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假山里面出来之后,宓妃将陌殇领进了自己的闺房,倒也没有让樱嬷嬷等人回避,她跟陌殇清清白白的,遮遮掩掩那才不叫一回事。 别人怎么看待她,宓妃从来就不曾放在心上,她所在意的唯陌殇一人怎样看待她而已。 只要在陌殇的眼里,她是个好的,那么即便在旁人眼中她声名狼藉那又如何,根本就不是她会去在意的事情。 这个男人不惜自作主张的,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她的人面前,无声的向所有人宣示他的主权,告诉别人她是他的。 对于陌殇的举动,宓妃在微恼过后,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如果可以,这个男人至死都不愿松开她的手,离开她一步,但偏偏他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只因爱上她,他便贪心了,想要的也更多了。 他不想只在她的生命里留下那浓墨重彩的一笔之后,就如流星一般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他想执她之手,与她白头,朝夕相对,生死不弃。 为了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宓妃不知道陌殇此次离开,究竟需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但她知道她不能阻止他。 甚至,她有想过放下一切,跟着他一起离开,不管前路如何艰险,都有她常伴他的左右。 可是想法往往很美好,现实却是无比的残酷,宓妃没有办法任性的不让陌殇离开,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跟着他一起离开,她怕自己终将成为陌殇的拖累,更怕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她,跟在陌殇的身边不但帮不了他,还会害了他。 他是那么努力的想要变好,变强,为她撑起一片广袤的天空任她自由自在的翱翔,不受任何的束缚。这样的陌殇,宓妃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为她铺好的路。 宓妃只恨自己不够强大,只怪自己还太弱小,无法与他比肩,更没有办法如同陌殇一样,为他也撑起一片蓝天,只为看他展颜欢笑。 但宓妃知道,所有的困境都只是暂时的,她会成长起来的,终有一天她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护得陌殇万分周全。 “阿宓。”陌殇为了将宓妃拐到手,什么手段都用过,脸皮也厚到了一定的程度,但他却是第一次走进宓妃的闺房。 宓妃的闺房格局清新高雅,里里外外每件东西虽说算不得是精品,但即便随手挑一件,却都极其的精致,可见其用心。 房间里散发着甜蜜诱人的果香,混合着味道清浅的瑞香花气息,倒是别样的好闻。 别的女子闺房是什么模样的陌殇不知道,他只知道一走进这个房间,他就觉得他家小女人住的地方合该就是这样的,莫名的竟然有种归属感。 陌殇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女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跟他最为亲近的莫过于他的母妃了。 只是楚宣王妃早逝,此后,陌殇的世界里就几乎没有女人的身影了。 这当然不是说陌殇没有见过女人,而是再没有一个女人近过他的身。有陌殇在的三米范围之内,绝对没有一个雌性生物,能近身伺候他的人,也都全是男子。 突然走到这么一处拥有纯女性气息的地方,陌殇免不了浑身紧崩,有些不适应,还有一些尴尬与窘迫,甚至还微红了耳根。 虽然宓妃的闺房里,大部分的气息都是属于宓妃的,可陌殇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外带几分不知所措。 “唔,她家熙然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宓妃看着局促不安的陌殇,心里简直乐翻了,坏心眼的想要继续逗逗他。 这个男人对任何事情都了如指掌,运筹帷幄,于不动声色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但独独对她没有安全感。 他越是在意她多一分,内心里的不安就会更强烈一分,他的不安全感并非是源自于他对她的不信任,而是太怕会失去,故而患得患失。 或许只有等到陌殇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之后,他的这种不安全感才会彻底消失,否则他会背负着这个包袱一辈子。 毕竟陌殇可以给予宓妃一切,无论是相貌也好,才华学识也罢,又或是权势地位,还有对宓妃的一颗真心,这些他都有,并且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对宓妃有着觊觎之心的男人。 但是,他独独有一样不能跟别人相提并论的,那就是别的男人纵然什么都不如他,可却能够陪伴宓妃一生一世,而他做不到。 随着离开的时间一天天的逼近,陌殇的这种不安全感就表现得越发的明显,他总觉得自己需要做一点什么,证明一点什么,就好像那样宓妃就能离他近一点,不会离开他一样。 陌殇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还有行为非常的幼稚和可笑,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熙然,我该拿你怎么办?”近乎呢喃的低语,处于走神状态中的陌殇自然没有听见,宓妃一直觉得该担忧不舍的人是她才对,却不想尚未离开,陌殇比她更不愿离开。 她是何德何能,竟然让他深爱她如斯? 陌殇为了宣示主权出现在红袖她们的面前,无非就是想让伺候她的丫头们都知道,她们的主子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作为对陌殇的回应,她主动的将陌殇带进她的闺房,让他知道他就在她的心里,而她会等他。 无论如何,在陌殇离开的日子里,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她都必须要变强。 如此,他与她之间,才不会再有分离。 “阿宓。”半晌不见宓妃说话,陌殇不由就急了,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熙然刚才是在害羞吗?”俏皮的眨了眨一双清纯中又带着丝丝妩媚的美眸,宓妃嫣然一笑,端得是明艳动人。 害羞? 怎么可能,他才不会有那种情绪。 心里是那么想的没错,但对上宓妃含笑的眸子时,陌殇耳根刚刚退下去的红色又悄然浮了上来,逗得宓妃哈哈直笑。 “你这坏丫头。” “呵呵,我家熙然为什么这么可爱呢,让我好想好想亲一口啊!”这么好的男人竟然是她家的,宓妃觉得很自豪,很骄傲。 那什么,她的眼光果然不是盖的,嘿嘿! “阿宓,我……”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的婢女们面前,对她的闺誉到底是不好,陌殇皱着眉头,幽深的凤眸里有着一丝悔意。 然而,倘若再叫他选择一次,陌殇知道他还是会现身的。 “熙然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她爱这个男人,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反对她爱他,她还是会跟他在一起。 古代女人那一套,宓妃压根就不在意。 “虽然我不后悔那么做,但还是觉得对阿宓心有愧疚,我不该只想着自己,就做出这等有损阿宓闺誉之事。” 宓妃翻了个大白眼,没有理会陌殇,只是冷声道:“樱嬷嬷,你们都进来。” “是,郡主。” 以樱嬷嬷和清嬷嬷为首,丹珍冰彤,剑舞红袖,紫瑛紫瑜,紫琳紫琼十个人依次走进房里,微低着头静待宓妃的指示。 她们十人无疑是宓妃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和丫鬟,同时她们也深得宓妃的信任。 “沧海,悔夜,残恨,你们三个也进来。” “是,小姐。”话音刚落,三个身姿挺拔,俊美阳刚,风格各异的男子就出现在剑舞和红袖的身后。 “他是谁,又有着什么身份,我相信你们都是知道的。” 沧海悔夜三人听了宓妃的话没出声也没表情,樱嬷嬷和清嬷嬷也摸不清宓妃的心思,丹珍冰彤她们八个丫鬟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纵然心中有所猜测,却也没人开口问出来。 她们当然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也正因为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她们才显得很震惊的好不? 璃城之主,楚宣王世子陌殇,放眼整个浩瀚大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只是她们更好奇,楚宣王世子跟她们家小姐,呃…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们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也没有打算要瞒着你们。” “……”樱嬷嬷等人默了默,静待宓妃后面的话。 “他是陌殇,是我温宓妃喜欢的男人。” 他只是他,就只是陌殇而已,是她喜欢的男人,哪怕没有那个让世人都震惊畏惧的身份,只要他是他,那就是走进了她心里的那个男人。 她的陌殇,只是她的。 轰—— 敢爱敢恨,勇于说出自己心中所爱的女子,在这个时代也并非没有。 然而,胆敢像宓妃这样,如此坦诚自己情感的女子,却是没有的。 只因当宓妃说‘他是陌殇,是她温宓妃喜欢的男人’时,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她的语气是那样的自豪。 一句话,宣示了陌殇的身份,也让樱嬷嬷等人清楚的认识到,楚宣王世子陌殇在她们郡主的心里,究竟有着怎样不可动摇的地位。 “阿宓,阿宓…”倍感震惊的人又岂止是樱嬷嬷等人,站在宓妃身后的陌殇,他所受到的冲击才是最大的。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阿宓竟然会这样介绍他,那颗近日来越发感到不安的心,此时此刻,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从未有过的平静,也从未有过的安定。 “阿宓,我的阿宓。”陌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显得那么虚无而苍白,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紧紧的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天下,他的阿宓。 他只是她的陌殇,她也只是他的阿宓,他们彼此的契合,与身份背景无关,他们就只是他们。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郡主。” “将那些黑衣人看牢了,也别放松警惕。” “是。” “都去忙吧。” “是。” 打发樱嬷嬷她们离开之后,宓妃才发现自己脸烧得厉害,那什么,她刚才是当众表白了? 呼—— 她的脸,这次可算是丢完了。 呜…她究竟是哪个神经抽了,竟然真的干出这样的事情? 回神儿的那一瞬间,宓妃只觉自己颠覆了自己的认知啊! “阿宓,我爱你。”垂眸凝视着怀中娇俏小女人嫣红的小脸蛋儿,陌殇只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要化成春水了。 “你……” “阿宓,等我。” “我等你。” “阿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哪怕颠覆了整个天下,他都要让她幸福。 “好。” “阿宓,你真是我的宝贝儿。” 躲开陌殇无处不在的亲吻,宓妃喘着气,软声问道:“我要回云桑园去,熙然是呆在这里还是……” “我在这里等阿宓回来。”温绍轩的生辰宴,他要是能出现早就出现了,不能现身的他,还是呆在碧落阁好些。 “我让丹珍送些茶水和点心进来,你就多少将就吃一点。” “好。”修长的手指微微屈起,轻轻刮过宓妃秀挺的瑶鼻,陌殇温柔的点头。 “那我走了。” “去吧。”好笑的看着三步一回头的宓妃,陌殇忍不住揶揄道:“阿宓是舍不得我吗?要不就留下来陪我。” 宓妃冲陌殇做了一个鬼脸,又吐了吐舌头,欢笑着蹦蹦跳跳的跑开了,身后响起陌殇愉悦悠扬的大笑声。 “臭熙然,真是坏死了。”捂着脸跑到碧落阁外,宓妃有些羞恼的低咒道。 从未见过宓妃这般小女儿娇态的沧海悔夜三人,以及近身伺候宓妃,也自觉对宓妃很是了解的樱嬷嬷等人,顿时感觉有些惊悚了。 看来,她们的郡主是真的很喜欢楚宣王世子陌殇啊! 而且她们也感觉得到,陌殇在房间里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单单只是他看向宓妃的眼神,她们也能明白,楚宣王世子也是深爱着她们家郡主的。 只是楚宣王世子的身体,就犹如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 撇开这一点不谈,樱嬷嬷等人都觉得,普天之下,也唯有楚宣王世子站在她们郡主的身边才最为合适,也只有她们郡主站在楚宣王世子的身边才最为契合,其他人站到他们的身边,都会令人觉得黯然失色。 要是楚宣王世子能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那么他跟郡主可真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小姐。”宓妃的思绪猛的被温清给打断,同时也让樱嬷嬷等人回了神。 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们能够左右的,尤其是感情这种事情,她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既然宓妃那么信任她们,不惜当着她们的面坦诚了她对楚宣王世子的感情,身为婢女的她们,自当保护好宓妃的闺誉。 “温清,可是云桑园出事了?” “回小姐,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 “只是有些人耐不住寂寞,总是忍不住把话题往我身上扯。” “小姐英明。”温清自小就跟在温绍轩的身边,眼界自然不是个窄的,有些事情他瞧得分明。 “既然她们那么想念本郡主,那么本郡主就去会会她们。”水眸里掠过一抹幽光,宓妃邪气的勾起嘴角。 转身招来樱嬷嬷和清嬷嬷等人,宓妃对她们下达指示过后,这才朝着云桑园走去。 “郡主,那边好像有打斗声。” “过去看看。” 不大的花园里,铁卫统领正跟两道灰色的身影缠斗在一起,花丛里已经有四五名铁卫身亡,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上的衣服。 “去帮忙。” “是。” 得了宓妃的指示,温清跟樱嬷嬷同时飞身出去,加入了战斗,清嬷嬷则留在宓妃的身边。 一对二的局面,有了温清和樱嬷嬷的加入,变成了三对二,铁卫统领刑编的压力减少许多,“清嬷嬷,你也去。” “郡主小心。” “嗯。” 有了清嬷嬷的加入,二对一的打法,两个灰衣人没有意外的被擒获。 “怎么回事?”强大的气场,清冷的嗓音,让得刑编浑身一颤,顿觉面对宓妃时的压力,比起在相爷和大公子身上感觉到的都强。 “回小姐的话,相爷担心除了那批黑衣人之外,府内还有漏网之鱼,因此吩咐属下盯紧后院各个出口,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属下之前已经男女不论拿下了十个。” “是我疏忽了,还是爹爹想得周到。” “小姐已经解决掉那些黑衣人了吗?”比起刑编抓住的这些人,显然那些黑衣人对相府的威胁更大,他也更为关心。 “那些人都已经抓起来了。” “这样就好。” “你留下善后,记得处理干净了。” “是,小姐。” 目送宓妃领着樱嬷嬷清嬷嬷离开,刑编不禁扯袖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比起当初在慈恩堂初见宓妃,她的成长已让他都倍感压迫。 若非今日亲眼得见,他都不知道,樱嬷嬷和清嬷嬷的武功竟是那样的高深,即便是与他一战,短时间之内能不会落入下风。 “统领。” “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 “是。” 转眼又是半个时辰稍纵即逝,刑编没有传递消息回来,又没有看到宝贝女儿的身影出现在云桑园,温老爹心中的担忧可想而知,偏他又脱不了身。 另一边的温夫人亦是如此,面上依旧笑得温婉,仪态依旧端庄,但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手心都控制不住的直冒冷汗。 “呀,别挤我。” “别推…谁在推我。” “啊——” 湖里的银雪鱼极美,游廊里公子小姐,婢女小厮都聚在一起,挤在一块的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背地里下黑手的人也就容易隐藏了。 “小九。”八皇子一声急呼,却只见九皇子倒栽着朝湖里摔去。 与九皇子一同摔向湖里的还有一位穿着翠衣长裙的女子,受了惊吓的她,那拔尖的叫声别提有多么的刺激*了。 “快,快救人。” “大哥……”意外发生得太快,温绍云几人都没反应得过来,事情就发生了。 宓妃刚踏进云桑园就正好看到这一幕,容不得她多想,身影一闪就出现在湖边,水袖轻挥间,刚烈霸道的劲气犹如一枚出鞘的长剑,竟是将湖水都劈了开来。 双脚轻踏在湖水之上,宓妃就仿佛从天而降的神女一般,蓝鲛筋丝缠住翠衣女子的腰身,借助一丝巧劲儿将她往游廊抛去,樱嬷嬷赶紧飞身接住,以避免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小九。”八皇子感觉到危险,喊声都带着一丝凄厉。 一定不是他的错觉,湖里的这些漂亮的银雪鱼,好像在九皇子掉下去的时候,突然变得有攻击性了,数量那么大的鱼群,倘若真掉进里面,会不会被吞食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样的认知,直接将八皇子的脸都吓白了。 “救…救命。”如果不是宓妃劈开了水面,以至于让银雪鱼群受了惊吓,九皇子百分之百会即刻没命。 就在九皇子觉得自己会命丧湖中之时,一只纤细白晳的手抓住他的肩膀,直接就将他给提了起来,冷声道:“闭上眼睛。” 没有去深想宓妃话里的意思,九皇子下意识的就闭上了双眼,乖巧听话得不得了。 “妃儿小心啊。” 湖里的银雪鱼已经养了一段时间,性子也很是温驯,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得这般具有攻击性。 而且整个银雪鱼群聚在一起的攻击性还不小,温绍轩丝毫不怀疑,这些鱼能活活的将人给吞食掉。 眼看着那些身形娇小,体态修长,晶莹剔透的银雪鱼跃出水面,甚至是张开鱼嘴去啃咬宓妃,游廊上的人都吓得有些傻了。 会咬人的鱼,他们生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游廊边上如此大的动静,温老爹和温夫人都被惊动了,呼啦啦又是一大群人涌了过来,让得本就有些拥挤的地方更挤了。 数百枚闪烁着冷光的绣花针,如同天女散花般朝着湖里的银雪鱼飞射而去,霎时间,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湖水,一股散发着恶息的血腥气随风飘飞,那味道令人作呕。 宓妃面沉如水,眸色如冰,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戾气,扫过湖里漂浮的银雪鱼尸体,拎着九皇子落到岸边。 “本郡主只问一次,是谁往湖里投的毒。”清冷的嗓音自有不可抗拒的魄力,凡是被宓妃扫过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倒退一步,恐惧的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胳膊,面露苍白之色。 对于某些人一再的挑衅,宓妃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就是不想在自家大哥的生辰宴上跟她们计较,偏偏那些人就是不识趣,非要一次又一次挑战她的底线。 “全都哑巴了,之前不都能说会道的吗?”面对宓妃的质问,没有人开口,却都只觉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了一般。 他们只觉好冷,有种隆冬又降临了的感觉。 其实他们里面很多人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湖里的银雪鱼的确是非常的漂亮,看到的第一眼就掳获了在场绝大部分公子小姐们的心。 到游廊边赏鱼是温绍轩提议的,作为主人他也吩咐小厮送来足够数量的鱼料,以便供大家赏鱼之时喂给银雪鱼食用。 之后大家都拿了鱼料,开始围在湖边朝着湖里投鱼料,银雪鱼本就生得极其的漂亮,尤其是在它们跃出湖面抢夺鱼食的形态,更是灵动得令人移不开眼,引发了一阵阵愉悦的欢笑声。 发生拥挤状况的时候,温绍轩就生了警惕之心,只是没等他做出反应,意外就发生,而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回想到之前银雪鱼那凶狠捕食的模样,他就不免惊出一身的冷汗。 不敢想象要是那个翠衣女子和九皇子殿下命丧在相府,甚至连尸体都没有,那…… “本郡主不怕实话告诉你们,这湖中的银雪鱼可是本郡主养的宝贝,现在死了三分之二,别以为你们不说话就可以逃过罪责。”冷冷的说完,宓妃话锋一转,又道:“你们中的某些人在本郡主眼里,可是连替这些鱼提鞋资格都没有的,所以,别妄想惹怒了本郡主之后还可以全身而退。” “我们可是温大公子请过来赏鱼的,你养的鱼这么凶狠,竟然还会攻击人,甚至要人性命,该是你要给我们一个交待,而不是把责任推在我们的身上,我们才是受害者。” “就是,没想到相府竟然饲养着食人鱼,反正以后我是不敢来了。”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万一要是掉下去就惨了,那些鱼一定会把我啃得连骨头都没有的。” “凭什么说是我们下的毒啊,谁看见了,这简直就是污蔑。” “就算你是皇上亲封的安平和乐郡主,你也不能这么对待我们。” “……” 惊心动魄的恐惧过后,受惊的公子小姐们缓缓回神,又被宓妃冰冷无情的话所震慑。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人,接着就有第二个,慢慢的越来越多,大有一种要跟宓妃杠上的势头。 寒王薄唇轻抿神色未变,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本想插手的,但在对上宓妃闪烁着冷芒的美眸之后,那样的心思就没了。 有些人既然主动去找死,他又何必拦着,更何况相府的事情,他也不便插手。 眼见寒王没有动作,太子墨思羽就更懒得去出那个头了,看着动怒的宓妃,他就很没有出息的想起城北狩猎场发生的事情。 惹上这么个女煞星,下场怎么可能好得了,他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啪啪啪! 三道掌声过后,宓妃笑了,那一抹笑容明媚胜似骄阳,却又冷冽犹如天山之巅刺骨的冰雪。 “紫瑛。” “奴婢在。” “拿着本郡主的金印速速进宫,务必将孔太医给本郡主请过来。” “是。” “紫瑜。” “奴婢在。” “拿着这枚宫羽进宫请皇上调集一千羽林军到相府,就说本郡主要捉贼。” “是。”紫瑜接过宓妃从腰间扯下抛向她,象征着她药王谷药王弟子身份的宫羽,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云桑园。 下达完这两条指令,宓妃轻扯红唇,笑道:“劳烦各位都原地呆着,事情没解决之前,这云桑园你们怕是一步也踏不出去了。” “安平和乐郡主你…你你这是想要软禁我们吗?” “来来来,是没吃饭还是怎么的,说大声一点,本郡主听不清楚。” “你……” 哪怕不用看,宓妃都知道这一而再,再而三冒着出头的人都有哪些。 娴婷郡主,淳雅郡主,还有你们的那些跟班,本郡主今日若不好好给你们一个教训,那就太不符合本郡主的风格了。 “本郡主知道诸位大人心里不痛快,觉得本郡主太过霸道了,但诸位可知这湖里的银雪鱼是为谁所养的吗?” 随着宓妃这话一出口,刚才想要声讨宓妃的人几位大人顿时就焉了。 他们怎么觉得宓妃还有后话呢? 那么他们又怎能再做那只出头的鸟,那岂非是自己送上门找虐? 太子党,明王党,武王党的大臣,一个个的都是人精,眼见自家主子都没有出声,那他们还有什么可蹦跶的。 “银雪鱼乃药王谷化尘池中饲养的,可用来入药的药鱼,浑身上下哪怕是鱼鳞都是宝贝,你们又可知一条银雪鱼的价值是多少?”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看湖里漂浮着的死鱼,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宓妃,只觉头好疼,头好疼。 呜…他们不过出席一个生辰宴罢了,怎的就惹上这样的事情。 “这些银雪鱼是本郡主为皇上养的,现在死了三分之二,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本郡主就有劳各位大人担着了。”眯着眼说完,宓妃突然就不生气了,“刚才本郡主失态了,这事儿本不该本郡主管的,不过就是几百条鱼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落,宓妃又想到什么似的,叫道:“紫琳紫琼,你们两个赶紧去将紫瑛紫瑜给本郡主叫回来,这事儿本郡主不管了。” “是,郡主。” “相爷,妃儿她……”温夫人站在温老爹的身边,也是被宓妃下达的两条指令给吓了一大跳。 皇上的羽林军岂是那么容易派出来的,甚至连药王谷的宫羽都用到了。 “别担心,妃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温夫人瞪了温老爹一眼,她的闺女她能不担心么。 “夫人就没觉得咱们的女儿很有魄力吗?”温老爹看着霸气张扬的宓妃,摸着下巴笑得那叫一个得意,暗忖不愧是他的闺女,怎么看都是最好的。“若是咱们家妃儿是个男儿身,必将会是一方的霸主。” “我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妃儿可不能再是个小子。”温夫人急道,好像被温老爹那么一想,宓妃就会突然变个性别似的。 目光从宓妃的身上落到一脸紧张防备的温夫人脸上,温老爹只觉自家夫人怎么那么可爱呢? 他也只是想想罢了,宝贝女儿就是本事再大,那也变不成一个男子好吧! “安平和乐郡主请留步。”银雪鱼的作途,墨思羽已经听宓妃说过了,而且这鱼又是父皇让她养的,那么他就不得不防了。 不怪墨思羽急了,就是明王和武王也按耐不住了,谁知道这宝贝似的银雪鱼,会不会是皇上养来替寒王解毒的。 虽然他们没有对湖里的鱼下过手,但他们都身在现场,一旦父皇发起怒来,他们谁也别想摘干净,通通都要受罚。 “既然湖中的银雪鱼是中毒之后才发狂攻击人的,还请安平和乐郡主留下来找出下毒的凶手,也好还我们一个清白。” “太子皇兄和二皇兄所言有理,那下毒将我们置于险地的凶手绝对不能放过。” 宓妃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身一一扫过太子,明王和武王的脸,冷声道:“太子殿下,明王殿下和武王殿下都认为本郡主应该留下来找来真凶吗?” “当然。”被宓妃局促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三人耐着性子回道。 不想掺合到这件事情里面的他们,因着宓妃爆出银雪鱼是替皇上养的而不得不掺合进来,不然他们在皇上面前不好交待。 “一定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华王和靖王是太子的人,两人自然就站到了太子一边。 陈王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双眉紧蹙,看向宓妃道:“如果郡主有办法的话,还请找出真凶,一来算是还我们大多数人一个清白,二来也是给父皇一个交待,三来挑衅相府之人,更加不容放过。” “还是陈王殿下说的话讨人喜欢,本郡主找出真凶,不为还你们清白,也不为给皇上一个交待,只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挑衅相府,挑衅本郡主的人。”宓妃指尖把玩着几根细长的银针,她嘻笑道:“想来本郡主当初在城北狩猎场留给你们的印象还不太深刻,以至于你们都学不乖。” 除了太子对城北狩猎场发生的事情深有体会之外,明王武王等人都只听说过,没有目睹过,唯一亲眼去看过的只有那片开得极其妖冶的饮血花,也知道那花都是由鲜血浇灌而成的。 “各位大人也占成由本郡主来找出凶手吗?” 对上宓妃询问的目光,他们能说不吗? 答案是否定的,调动一千羽林军之后,皇上肯定是会亲临相府的,那时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会发生,他们现在怎么蹦跶都没用。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跟太子几人的想法不尽相同,那就是觉得宓妃养的这银雪鱼是皇上要用来替寒王解毒的。 现在鱼死了,可想而知皇上会有多么的震怒。 虽然宓妃从头到尾都没有说,皇上让她养这银雪鱼是做什么用的,但这不妨碍大臣们各自脑补啊! “郡主就放心大胆的查好了,我们都非常的支持,一定不能让那真凶给逃了。” “对对对,秦大人说得对,还请郡主仔细的查,我们也都会尽力配合的。” 太子的心思他们都懂,甭管那湖里的银雪鱼是不是治救寒王的东西,反正现在都已经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就算活着,估计也没什么药用价值了,毕竟都泡在毒血里面,搞不好还会吃死人。 无论如何在皇上来之前,必须找出一个承受皇上怒火的人,那人想当然就是下毒之人了。 于是乎,各位大人和他们的夫人们,都看着站在他们对面的儿女,各种交待让她们说实话,最好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给湖里的银雪鱼下毒的人,就在他们那群人里面,摸不清楚情况的家长们,不可谓不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把自己的整个家族都给赔进去。 谁让这次的事情闹得这样的大,这安平和乐郡主竟然连皇上都敢去惊动。 正一品郡主的金印拿去请孔太医,药王谷的宫羽拿去请皇上调动羽林宫,放眼整个金凤国,谁家姑娘有她这么大胆的。 只是人家大胆又怎么着了,人家有那个资本啊,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既然是大家请本郡主查的,那本郡主就勉为其难的查一查?”挑了挑眉,宓妃表现出极其的不乐意的样子,险些气得某些人呕出一口血来。 不由暗自感叹:相府这小煞星,他们以后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千万不要招惹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最开始就是她自己怒了,扬言要查清楚的好吗?虽然半途她有撂挑子不管了,但也不是他们请求她查的好吗? 咳咳,事实上他们也是怕皇上迁怒,因此不得不推一个人出来,这才造成这种局面的,倒也说不清楚这事儿是怎么回事了。 “本郡主最后问一次,是谁下的毒自己站出来,那样本郡主保证不让你死得太难看。不然要是被本郡主给揪出来,本郡主会让你们的父母替你们立衣冠冢的。” 嘶—— 听了宓妃之话,不少人瞬间惨白了一张脸,什么叫做替他们立衣冠冢啊? 难道杀了他们,还连具尸体都没有吗? “真的没有人站出来坦白从宽吗?”宓妃问话时,没有错过发生意外时站在游廊上的所有人,将他们的神情与目光都尽收眼底,心里涌起无边的杀意。 “我们都没有做过,你这分明就是……”也不知是害怕暴露还是怎么的,娴婷郡主颤着声开口,却是再也没有人愿意附和她。 其他的人都被吓坏了,也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努力回想事发时的情景。 “我墨星羽多谢安平和乐郡主的救命之恩。”险些被银雪鱼给吃了的九皇子,这个时候终于彻底的平复了下来。 他还尚不满十四岁,比起宓妃都还要小一些,身为宣帝最小的皇子,他虽无权无势,但自小就跟寒王很亲,因此他也很得宣帝的宠,性子自是有些张扬跋扈的,绝对是个很能惹事的主儿。 但墨星羽却是个敢做敢当的,也很知恩图报,要不是宓妃及时出手相救,他铁定是没命了。 “九皇子既是我相府的客人,我自当保护你的安全。”墨星羽没有自称本皇子,宓妃倒也没有自称本郡主。 别人敬她一分,她自当还人三分。 “我会掉进湖里根本就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推我的。”说到这里,九皇子不禁露出咬牙切齿的愤恨表情,怪只怪他没有看清楚是谁推的他。 “九皇子能说得再详细一些吗?” “因为湖里的银雪鱼实在太漂亮,我拿着鱼料喂它们的时候就想捉一条捧在手里看看,故,我几乎是整个人趴在游廊边上的。”蹙眉努力的回想,九皇子接着又道:“我小时候失足落过水,虽然很想捞一条银雪鱼起来,但却不敢距离水面太近,当时围在游廊边上看鱼的人很多,也的确非常拥挤,可我站得很稳,绝对不可能自己掉到湖里面去。而且我非常清楚的记得,背后有人用力的推我。” “安平和乐郡主,九皇子的话,臣女也是可以证明的。” 宓妃的目光落到那穿着翠色长裙,披散着头发的女子身上,要不是她手快,这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也将成为鱼食。 “你是翰林院参政林大人的嫡长女林妤梦。” “回安平和乐郡主的话,臣女正是。” “当时也有人在推你。” “是的,臣女当时就站在游廊的最外面,感觉到后面有人在挤我,我就喊着不要挤,可没等臣女退到安全的地方,就突然被挤得掉了出去。”回想起当时的惊险恐怖的画面,林妤梦的脸色更白了,身体也禁不住瑟瑟发抖。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赶紧扶着她,生怕她会有个好歹,那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樱嬷嬷,拿一颗凝神丸给林小姐。” “是的,郡主。” “臣女多谢安平和乐郡主,还请安平和乐郡主替臣女讨一个公道。”林妤梦掘强的咬着嘴角,竟是重重的跪在宓妃的跟前。 她不明白行事小心谨慎的自己,处处与人结善交好的自己,怎就碍了别人的眼,让得对方非要置她于死地。 湖里被下了毒的银雪鱼实在太过于凶银,落入里面的人就连全尸都没有,想想就令她胆寒。 “安平和乐郡主姐姐也要替本皇子讨一个公道,抓出那个害人精,本皇子保证不踹死他。” 看着九皇子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听着他喊她姐姐,宓妃不由莞尔一笑,觉得这个九皇子瞧着还挺顺眼的,至少她不讨厌。 “罢了,真凶竟然不愿意自己站出来,本郡主也只能特殊事件特殊处理了。” “姐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虽然本皇子是个无权无势的,但本皇子还是帮得上忙的。”大不了他就求求七皇兄,七皇兄肯定会帮他的。 “你倒是个自来熟。” “嘿嘿,姐姐没有弟弟,就凑合着认下我这个弟弟呗,我会很乖的。” 噗—— 卖萌可耻! 扫了眼笑得跟朵花儿一样,朝她卖萌的九皇子,宓妃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大哥,能否将砚雪借我一用。” ------题外话------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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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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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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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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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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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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