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把加三倍,赌注是三十两,等于小半年收入了,若是输了那可肉疼。
“你就不该走炮,该走车过河,最多三步就将死癞子了!”一个胖子埋怨道。
“走个屁的车,你车被相吃了,明明该跳马。”另一皮帽男反对道。
“你懂个屁,车的位置能被相吃吗?会不会下吗?”琇書蛧
“你装么子?呛个活苕样的。”
“你蛮翻咧,呼你两哈子!”
胖子和皮帽男拉扯起来,愤愤对骂,口水直喷到脸上,旁边人纷纷劝架,看客一阵混乱。
“别吵吵,妨碍老子思考了。”黄文泽不耐烦道。
“黄四,你到底下不下,下不出就认输。”对桌的癞子道。
黄文泽眼珠一转,把将走了两格。
“你将怎么走的,哪有走两格的?”癞子急道。
“你看错了,明明是一格。”黄文泽道。
“你耍赖,这可不行,大家评评理啊。”癞子站起来道。
“癞子你可别乱说啊,黄爷我是什么人,还能赖了你?”黄文泽一拍桌子。
看客叽叽喳喳,多是指责黄文泽不该耍赖的。
黄文泽突然眼睛一亮,在人群中发现了陈修。
“哎呀,是陈道长啊!”黄文泽惊喜道。
“黄判官你好。”陈修道。
“老子要招待好兄弟,这把不分输赢,等我回来再下。”黄文泽一跃而起,把住陈修胳膊。
“别想跑,老子赢了,把三十两给了!”对桌的癞子站起来,要来揪黄文泽。
黄文泽二话不说就跑,他是修行者,跑起来跟一阵风似的,哪里追得上。
“你是他兄弟,你把他钱给了吧。”癞子又来揪陈修。
陈修一愣,也跟着黄文泽跑了。
黄文泽在前面狂奔,陈修只是一步步的跨将出去,每一步顶他十步,很快就追了上来。
黄文泽奔了两条街才停步,回头冲陈修作揖道:“陈道长见谅,我也是事出无奈啊。”
陈修有点无语,这特喵的都是什么事啊。
“你刚才说要招待我,是不是骗人的?”陈修道。
“不敢,道长是贵客,黄某是清虚观弟子,在这襄城也算是地主,当然要好好招待贵客了,请啊请啊。”
黄文泽说着在前头引路,绕过街角,来到了一座四层的酒楼。
酒楼上金字招牌写着“白鹤楼”三个大字,阵阵酒肉香气从楼里飘了出来。
陈修见这酒楼颇为豪华,想黄文泽下个棋都要赖皮,说道:“你有钱请客?”
“我黄四在城里吃穿住就没花过钱,来这吃饭是给掌柜面子。”黄文泽豪气道。
一进楼里,跑堂的忙过来招呼,口称“黄爷”。
过了一会,掌柜的也迎出来,恭敬的引两人去顶楼的包厢。
陈修心想,黄文泽是清虚观弟子,又是悬镜司判官,这掌柜自然不敢不愿收他钱。
黄文泽无所谓,陈修却怕吃到口水,便扔出两锭银子,说道:“掌柜的,弄一桌上好的酒席来。”
掌柜一脸意外之喜,没想到还能收到钱,眉开眼笑的撵着伙计去厨房整酒席了。
“陈道长,这钱花的冤枉啊。”黄文泽讪笑道。
“不冤枉,咱们也是共过生死的战友,今日借这机会我请客,好好叙一叙。”陈修道。
陈修也许久没下馆子了,正好大吃大喝一顿,顺便向黄文泽打听点事情。
他是这里的地主,肯定知道哪里有大恶人,灭尽虫的食物来源总要解决。
黄文泽有点受宠若惊,这小道长修为极高,想不到也颇为看重自己。
黄文泽端起酒杯先敬陈修,一口闷了,说道:“云居寺陈道长走得急,我想起道长除邪魔的绝世手段,赞叹不已啊,想不到这么快又和道长把酒言欢了,就是心里有个小疑问。”
“跟判官兄不说假话,那时有一个邪魔逃走了,我来不及多说,就追出去了。”陈修道。
“除了?”
“除了。”
月貘现在一副乖巧的样子,可不是除了么。
“好!陈道长好手段,该当敬一杯!”
黄文泽哈哈一笑,又敬了陈修一杯。
几杯酒下肚,关系也近了许多,黄文泽说道:“道长到襄城来,有何贵干啊,有事尽管吩咐。”
黄文泽也是聪明人,知道陈修不会白请客的。
“吩咐不敢,有点事想向黄兄打听下,不知这襄城附近,有没有罪大恶极的人,或者吃人害人的妖怪?”陈修也不绕圈子。
“怎地?老弟想行侠仗义?”黄文泽眨了眨眼睛。
“哪里,我是想劝说他们悔过自新,行善积德。”陈修道。
“劝说?”黄文泽一愣。
这恶人要是能劝说得好,还能叫恶人吗。
“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恶人也需要度化嘛。”陈修又解释道。
“那是佛家的说法,可你是道士吧……”黄文泽犹疑道。
见陈修微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黄文泽忙道:“小事一桩,这襄城是清虚观总坛,哪个妖怪敢不长眼闹腾,妖是没有,恶贯满盈的坏人倒是有不少,我说几个名字和他们的事迹给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我一定守口如瓶的。”陈修拍胸脯保证。
陈修将人名地址记在心里,想到师门老宅的事,又问道:“荷花巷在哪里?”
听到荷花巷三个字,黄文泽眼中突然闪烁出奇异的光芒。
陈修见他这神色,心中奇怪,荷花巷还能有什么古怪不成。
“道长要去荷花巷作什么?”黄文泽道。
“去办一点私事。”陈修道。
“私事……哦。”黄文泽露出暧昧的笑容。
陈修更奇怪了,说道:“怎地,这巷子有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有。”黄文泽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黄文泽给陈修指点完路径,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上得两个人来,进入包厢。
两人都穿着清虚观的制式道袍,看来是黄文泽的师兄弟。
“黄师兄,粗大事了。”其中一人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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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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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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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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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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