体质抗衡,但聊胜于无,能缓解一点是一点。

  众人想尽办法,云弥还是被劈了整整七天。幸好她身上有生生之力,换作别人还真撑不住。最后晕得不省人事,只有进的气,少有出的气。要不是温宁反复把脉,确定只是疼晕,大家都怕她被活活劈死。

  醒来面对许多张写满担忧的脸,以及熬红的眼。云弥研究成功的喜悦都被吓回去了:

  “大家……怎么都来了?”

  “还说呢,你这些天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干什么?差点没被劈死知不知道?”

  魏无羡还坐在床边,心疼不已,想给她个脑瓜崩,又下不去手。

  让大家担心了,云弥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讨好的嘿嘿一笑,往天上指指:

  “我没想到它会那么生气嘛。”

  “那你到底干嘛了?”

  “阿羡,师兄,你们,想要孩子吗?”

  “???”

  “我做了点研究。就算是同性道侣,只要取双方的一部分魂魄和血肉,结合后还是可以产生后代的。”

  云弥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虚弱,黑眼睛倒是亮晶晶的,里面清明澄澈,透出关心和由衷的美好期许。

  魏无羡和晓星尘心里感动,嘴里千万句责怪她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都被堵得说不出口。

  聂怀桑倒是听明白了,感情除夕夜里,她说的大事就是这个。

  同性能不能有后代,关她什么事?她怎么老喜欢付出?对小姑娘的担忧心疼,一下子转化成了怒气,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

  “这你都敢弄,当自己是创世大神吗?本来就是天道看不顺眼的人,还要翻着翻儿的逆天而行,万一哪天真被劈死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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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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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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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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