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个游戏而已,安平和乐郡主用不着当真的,要是玩不起的话可以不玩。”有的人天生就是嘴欠,总觉得自己就是最好的,谁也越不过自己去,眼界着实低得令人叹为观止。 宓妃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她不过就是愣了愣神,寻思着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是从哪里发展过来的罢了,怎么就成她玩不起了? 丫的,姑奶奶还就想要陪你玩了,看看最后究竟谁把谁玩死。 “娴婷郡主说得对,不想玩就别应承啊,咱们自己也可以玩的。” “可不是。” “本还以为安平和乐郡主敢……” 一句接着一句夹枪带棍的话,听得宓妃心里的那团火是越烧越旺,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甜美乖巧了,这可真真是笑里藏刀啊! 好,很好,一个个都当她是软杮子呢,看见就想上前捏一把,还真不怕把手给折了。 白净的手指摸了摸鼻子,宓妃有种自己被气乐的感觉。 她是该夸这群女人有胆量呢,还是应该说这群女人愚蠢不堪呢? 挑衅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代价绝对不会小就是了。 “真心话和大冒险,必须二选一吗?”清灵的嗓音似珠玉落盘,悦耳悠扬,令人心灵一震。 宓妃之美,早在除夕宴之后就传遍了整个星殒城,什么皇城五美在她面前都不够看,而继赏梅宴之后,关于宓妃的容貌之谈,已经又上了一两个台阶。 总之,现在你走在大街上,若问谁家姑娘生得最美,就连三岁小孩儿都会告诉你,当然是相府的安平和乐郡主生得最美了。 “也可以选择为大家表演一个节目。”这次开口的粉衣女子,不巧正是跟宓妃结了死仇的淳雅郡主,她说话时看向宓妃的目光,赤果果的就仿佛是在说‘你这无才又无德的女人,难不成还能给我们大家表演个琴棋书画不成’。 嘲讽啊,这是红果果的在藐视宓妃。 “还要表演节目么?”宓妃挑了挑眉,又垂眸若有所思的样子,卷翘浓密的眼睫忽闪忽闪的,俏皮又不失灵动,瞬间就牢牢抓住了场上数位公子的心。 有好几个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们是很想开口替宓妃说话啦,但又觉得他们是男子,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他们还是不要插足的好。 左右看了看,人家的亲哥,亲表哥,亲表姐都没有出声,他们也就更不适合开口了。 “当然。”看着宓妃轻轻松松就赚足了别人的目光,淳雅郡主对她的恼恨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但凡有宓妃在的地方,她就诸事不顺。 尤其是这次她回到星殒城,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混得不如从前那么好了,横行霸道的日子仿佛一去不复返了。 连带着还撞在宓妃的手上,吃了好几次的暗亏,让得淳雅郡主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找回场子。 她是说什么都不会允许宓妃骑到她头上的,不过就是个性情古怪的哑女罢了,凭什么处处压她一头。 哪怕就是宓妃不哑了,能说话了,想到同为郡主,自己的品级却要低宓妃那么多,甚至见面之后她还要向宓妃行礼,就足以呕得她吐出好几口老血了。 是以,当娴婷郡主找到她,说要跟她联手对付宓妃时,淳雅郡主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淳雅郡主也不喜欢娴婷郡主那个心机深觉,又惯是喜欢伪装成小白花的女人,但却不妨碍她跟娴婷郡主联起手来刁难宓妃,让宓妃出丑,以解她心头的怒气。 “可本郡主什么才艺都不会啊。”直白的说完,宓妃甚是无辜的眨了眨一双清澈见底的美眸,眉如远山,眼若含翠,端得是绝色姿容,浑然而天成。 她的美,没有任何的语言能形容其十之二三,只要见过她,都再难将她的一颦一笑给遗忘掉。 “你…”淳雅郡主被宓妃过于直白的话噎得面色一僵,杏眸里染上几分恼怒。 这个女人她一定是故意的,该死的,明明应该觉得颜面尽失的是宓妃,怎的她怎么觉得自己会比宓妃还要丢脸呢? “既然安平和乐郡主什么才艺都不会,那就只能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两个之间二选一了。”深吸一口气,淳雅郡主告诉自己要淡定,千万不能发火,不然她就中了宓妃的计,游戏就不能继续玩下去了。 要说淳雅郡主这个女人是典型记打不记疼的,想她在琴郡被宓妃收拾得那么惨,险些一条小命就葬送在了那里,回到星殒城没多久,就有勇气一再挑衅宓妃,可见她的胆儿有多肥了。 跟喜欢在背后阴人的娴婷郡主比起来,显然宓妃会更喜欢淳雅郡主这样的敌人。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想要挑衅你就是要挑衅里,有仇有怨也不怕当着你的面使坏,手段或许拙劣了一些,但胜在光明磊落不是。 偏她就是学不乖,非得自己送上门去找虐,也不想想宓妃那不是不敢杀她,而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真要惹得烦了,保准立马送她上西天,有多远就滚多远了。 “不就是二选一么,安平和乐郡主那么磨叽做什么,咱们还想继续往下玩呢?” “是啊,快选呗!” “安平和乐郡主要真拿不定主意,要不让我们大家帮你选一个。” 女人多了就会很热闹,而且还会爆发隐形的大规模战争,就比如现在这样。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宓妃勾唇浅笑,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摊了摊手,嗓音软糯惹人怜惜,“本郡主有选择困难症,不如就由你帮本郡主选一个。” 纤手随意的那么一指,正好停在二表姐穆月依和三表姐穆月华正中间,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身着玫瑰色绣海棠花束腰长裙的女子身上。 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宓妃记得这个女人应该是吏部尚书的嫡出千金姚书棋。 姚家,乃是明王墨明羽的外祖家,只是这个姚书棋与娴婷郡主的私交却是非常的好,算得上是最为亲密的闺密,无话不谈的那一种。 当初在明月湖畔,姚书棋这个女人出的力也不少,甚至比起已经被宓妃收拾得出不了门的庞菲更令人憎恨上三分。 荣王府看似哪方势力都没有靠,但凭借宓妃手里掌握的情报来看,荣王府却是属于太子一方的势力,然,明王与太子之争虽未摊到明面上来,背地里的较量却是只多不少,也不知那姚尚书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允许姚书棋跟娴婷郡主走得那么近。 算算她们之间的关系,也真是够乱的。 “姚小姐应该会很乐意帮本郡主这个忙的吧!”明明宓妃的语气很轻柔,就连那笑容都特别的明媚娇艳,唯独被宓妃点到名的姚书棋,有种被死神召唤了的感觉。 莫名的,她有些惧怕宓妃,渐渐也认识到,面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再也不是那日在明月湖畔被她们当众奚落嘲笑,百般羞辱的女子了。 她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安平和乐郡主,换言之,她的手里还有可以拿捏着她们的生死。 姚书棋是跟着姚尚书和姚夫人一起来的,她们府中今个儿就来了她一个小姐,显然她不是冲着温绍轩来的,而是为了姚府的面子而来的。 其他各家都有小姐公子出席,没道理她们姚府没有,那岂非是要惹人非议。 姚尚书府当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小姐,就算她是嫡出的身份尊贵,可在她之下还有好几个庶女,可那些个庶女现在,只要一听到相府,一听到宓妃就吓得面色惨白,足以说明城北狩猎场那次,究竟在她们的心里留下了多么恐怖的阴影。 值得庆幸的是,那次琉璃国明欣郡主过来选郡马,各个世家出去作陪的都不是嫡子嫡女,就算有嫡子嫡女那也都是家族势力小的,不足为惧的,否则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这个…我…” “本郡主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姚小姐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何必如此惧怕我。”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下巴,宓妃捉磨着是不是狩猎场那次事件,给予他们的警告还不够,那她要不要再来一次。 “安平和乐郡主说笑了,郡主端庄雍容,尊贵优雅,怎么会是吃人的老虎。” “那姚小姐为何怕本郡主?” “我没有惧怕安平和乐郡主,只是突然被郡主叫到名字,有些…有些惊愕罢了。” “当真如此。” “是的。”不过只是很简单的对话,姚书棋应对起来只觉身心具疲,产生了想让娴婷郡主停止挑衅宓妃的想法。 温绍宇的性子一向洒脱,且行事素来没有章法,真要闹起来谁也拿他没办法。若非玩这个游戏之前,宓妃再三嘱咐过她的三个亲哥,三个表哥和三个表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替她出头,她自有办法处理,他又怎么可能坐到现在都没有开口。 “姚小姐就不要推辞了,我们家妃儿的确有选择困难症,你就随便替她选择一个就可以了。” “别一会儿又有人说我们家妃儿耽误了大家玩游戏的时间。”温绍云适时补枪,温绍轩不便开口就保持沉默。 “姚小姐就帮帮忙,替本小姐选一个吧!”眨着水灵的大眼睛,宓妃看起来无害极了,完全就是没有一点儿攻击性的淡雅美人儿一枚。 “好。”咬着牙,姚书棋点了点头,她这分明就是被赶鸭子上架了,有选择第二条路的权利么。 这个时候她也不能向娴婷郡主和淳雅郡主求救,其他几个参与到这件事情中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言帮她,姚书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还是你们这边热闹,不介意本太子也参加一个吧!” 墨思羽开了口,在座的姑娘们还会拒绝么,宓妃这个主人就更不好开口拒绝了,只能由着事件继续这么发展下去。 “来人,添些凳子过来。” “是,大公子。” “本王也来。”凡是有太子在的地方,怎么能少了明王。 “还有本王,这游戏以前没玩过,瞧着挺新鲜的。”武王难得露出笑脸,愣是很有意思的挤到了温绍云的身边。 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冲着宓妃来的。 也正如宓妃以前猜测的那样,即便她是一个哑巴,想要把她推上那个位置的人也只多不少,而现在她不是哑巴了,那些人动在她身上的心思还会少吗? 当然,也幸好宓妃手中握有一道可自行挑选夫婿的旨意,没有人能强迫她嫁给谁,她完全可以做主自己的婚事,因此,这些个打她主意的人,可不就得主动接近她,搏取她的好感了么。 只是宓妃此人,真有那么容易忽悠么? 答案是否定的,她岂容他人随意摆布,那是在找死。 “还有我还有我,别丢下我。”咋咋呼呼,小孩子性情的九皇子,嘻笑着挤开两个女人,张扬的道:“凳子放在这里,本皇子要坐在温大哥的身边。” “还有我。”八皇子不甘示弱,也从后面挤了上来。 他们两个一个年十五,一个年十四,都是没有势力的皇子,但两人最是喜欢粘着墨寒羽,也最是跟墨寒羽亲近,因此,他们两个跟温绍轩几个都混得很熟,平日里也是这么称呼对方的。 “七皇兄,你一个人在那边多无聊,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呗,太子皇兄跟众位皇兄都玩的。”八皇子眯着眼开了口,就差没伸手去拖墨寒羽了。 墨寒羽虽然纵着他跟九皇子,但有些底线还是不能碰的,不然一准儿倒霉,挨揍都是轻的。 “凳子放在这里。”九皇子也很有眼力劲儿的,直接就让小厮把搬来的凳子放到了温绍轩的身边,甚是得意的朝墨寒羽挑了挑眉头。 看吧,他可是很懂七皇兄心意的。 “那就玩玩。”墨寒羽一掀衣袍坐到温绍轩的身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面色沉静的宓妃,又扫过太子等人的脸,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场击鼓传花游戏也玩得挺大的,男女同聚在一桌,虽说每个人与每个人中间都还隔着半臂的距离,但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是另类了。 “第二轮游戏开始之前,咱们必须要等安平和乐郡主接受惩罚过后才行。”好不容易捸着了宓妃,娴婷郡主怎能轻易的松手。 “姚小姐,你替妃儿选好了没有。”已经百般不耐烦的温绍宇,口气非常的不好,全然没有顾忌姚书棋是个女子。 “选。选好了。”深吸一口气,姚书棋始终保持着她淑女的形象。 墨寒羽可不相信宓妃有什么选择困难症,在他眼里的宓妃是个做什么事情都果断果决的女子,这么做还不定是在谋划着什么。 任何小瞧宓妃的人,都将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说。”一个字,那是彻骨的寒。 不经意间对上墨寒羽漆黑如墨的双眼,姚书棋只觉手心里全都是汗,退缩的念头越发的强烈了些,可娴婷郡主却丝毫没有给她留有退路。 “怎么,姚小姐也跟本郡主一样有……”眯了眯眼,宓妃眼里的笑意突然就加深了,怒火自然也更深了。 果然,云依那个女人虽然被她关了起来,但还是传递了消息出去,她在等待救援,而宓妃却是在等着钓她身后那条大鱼。 加冠礼之后,那些个出言挑拨的人,以及找她麻烦的娴婷郡主等人,都不是偶然的,这些人是故意的,在吸引她的注意力。 “盯紧云依,再盯紧那些潜进来的人,先不要惊动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接到沧海的入密传音,宓妃后面的话就咽回了肚子里,直接传达了她的指令给沧海。 云依本就是该死的,但借着她引出她身后的某些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小姐放心,保管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如此甚好。”沧海没有出现在云桑园,但这并不影响他传递最新的消息给宓妃。 得了指令之后,沧海跟悔夜交换了两个眼神,各自分头行事。 “没有,我替安平和乐郡主选的是真心话。”说出来之后,姚书棋觉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来自心理和精神两方面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她想为难宓妃没错,但她可不想因此而被宓妃盯上,从此日子不好过。 “行,那就真心话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如愿引出她想要捉的人,宓妃的心情是非常的不错。 得了宓妃的准话,淳雅郡主看了看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宓妃,又看了看心不在焉的郑国公府世子郑天佑,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幽光。 明月湖,郑天佑当众退婚之事,淳雅郡主因不在星殒城而没有参与其中,但她可是听身边伺候的丫鬟们说过,尤其是宓妃不堪受辱那段,听得淳雅郡主别提有多么的高兴解气了。 相府与郑国公府的婚事,在星殒城各个上流世家之间不是什么秘密,而宓妃口不能言是个哑女也是众人秘而不宣的秘密,背地里郑天佑也没少被人笑话。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闹,郑天佑都非常的维护宓妃,而且那时候的宓妃也的确和郑天佑极为亲近。 她拒绝见自己的爹娘兄长,但每逢郑天佑到府上来看她,宓妃却是从未拒绝过。 如若不然,温老爹和温家三兄弟也不会在郑天佑当众提出退婚之后,那样的震怒。 他们都觉得,是郑天估欺骗了宓妃的感情,又让宓妃当众受了那么多的羞辱,才会心灰意冷,彻底的绝望之后选择了上吊自杀。 一切一切的恨,都算在了郑天佑的身上,没有哪一刻不想痛扁他一顿的。 “安平和乐郡主是深爱着郑世子的吧,毕竟你们曾经是未婚夫妇,感情异常的深厚,现在横亘在你们中间的隐患已经没有了,安平和乐郡主还会嫁给郑世子的吧!” 轰—— 淳雅郡主的声音提得很高,状似无意却是心存故意,以至于另一边聚在一起聊天的长辈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全都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宓妃和郑天佑之间来来回回的转悠,瞧得呆在暗处的某世子恨不得站出来大杀四方,胆敢觊觎他的女人,都不想活了是不。 “安平和乐郡主可别害羞啊,你瞧郑世子从看到你开始,那深情的目光可就没有移开过半分,足以说明他对你的……” 算计来算计去,好不容易掌握了主动权,自己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淳雅郡主给坏了事儿,娴婷郡主险些没被气得跳起来。 该死的蠢女人,她真不该找她合作,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淳雅郡主你想听真话。”第一次,宓妃对淳雅郡主真的动了杀机。 郑国公府宓妃一直都没有放在眼里,但却不代表她没有放在心里,郑天佑欠着原主一条命,她又怎么可能让他好过。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淳雅郡主这个蠢女人,不该把她跟他放在一起谈论。 “我们大家当然要听真心话,不然干嘛要玩这个游戏。”淳雅郡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更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她只觉得自己踩着了宓妃的痛脚。 假使原主还是原主,没有换了宓妃这个芯,或许淳雅郡主之言于她就是诛心之言,但造化弄人,她已非她,又如何还会因前事所累。 看着温家兄弟和穆家兄弟阴沉下去的脸色,围坐在一起的公子小姐们,很多都忍不住朝着淳雅郡主大吼一声:你丫的蠢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样的问题能问吗? 谁不知道相府跟郑国公府已经彻底撕破脸了,这都多长时间了,温相在朝堂上给郑国公穿的小鞋还不够多吗? 但凡郑国公提出的什么意见,温相都会横插一脚,反正不是不会让郑国公痛快。 可见温相是有多恼郑国公,又是有多么的不待见郑国公府,偏偏淳雅郡主这个蠢货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们都不禁要怀疑,她是不是长了一颗猪脑子。 “人不轻狂枉少年,谁人年少不曾犯过错,走过弯路,本郡主可不就做了一回睁眼瞎么。” “你什么意思?” “本郡主的意思是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 “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尤其是一个女人这辈子总是会遇上那么一个两个让人作呕憎恶,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渣男,不然怎么成长得起来,又怎么能遇得见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淳雅郡主被宓妃噎得无话可说,这个时候傻子都听懂宓妃话里的意思了。 郑国公世子,简直就是被宓妃贬低到尘埃里去了,颜面瞬间扫地。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郑世子他是那么的喜欢你,你怎么可以……” “原来淳雅郡主那么喜欢郑世子啊,需要本郡主奏请皇上为你们赐婚吗?”打断某个自以为是女人的话,宓妃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慑人的寒意。 “本郡主只是实话实说,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你怎么能胡乱攀扯到我的身上。” “原来淳雅郡主还有做媒婆的嗜好。” 噗—— 哈哈—— 宓妃话落,半数以上的人都没忍住大笑出声,心中不免感叹:沐王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蠢的一个女儿。 “你别欺人太甚。” “行,就算你说得对,郑世子喜欢本郡主,那这天下喜欢本郡主的男人那么多,难道本郡主每个都要理会么?如果不理会,就是本郡主无情无义;如果理会了,那你又将本郡主置于何地,嗯。”刻意咬重的最后一个字,惊得淳雅郡主险些掉下凳子栽倒在地,幸有丫鬟扶了她一把。 “别说本郡主这是自恋,以前本郡主口不能言,想与相府结亲的或许真的不多,但现在么,本郡主出身高贵,又能文能武,就算不会琴棋书画,但本郡主一手女红可谓独步天下了,上门求娶的人怎么可能会少。” 宓妃的话,别说坐在她周围的公子小姐们无法反驳,就是另一边的众人也无法反驳啊! 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相府嫡女的身份,皇上亲封的拥有封地的郡主,背后还有一个药王谷,这样的她,不可谓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放眼整个星殒城的姑娘,论尊贵谁能越得过她去,谁又敢说自己比她更有张扬的资本。 “趁着大家都在,仔细记着本郡主今日说过的话,从今往后莫要再把本郡主跟郑世子联想到一起,放到一起,那会让本郡主觉得格外的恶心,本郡主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若非顾着皇上的面子,郑国公又岂能踏进相府的大门,某些不该动的心思,早就应该狠狠的掐断。 “你们眼里谦谦君子一般的郑世子,论长相不及本郡主身边的侍卫沧海,论文采又不及本郡主身边的侍卫残恨,论武功更是不及本郡主身边的侍卫悔夜,你们又是凭什么觉得这样的一个男人有资格站到本郡主的身边。” 嘶—— 闻言,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郑国公和郑国公夫人那张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心里的火苗那是腾腾的往上窜,没有当场失态,绝对是忍功一流。 “安平和乐郡主无需担心,本世子并没……” 抬手打断郑天佑的话,宓妃笑得明媚而张扬,“不过一个游戏而已,郑世子切莫当真,本郡主也无非就是说说真心话罢了。” 可不么,她怎么甘心那么轻意就玩死郑天佑,这个渣男不让他生不如死,又怎么对得起已经离去的那个少女。 “倒是本世子多言了。”郑天佑笑了笑,出乎众人意料的稳坐在那里,竟然没有拂袖离开。 按常理来说,一个男人被宓妃贬低成那样,应该是大怒拂袖而去的,但他却忍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样的郑天佑让宓妃高看了他一眼,不过这样才好玩不是,没有挑战性的,宓妃还不屑去玩。 “本郡主算是过关了吧!” “当然。” “安平和乐郡主当然算过关。” 眼见宓妃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娴婷郡主咬牙切齿的道:“只要郡主说的是真心话,自然就过了。” 别得意得太早,她是不会给宓妃第二次机会的,一定要宓妃声名扫地才罢休。 至于淳雅郡主坏她好事的账,改天再算。 “小鼓敲起来,咱们继续玩。”宓妃拍了拍手掌,看模样仿佛玩得很起劲的样子,“你们都等着,总不会一直都是本郡主倒霉的。” 众人一怔,而后陪笑。 得了示意的敲鼓姑娘拿着鼓槌又敲了起来,鲜红的玫瑰花再次传了起来,没有走神的宓妃那是何等的精明,又岂会再给他人算计她的机会。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红玫瑰已经换了三朵,可愣是一次都没有落到宓妃的手里,反倒是在坐的每一个都表演了一次。 就连墨寒羽都没能逃脱,只可惜没人敢为难寒王,问的问题都非常简单,宓妃更是没有开口。 她感应到了陌殇的气息,想到那个惯会吃飞醋的男人,她还是保持安全距离比较妥当。 “怎么又是我?”理郡王世子墨子钰一声怪叫,嚷嚷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你们对我可得温柔一点,这次小爷选大冒险。” “小姐,那些人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现在已经潜进碧落阁了。”红袖出现在宓妃的身后,看似贴着宓妃的耳朵在说话,实际上用的是入密传音,就是为了以防消息泄露。 在座的高手很多,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不好意思,你们慢慢玩,本郡主失陪一下。”宓妃起身,脸上略带几分歉意。 “安平和乐郡主怎么能丢下我们这些客人…” “抱歉了,跟娴婷郡主比起来,显然本郡主的三师兄跟小师兄比较重要。” 话落,宓妃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全然没给娴婷郡主面子。 丢出云锦和乐风的烟雾弹,才能不让他们起疑,也算是宓妃能离开的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来来来,我们接着玩,前些时候药王谷来信说是药王想念妃儿得紧,想要接她去药王谷住一段时间,想必云公子和乐公子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宓妃要‘钓鱼’这件事情,没有隐瞒自己的父母和兄长,必要的时候他们自然会为宓妃打掩护。 “那咱们继续。” “继续,赶紧的,子钰先把罚给受了。” “……” 离开云桑园走进后院,宓妃才冷声问道:“来了多少人。” “一共十二人,分成三批。” “他们最先潜去的是哪个院子?” “是相爷和夫人的观月楼。” 宓妃抿了抿唇,吩咐道:“让咱们的人给他们开道,千万别惊了他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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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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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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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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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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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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