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保证。容泽手握成拳头后又松开,“你又凭什么认定自己一定能赢?”
站位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即便是现在容焰站的三皇子也不能打着包票说最后能顺利登基。这容珩未免太过自大了,我扯扯容泽,“别答应他。”
容珩显然是看到我的小动作,也不恼怒,“好啊!他不答应我也没什么,回头我就说是你勾引了威远将军的儿子,然后你又和容世子牵扯不清,这才导致二人发生争执。”
“不如你告诉我你喜欢哪种死法?我好歹同容泽相识一场,给你个便当。不如就直接毒酒一杯吧!这不好⋯⋯回头要是威远将军要你的尸体回去鞭尸怎么好?”
他每说一句话我就胆战心惊一次。若不是容泽一直抱着我估计我都要栽倒在地了。
容泽最终还是为了我妥协,容珩自然高兴,“世子果然爽快!这件事我当然将你们摘的干干净净!”
他派人将地上的尸体拖走,又给我们换了一间房,“合欢姑娘身上的药效还有再有一阵才能彻底消失。这映月楼可是纸醉金迷的好地方啊,不如你们快活一番再离开也不迟!”
我面红耳赤,容泽只是抱住我。容珩走了,我被容泽打横抱到另外一间房。他让进来服侍的婢女都下去,握着我的手问我:“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棉被有点松了,我整个肩头就这么被他捏着。我垂着头注意到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脑子一轴竟然道:“不然你也上来吧!”
此话一说完房间里陷入一种奇特的安静中。我咬舌自尽的心都有,“我是说你的衣服也湿了,穿久了会着凉⋯⋯这床也挺大等我⋯⋯诶你脱什么衣服啊?”
容泽三下五除二就扒了身上的衣服,挤着我上了床。其实还挺宽敞的地方他非得抱着我,拉开被子裹在我们两人身上。
“我贴在他怀里,他的手臂紧紧箍住我,冷不冷?”
我想说您老身上跟个火炉似得,我怎么可能会冷!
“容泽⋯⋯”我动了动,“你抓我抓的太紧了⋯⋯”
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抱的更紧,我寸缕不着的身子毫无间隙的贴着他,他按着我的背,细密的吻落在我肩头,“对不起⋯⋯”
我费力的抬起头,“为什么?”他是那样骄傲的人,少年时期便意气风发,也从未低过头。
可是如今他同我说对不起。
母妃说肯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低头,除了一个女人改变了他,不会再有别的情况。我有点不敢相信,难道我在容泽心中真的这么重要?
“小哑巴,我不该凶你的。其实你一跑出去我就后悔了,容珩派人告诉我你在映月楼的时候我浑身的血都要逆流了,我这一生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为什么不肯和我在一起。你跟别人都不一样,你不贪图荣华富贵,你也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可是我想给你,想把最好的给你。”
直到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从前是不了解容泽的。在他霸道冷冽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柔情的心。
他没有遇见那个人所以才会冷漠,我不敢相信原来我就是那个人。
他的吻很轻柔的落在我唇畔,“小哑巴,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们永远不分开。”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是周朝的帝姬,到时候你会怎么对我?我们之间又将何去何从?
这些未知数在未来都会成为我跟他之间彻底决裂的原因。我是胆子小的人,我其实根本赌不起。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么的揪心难过。
他沉重的吻压下来,就像那天一样,将我口中的空气全部掠夺。我喘着气推开他,他在我耳边轻声的笑,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我们会在一起的。小哑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就是这句话,我后来记了一辈子。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容泽搂着我支着身子在看窗外。我动了动,他低下头,“醒了?”
被子底下我跟他还是一丝不挂的,纵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还是放不开。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垂着头开口,“容泽,我想喝水。”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我的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他皱着眉头,“是不是很疼?”
我最不喜欢看着他皱眉了,从前无数次我都想抚平,直到今天我才有了这个资格。他捏住我的手,“小哑巴,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后悔把自己给他吗?我半咬着唇,虽然一开始我并不情愿,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我心里好像并没有后悔这种情愫。xǐυmь.℃òm
如果那个人是他,其实我是愿意的。
我摇摇头,很实诚的说:“先前你没有出现,那个威远将军的儿子扑上来。当时我就在想我绝不能让他碰我。容泽,如果你没有出现,我肯定就咬舌自尽了。”我往他怀里缩了缩,“从前我不懂什么是爱。我的爹娘很相爱,但是我不明白。我娘告诉我,只要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一个人,无论他是怎么样的,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你深爱他。”
不知不觉得,他已经融进我的生命里。不管我怎么摆脱,该来的还是要来。
大周的帝姬终究还是爱上了敌国的世子。
容泽勾起我的下巴,“我容泽以性命起誓,今生今世绝不负合欢。倘若我违背誓言,这一生都孤独终老。”
当时不知道,后来一语中的。后来他果真一个人受尽苦楚,也叫我们两个陷在爱恨纠葛了无法重生。
容泽带我回了王府,他送我到兰亭苑门口,“小哑巴,你不要担心,事情都交给我。”
我并不害怕他会不负责任。只是我明白不管是容焰还是王妃都不会同意让我给他做世子妃的,然而我自己也不想,不管是正室和妾室,我都不想。
今夜一过我已然铸成大错。从此以后我就是周朝的罪人,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我可以把自己交给容泽。但是我不能背上他给的名分,周朝皇室的人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原谅我的。
“容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够了。”我靠在他怀里,他笑眯眯的把我揽住,轻轻摩我的头发。我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你说如果你不是容王世子该多好?”
如果你不是容王世子,我不是前朝公主。我们只是一堆普通人,隐居山野,纵然会过的清苦,我也是愿意的。
他刮我的鼻子,宠溺道:“瞎想什么呢!一切有我,我不会叫你委屈的!快进去吧!”
我进屋的时候容臻还没有睡,她一天都没见我了,以为我是出了什么事,“我听人说和我大哥在门口吵了一架。我吓死了,合欢,那虽然是我大哥,但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我拍拍容臻,柔声安慰她:“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你放心,他没有对我怎么样。”
容臻是相信了我的话,然而边上的秋月却是不行的。这几日容臻怜惜我们因为王妃的事情也没睡上一个好觉,所以都不叫我们陪夜了。秋月牵着我的手回了屋子,她严严实实的关上门,严肃道:“合欢,你是不是已经同世子……同世子有了夫妻之实?”
我讶然,秋月急道:“我就知道!你自己看看你的脸色,还有那眼神,还有这脖子上的痕迹!”她把我推到镜子前,“合欢,你自己瞧瞧!”
我被她推到镜子前,镜中的女子面容红润白嫩,一双剪水秋瞳春色满满,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秋月在挑开我的衣襟,“还有这个,合欢,你怎么这么糊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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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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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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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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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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