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按照家法处理,我可要为二丫主持公道了。”
张老五缓缓抬头看向村长:“村长哥,这事儿我们家人自己了断。”
“都这样了?还自己了断呢?”村长生气地质问。
张老五无力地点头。
“大过年的,你想整出人命来?”村长气恼地喊道。
张老五摇摇头:“村长哥,请大家帮我将她们两人带进屋子,我跟文承赔罪。”
“村长,事情不能这样,刚才二丫说,这可能牵扯到卫语薇的死,这是一桩命案呀,你应该报官。”
“就是,就是,这事儿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掩饰过去了,关乎人命呢。”胆大一点的村妇们围了上来,一边对着地上的陈氏指指点点,一边极力想要说服村长。
村长见张老五哀求的神色,忍不住心中一软:“你们闭嘴,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这里哪有死人了。
我们先在外面,让他们一家子到屋里和谈去。”
村长一挥手,几个汉子提起地上的陈氏和柏翠丢进了堂屋。
“爹,我想让大爷跟我们一起。”卫轲快步走到张老五前面,对他说道。
张老五转头茫然地看着张斯年,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跨入屋子。
张斯年暗暗冲卫轲点点头,伸手拉起地上的张文承,进了屋,将门关上。
卫轲将火把插到一旁的柱子上,火光照亮了整个堂屋。
张老五坐在桌边,怔怔地看着张斯年。
张斯年脸上毫无表情,仿佛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爹,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私自请大爷检查了娘的坟墓,还请您原谅。”卫轲扑通一声,跪在张老五面前。她不能让张文承暴露,只有自己将所有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你为什么想要检查语薇小姐的坟墓?她已经入土为安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去打扰她?”张老五苦笑着质问卫轲。
“儿媳听说,当年娘得了怪病,所以想要看看,文承的痴傻是否是因为娘的怪病所致。
我想要医治文承,所以,才有私自做主,偷偷打开了娘的棺木。”卫轲脑子急速转动,想了一个非常牵强的理由。
“文承?”张老五抬眼看着瑟缩在阴暗角落的张文承,眼眸一暗,垂下眼帘,“这不怪春柳,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若是想要报仇,只管冲我来,哪怕杀了我,我也不会哼一声。”
“五哥!”陈氏已经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听到张老五的话,厉声喊道。
张老五转头看一眼陈氏,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黯然地垂下头。
“你们不许动五哥!我告诉你们,想要卫家人的性命的人,你们全部惹不起!
你们想要告发是吗?你们去呀,只要报官,死的只会是你们!哈哈哈。
有种你们去呀,李二丫,你也许不知道,但是叫花子,想必你知道吧!
你到底是谁?是那个人身边的人吧,哈哈哈,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和五哥,这个傻子早就死了。
哪里还有机会让你找到!”陈氏哈哈大笑,癫狂地脸上满满都是得意。
张斯年依旧面无表情。
“大傻子,你的命可是五哥救回来的,你可别恩将仇报,要怪就怪你那个亲爹……”陈氏没有说完,就被张老五一巴掌呼了过去。
“五哥……”
“你再瞎说,我割掉你的舌头!”张老五在堂屋转了一圈,冲到厨房拿来一把菜刀,冲陈氏抖了抖。
陈氏嚎啕大哭:“五哥,到现在了,你还帮着他们干嘛,他们今天可是想要我的命的。”
张老五缓缓转身,看向张文承,继而目光落在一旁的张斯年身上:“如果,你真是那个人的故友,还请你以后好好照顾文承。他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张斯年微微抬眼,看着张老五。
就在张老五举起菜刀,砍向自己脖子的时候,一根银针飞出,将他手上的到生生地弹开。
张老五茫然地看着落在地上的菜刀。“为什么要阻止我,让我死掉不好吗?这些年,我一直歉疚难安,这时候到九泉之下向语薇小姐请罪,不是更好吗?”
“告诉我,杀小姐的人是谁。”张斯年沉声问。
“五哥,不要!”陈氏听罢,厉声喊道。
“看来你知道。”张斯年走到光亮出,看向地上的陈氏。
卫轲紧张地看向张文承,此时,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卫轲走到他身边,牵过他的手,轻声说:“没事,有师父在。”
陈氏眼见着张斯年步步逼近,反而将嘴闭得紧紧的,眼中全是惧怕。
“看来你知道的并不多,否则,不会留着你的命到现在。你直接告诉我,当年跟你一起来杀文承的人是谁。”张斯年变戏法一样,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一弹,剑尖正好落在陈氏的脖子前,只差分毫,便会刺破她的喉咙。
“是……是……”陈氏结巴着看向一旁的张老五,嘴唇打着哆嗦说,“夏……夏侯府……”
“你!哎……”张老五叹一口气,不再看陈氏,呆呆地站在当场。
“夏侯宴?”张斯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冷得在场的人都打起寒颤。
“我……”陈氏往后靠了靠,好让自己更有安全感,“我不知道,那个人来的时候就蒙着面,只说是夏侯府的人。太……太久远了,已经记不得样子了。”
“你为什么杀语薇小姐?”
“不……没有……不是我!”陈氏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脸色瞬间苍白,仿佛见到鬼一样。
“或许毒不是你的,但是下毒的人却一定是你。”张斯年的剑往前一寸。
“不……不……”陈氏猛然身子一滚,滚到张老五脚边,慌张地求救,“五哥,救我。五哥……”
张斯年的剑挑开陈氏的手腕,露出一个奇怪的印记:“夏侯府给你撑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陈氏见已经藏不住,一下子挣脱身上的绳索,一片寒光射出。
张斯年轻轻一挥衣袖,银针尽数掉落。
“我已经退隐江湖,只想跟五哥好好过日子,你为什么要来搅合!”陈氏恨恨地说着,一下子向张文承扑过来。
张老五大惊,也向张文承扑过来。
卫轲几乎在陈氏脚离开地面的同一时间,一个转身,将张文承推到柱子后面。木系法力让她的听力非常的敏锐,听声音便能分辨对方的行进方向。
陈氏扑一个空,腿为张老五抱住。
“五哥,你松手!”陈氏高喊。
“不要,春柳,不要……”
“五哥,今天不杀了傻子,我就没有机会了……”
“你杀不了他,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后。”张斯年的剑已经没入陈氏的心口。
卫轲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紧张地瞪圆眼。
“夏侯府居然排你来执行任务,真是一个笑话。”张斯年的剑收回,只留下缓缓倒下的陈氏。
“春柳!”张老五悲痛欲绝地抱住陈氏的身体,伸手死命按住她的伤口,“你别死,你别死好不好?”
“五哥,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宠爱,让我知道在这世间,我还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陈氏硬是提起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五哥,文楦……”
卫轲突然上前,伸手覆上她的伤口。
“你……”陈氏惊讶地盯着眼前的卫轲,目光顺着卫轲的的手,看向自己的心脏,原本不断流血的伤口,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你不能死,如果你真的爱爹的话,从今天开始,夏侯府的陈春柳已经死了,活着的是你自己。”卫轲伸手按住陈氏的手腕。
当她松开手,陈氏手上的印记已经没有了。
“你……”陈氏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又看看面前的卫轲。
“你可以给夏侯府放消息,如果你真是一个棋子的话。”卫轲淡淡说完,起身往外走。
“你想要什么?”陈氏诧异地问。
“给娘报仇。”卫轲淡淡地回。
“没用的,你们压根斗不过。去了只是送死。”陈氏幽幽地说。
“表哥的功夫高深莫测,二丫,你信春柳的,不要去。”张老五生怕卫轲出事,心急之下脱口而出。
“表哥?”卫轲转身打量张老五。
张老五和陈氏两两相望,张老五扶起陈氏:“当年,夏侯府责难春柳没有能够斩草除根,便派人过来,想要将我们张家灭门。ωωω.χΙυΜЬ.Cǒm
好在,当时春柳刚刚生完文楦。夏侯府过来的人,恰好是春柳的表哥。
表哥怜惜春柳,只杀了卫家人,带着信物回复复命。
其实,从那个时候,春柳就已经不是夏侯府的人。
她本身在夏侯府就丧偶末等,任何任务都可能失败丧命。表哥上报,春柳已经在那次任务中死了。”
陈氏苦笑:“春柳这个名字,是为了进张家取的,我原本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是夏侯府众多棋子中的一个。”
卫轲呵呵一笑:“这些年,难道你没有想过要杀文承?归隐?”
“五哥视文承如性命,你以为我不想文楦独占家产吗?这些年,我终究是没有能够下得去狠手。”陈氏哀怨地靠在张老五怀里。
“那今天呢,不是想要杀死我们?”卫轲冷冷地回头看她。
“那是被你们逼的,你换哪块地不好,偏偏要换卫语薇的墓地。
那里的秘密,就不该出现在阳光下。
这事情惊动官府,不仅我和五哥会死。夏侯府如果知道我和傻子还活着,我们都得死。
即使当初帮我的表哥,也不例外。”陈氏激动地瞪着卫轲,但是神色却有了些许的收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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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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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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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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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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