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丁胖看出了我神色的变化。
“不用等了,咱们回医院吧?”我咬牙切齿地说。
原来,我刚才把手伸进了外套的里兜,那里面本来放着我上次直播奖励得到的那个变声口罩,但现在已经空空如也。虽然我在思阳家脱下过外套,但我并没有把那个变声口罩拿出来过,而且口罩这种东西如果放的那么深根本不可能从里面掉出来。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一定是沉影临走之时从我的外套中偷走了变声口罩,然后来到医院骗走了思阳,接着伪装成了思阳的声音骗我来这里等她,这就让她有了足够的时间来逃跑,而我因为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想再找到她,已经十分困难。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短信。
上面的名字是“宝贝。”
我赶紧打开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可恶!
这条短信显然就是沉影发过来的。她之所以以思阳的口吻发给我,是因为我的手机肯定处于“恶魔乐园”的监控之中,她如果暴露了她的身份,家族里的人就会知道我们之间有接触。
而她这个短信,就是想告诉我,思阳暂时会是安全的,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看到这条短信后气的恨不得把手机摔在地上,但眼下这么做除了给自己增加麻烦却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我呆立在台阶上,阵阵晨风从我的发间掠过,让我躁怒的心智稍微清醒一些。
既然她以思阳的口吻发给我短信,我也绝对不能让家族发现我和沉影有过接触,一切还要跟没发生过一样,我只要压着怒火发了一条短信:
“恩,那就好,你在哪了?”
短信发出后再没有回音,我来回踱着步,再次叼起一根烟。
“喂,你不是说要回医院么?”丁胖已经站了起来,诧异地望着犹豫不定的我。
现在要回医院么?可是刚才的情景小风已经看到了,如果这时候他见到思阳没有跟我回来肯定更加担心,这样思阳的父母也一定会知道,那样子就很可能会惊动警方,而以我现在对这个家族的判断,它们显然有比我想象中更大的能量。
如果这事真的报了警,只会让思阳的危险升级。更重要的是她的父母如果知道思阳失踪,那我以后恐怕真的就没脸再见到他们了。
但如果继续这样瞒下去肯定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思阳能够今天就找到,那一切都好说,如果找不到,那还是有必要先告诉他们。
“先……先不回医院了,我先给小风打个电话吧。”
说完,我拨了小风的电话,但这次小风很快就接了。
“喂,姐夫?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我听完一楞,迟疑一下道:
“那个……你姐她……”
“刚才我姐不是打完电话说她跟你回D市呆几天么?怎么?又不去了?”
回D市?我一下子呆住了,妈的,难怪这家伙没回短信,她竟然给小风打了电话。
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心说这沉影想的真他吗周到,竟然每一次都比我抢先一步。她竟然骗我离开医院之后就用变声器打给了小风。
“恩,去,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感冒多喝点热水,别老穿那么薄的衣服。”我无奈地顺着小风的话回答。
“嘿嘿,姐夫你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好的,你俩也玩的开心哦。”
“恩,好。”
我怅然若失,又拨通了思阳父母的电话,但还是相同的结果,他们都知道了我和思阳要回D市呆几天的事情。看来,沉影已经替我想到了这一点,而她这么做,显然只是怕我狗急跳墙真的报警,给她的计划增添麻烦。
同时也等于告诉我,我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
难道我现在只能这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那个恐怖的女人带到她口中的“剖皮工厂”去么?我紧紧握着手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现在我已经想不出任何找到沉影和思阳的办法了,因为他这么做让我短时间内也不能轻易出现在小风和思阳父母面前,这也就无法让我回到医院去寻找关于她俩的线索,
丁胖看出了我的异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兄弟,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都会陪你一起共度难关。”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
“丁胖,真谢谢你,可是这事恐怕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
丁胖跟我实在是太了解对方了,虽然现在这事情看起来已经十分离奇古怪,如果一般的朋友恐怕都会怀疑是不是我精神出了什么问题。但丁胖他知道我不是故弄玄虚,他也很清楚,这种情况下,他就是我最信赖的伙伴。
“谋子,我最后他吗说一遍,当初我在外地被人砍了,是你第一个赶到了医院,用你全部积蓄替我垫付的医药费。我当兵那会儿急用钱,也是你二话不说就借给我了。今天你有事了,你竟然不告诉我真实情况,你还拿我当兄弟么?”丁胖一下子变了脸色,愤怒地朝我大喊。
我苦笑着望着丁胖,虽然丁胖说的没错,兄弟之间,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但我这次也真的并不是因为自己想要独自解决这个事情,而是因为我不想让这么危险的东西牵扯到我最好的兄弟。更何况我又想不到什么办法能够让丁胖理解我的遭遇。
“丁胖,我知道你很了解我,现在这事也确实是我骗了你,但我真的无法把你牵扯进来,怪我了,我今早不该给你打电话的。”我喃喃说着,心中的思绪早已经乱作一团。
我话音未落,我就感觉自己眼前突然白了一下,眼前跟照相一样,紧接着火辣辣的痛感传到了大脑之中,整个人也趔趄摔倒在地上。
丁胖竟然一拳轰在了我的脸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快点告诉我思阳到底怎么了,有些事不是这么你一直压心里就能解决的,你怎么这么傻啊!”丁胖再次大吼。Χiυmъ.cοΜ
我捂着脸,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丁胖这一拳打的并不太重,但还是让我的脸肿了起来。我用舌头舔了舔牙膛,晃着身体说道:
“丁胖,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我都说了没事没事,你还担心毛啊,刚才你不是也听到了,我和思阳准备回D市去了,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没什么事了。”
我捂着脸,踉跄着走下台阶。
“我发现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婆妈妈的,今天你听好,今天你要不告诉我,我肯定不能让你走,你帮了我这么多次,你现在这个时候我不帮你,我还是人么?难道你不信任我?”丁胖一把拉住了我。
我无奈地回过身,明明自己刚刚结实地挨了一拳,心里却油然而生一股难以言表的暖意,在我最恐惧而无助的时候,身边还能有这样一个兄弟,这种感觉无疑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我放弃了内心的偏执,或许丁胖说的对,而且他现在头脑比我冷静,他或许有更好的办法帮助我从沉影手中救出思阳。
可是我一旦让丁胖了解到这件事背后的一切,那我就违反了规定,
我该怎么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丁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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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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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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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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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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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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