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默默的帮三奶奶换衣服,收拾床铺。
而三奶奶则一直在叱骂靳青的不成体统。
知道三奶奶应是陷入了魔怔,女人们默默三奶奶愤怒的吼声,并时不时应和一声。
时间渐渐到了深夜,三奶奶也已经睡下,女人们纷纷离开,只留下陈香玲在三奶奶屋里伺候着。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三奶奶忽然睁开眼睛,对香玲轻声问道:“都熄灯了吗。”琇書網
香玲赶忙站起身向外看去,随后对三奶奶应道:“熄灯了,院里没人,应该是睡下了。”
三奶奶长长的出了口气:“村长和族兄他们都放下来了么。”
香玲点头:“听说是放下来了,不过吴杏娘扛走了他们家的牲畜。”
三奶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那不是把人得罪干净了。”
这句话香玲没有接,可脸上的表情却清楚说明她也是这样想的。
三奶奶轻轻摇头:“明天我去同族老商量怎么惩罚吴杏娘,这人不但污了村里的名声,还做下这等恶事,我们定然不能轻易放过她。”
香玲诧异的看着三奶奶:“可是...”
族老们根本斗不过杏娘啊!
三奶奶对香玲摆手:“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你明天带着梅喜她们在暗地里接近吴杏娘,听她吩咐。”
香玲微微张大嘴:“三奶奶!”
三奶奶轻轻拍了拍香玲的手:“你听我的,这些年,我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过去我总寻思着,等我死了,你们这些苦命人要怎么办。”
香玲眼中满是泪水:“不会的,您老人家会长命百岁的。”
三奶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眼角处出现了深深的沟壑:“我们这些苦命人,多活一天都是遭罪,还是莫要长命百岁了吧。”
对于养尊处优的人来说,长命百岁是一种祝福。
可对她这种人,那就像是一种诅咒。
她的情况同香玲差不多,夫家让她冲喜,结果过门不到三天就守了寡。
之后她便在村头搭了一个土房子,勉勉强强活了下来。
要不是有了贞节牌坊的事,她可能还住在土房中。
四十年的艰辛换来一座贞洁牌坊,大家只看到她在族中的威望,却不知道她每一天都泡在黄连里。
受了这样的苦,她才会更体谅女人。
于是,她用冷漠和严厉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好,终于在族中有了一席之地。
她没什么本事,甚至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可她用自己的方式给了这些女人一个庇护所。
那个牌坊承载了她的所有痛苦,可最终却成了她的底气。
她越是表现出恪守规矩的样子,便可以获得越多东西。
而这些东西,可以让她们这一群女人不至于挨冻受饿。
她今年已经六十岁了,早些年更是伤了底子,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可她多活一天,都是这些女人的福气。
吴杏娘的做法看似凶残,却也给了她另一种思路。
或者,她们还能有其他退路。
三奶奶握着陈香玲的手紧了紧:“你听我的,明天就去接近的吴杏娘,不管她做什么都跟她一起。”
陈香玲用力点头:“那您呢!”
三奶奶的声音压得更低:“我得给你们留后路,继续帮着族老一同声讨她。如果吴杏娘败给那几个族兄,我就出面把你们带回来惩罚。到时候咱们门一关,继续过日子,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谷憵</span>而且她总觉得吴杏娘的能耐应该不止如此。
陈香玲没说话,只是忽然间抱住三奶奶的腰,将头埋在棉被中呜呜咽咽的哭。
生为女子,她是多么不幸。
可她又是多么幸运,才会遇上全心全意为她们打算的三奶奶。
三奶奶轻轻拍着陈香玲的脑袋:“这辈子太苦了,下辈子我绝对不做人了。”
陈香玲的声音有些闷:“不做人做什么。”
三奶奶手上的动作不停:“做猪啊,吃吃喝喝然后挨上一刀,自己痛快,还能让别人欢喜。”
她们这些寡妇,活的还真是不如村中养得的猪。
香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也跟着三奶奶一起做猪,有三奶奶护着,也不怕被其他猪欺负。”
三奶奶眼角的沟壑更深了些:“你这是下辈子都不想让我消停啊。”
就在香玲趴在三奶奶怀里腻腻歪歪时,耳边忽然传来靳青的声音:“你会做饭不。”
陈香玲的动作猛然一僵,刚刚的温馨气氛瞬间消失。
她张大嘴,下意识的看向蹲在窗台上的靳青:“你怎么在这。”
靳青伸手抓了抓后脑勺,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老子一直在这啊。”
陈香玲:“...你在这做什么。”
靳青歪头看向陈香玲,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傻子:“老子来找吃的啊!”
是她刚刚没说清,还是这娘们的听不懂人话。
陈香玲被靳青的理所当然惊呆了:“为什么来这找吃的。”
众所周知,她们可是全村最穷的人。
靳青表情瞬间严肃:“你们不是说,要给老子当牛做马吗!”
她怀疑自己上当了。
陈香玲倒吸一口气:“可现在是晚上。”
而且那不是求人时的客气话么,谁会将客气话当真。
这次轮到靳青诧异了:“你见过谁家牛马这睡觉的。”
那不是全年无休的么。
陈香玲:“...”说好的客气话呢。
见陈香玲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靳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奶奶轻轻叹了口气:“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靳青往嘴里丢了两颗爆米花:“就是你们说要惩罚老子的时候。”
三奶奶:“...”那你还这么冷静。
正常来说,吴杏娘不是应该暴跳如雷的将她拖出去,重新挂起来么。
见三奶奶紧张兮兮的模样,靳青从窗台上跳到三奶奶的火炕上:“老子看你这床棉被挺好的。”
真不是她喜欢到处溜达,关键是李月华只知道哭,根本就不打算做饭。
尤其是吴老二被靳青从树上摘下来后,李月华更是哭的如同死了全家一般。
见到李月华后,靳青当真明白什么叫水做得女人。
她甚至有些担心,李月华会不会把眼珠子哭出来。
为了避免自己饿死,靳青忽然想到白天许诺要伺候自己的女人们。
于是就顺着味道跑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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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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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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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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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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