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锦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再三的保证。

  “娘,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你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晋阳郡主本板着脸,佯装一副生气的模样,但最后还是耐不住苏依锦的磨人性子。

  “好吧。”晋阳郡主最后还是松了口,“我让清儿给你请了大夫,让大夫给你看看,我要听到大夫亲口说没事了,我才放心。”

  只要晋阳郡主不生气,苏依锦自然什么都可以答应。

  南清带着大夫进来,让大夫给苏依锦看诊。

  大夫拆开她手上的纱布。

  只见手心的正中间,有一处足足有半指长的伤口。

  虽然那处已长出了肉,可足以让他想象得到,这处伤口到底有多深多疼!

  南清的眸子暗了几分,紧紧的盯着她的手心。

  她的手本就娇软,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好好的养到如此。

  却是受了这么大的伤!

  直到大夫重新帮苏依锦包扎好。

  南清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对此,苏依锦全然不知。

  大夫恭敬的对晋阳郡主道,“贵妃娘娘的手恢复得很好,瞧着也不会留疤,再过几日就可以将这纱布拆了。”

  晋阳郡主闻言,脸上这才重现笑容,心也放下了。

  把大夫送走。

  眼看着,外头的天已经黑沉了下来。

  苏依锦也该离开了。

  晋阳郡主和南清刚送她到门口。

  却见,门口外好大的阵仗。

  来人,正是陛下身边伺候的李庆。

  明明是冬日,此刻的他却满头大汗。

  见到苏依锦出来,李庆这心才放了下来。

  他紧了一步上前,话到嘴边,却又顿住,转口道,“贵妃娘娘,陛下想见娘娘,宫里的人寻了娘娘好久,还请娘娘快些回宫。”

  萧怀衍是知道她今日要出宫的事情。

  而李庆这番话,却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想必是宫里出事了。

  苏依锦也知耽误不得,“知道了,本宫这就回去。”

  迎春搀扶着她上了马车。

  晋阳郡主站在一旁,看着这阵仗,心这会儿放心不下。

  “清儿。”

  “姑母……”

  南清站在一旁,垂首应下。

  晋阳郡主沉声道,“我不太放心锦儿,你亲自去送送她。”

  “是,姑母。”

  南清也有此意,只是他并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由头。

  如今,晋阳郡主倒是阴差阳错的给了他一个理由。

  苏依锦捧着手炉,坐在马车里,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掀了帘子往外看。

  只见,南清骑着高头大马,正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的马车,以此相送。

  这,应该是她母亲的意思。

  莫名的,苏依锦的心安了不少。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软轿早早就备着了。

  苏依锦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软轿,反而是转头看了过来。

  “表兄,你送送本宫吧。”

  南清目光一怔,忙下了马车,撑着白色的油纸伞走了过来。

  将苏依锦也纳入了伞下,一大半均倾向她那。

  俩人并肩在这宫道上走,一路无话,李庆等人跟在他们身后。

  直快到了养心殿前头,李庆上前拦人了。

  “南大人,就送到这吧。”

  苏依锦从他伞下出来,迎面笑道,“本宫无事,好着呢,表兄回去可替本宫告诉母亲,让她不要担心。”

  这般明媚灿烂的笑容,一时让他看痴了,久久都忘了回话。

  直到那抹身影在雪中渐渐走远了,南清这才回过神来。

  李庆没走,他轻轻出声,“南大人?”

  南清看向他,“李公公?”

  李庆笑着道,“南大人,贵妃娘娘被刺杀一事,与暗虎门脱不了干系,陛下的意思是,暗虎门一事,将交给大理寺,着手去查。”

  ……

  红墙白雪。

  白衣少年撑着伞,沿着这高高的红墙往外走。m.χIùmЬ.CǒM

  他回想着刚刚李庆的那句话,沉吟了一句。

  “暗虎门?”

  脑海里又不禁浮现了苏依锦那只受伤的小手。

  “呵。”

  他轻笑出声,带起雾气阵阵,低声道。

  “是该好好查查了。”

  虽说这暗虎门,令人闻风丧胆,可少年面上不见半分的惧色。

  ……

  苏依锦快步来到这养心殿跟前。

  发现这养心殿外头,宫女太监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这天寒地冻的,这跪在地上只怕是会不好受。

  可这会儿,却没人敢动。

  比起死,跪得难受好像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了。

  苏依锦目光扫过,“他们这是怎么了?”

  李庆小跑跟了上来,听了苏依锦的话,低头恭敬的回道。

  “娘娘,陛下大怒,起先在里头砸了好几件东西,正好有几个宫女进去伺候,冲撞了陛下,都,都被拖下去了……”

  李庆没有说的太明白。

  可苏依锦一想自然就能想得到,这拖下去,只怕是命都没了。

  李庆没得法子,只能前去把贵妃娘娘请回来。

  许是这期间,陛下又开始砸东西了,这些在养心殿伺候的奴才见不着李庆,自然就没了主心骨,吓的跪在地上,可就不敢再起身了。

  苏依锦脱了披衣,忙推门走向殿去,“你们先在外面候着。”

  苏依锦快步走入殿中。

  这昨日是月圆之夜,萧怀衍才刚发作了一次。

  怎么今日又发作了。

  这毒,显然来势汹汹。

  苏依锦走进去,并未在那长榻上看见萧怀衍。

  她眉心一皱,转身往内间去。

  转眼,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萧怀衍墨发披散,正垂首坐在地板上。

  他的薄唇紧抿着,那抹淡淡的红色,衬的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黄色龙袍加身,却无一丝高高在上的威压,只余下阵阵虚颓之意。

  他俊美依旧,却仿佛不再是他。

  苏依锦快步走近。

  “陛下,陛下……”

  她轻唤了几声,萧怀衍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依锦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了一颗药丸。

  这便是她今日研制而成的药。

  只是,尚且只有三颗,能暂缓他毒发时的痛苦。

  她现下还找不到解毒的法子,只能这般了。

  苏依锦将药喂给他,萧怀衍却是一动不动,连吞咽的动作都未曾有。

  苏依锦只得转身去找水。

  可这殿中,尽数被砸了个稀烂,哪里还有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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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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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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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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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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