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色一白,也看明白了苏依锦的心里所想。
这定罪,向来都得看证据。
可皇后却是个心思缜密的,她已经能把那些定她的死罪都清理掉了。
剩下的那些,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罢了。
就像是苏依锦怀疑她来得凑巧,那也不过是一个怀疑罢了,若单论一个怀疑,就能定罪,那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xiumb.com
可是苏依锦显然已经不想去看那些个证据,她就想凭着心定罪。
可若是她抵死不认,又能如何呢。
“陛下,臣妾冤枉啊。”
皇后泪眼汪汪的看向萧怀衍,想激起他的一些怜悯之心来。
萧怀衍抬眸,冷冷的看了过来。
“把皇后关押起来,等候处置。”
皇后怔了一下,挺直的腰身瞬间软了下来。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满满不可置信。
“陛,陛下……”
皇后红着眼眶,看向了苏依锦,心里是一阵荒凉。
显而易见,她输了。
在她与苏依锦二人之间,他选择了苏依锦。
纵然,这件事,这个理并不在苏依锦那边。
萧怀衍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天平倾斜向了苏依锦。
所以,苏依锦纵然是没理,如今也是占了理的那一方。
这殿内,包括奴才在内,乌泱泱的站了不少人。
皇后即刻觉得,所有人好像都在看着她的笑话。
“陛下,为何这般对臣妾……陛下,臣妾这几年也是真心待您的啊……陛下。”
李庆算是有眼力见的,他使了一个眼色,当即有人上前来把皇后拖了下去。
皇后定定的看着萧怀衍和苏依锦,那眼眶终是蕴满了泪水,最终滚下一滴热滚滚的泪来。
周美人眼眸冷冰冰的看着皇后,直到她被拖了下去。
她,知道是皇后做的,如今皇后得了报应,却竟然还这般做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冤枉了她。
周美人回过神来,看着上头的苏依锦,眼眸里藏着感动的光芒。
“臣妾谢过陛下的救命,谢过贵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萧怀衍冷声:“周美人处死。”
萧怀衍是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苏依锦急忙按住了他的手,“陛下,臣妾觉得周美人是冤枉的。”
“她伤了你。”萧怀衍显然不打算让步,“此次与她脱不了关系,她应该死。”
苏依锦一怔,也无话了,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
萧怀衍却是异常的坚定。
苏依锦只能稍退了一步。
“那不然,就打周美人几板子,以做惩戒,也让周美人长长记性?”
萧怀衍皱眉,显然是觉得这个惩罚太过容易了。
苏依锦担心他反悔,“快,拖下去!”
当即有人上前来把周美人拖下去了。
周美人,眼眸感动的望着苏依锦,就算是被苏依锦罚了二十板子。
苏依锦嘿嘿讨好的笑着,窝在了萧怀衍怀里。
—
椒房殿。
皇后被关押在寝殿里。
虽说,她的困境比常人好些,好在还是能被关押在椒房殿内。
可对于皇后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
如今,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她回想起前些日子,她还是那个前呼后唤的皇后,那些个人见到她,个个不都得恭维着。
如今,她却成了个无人问津的。
青果的声音隔着门响起。
“娘娘,吃饭了。”
皇后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急忙起身往门口处来。
她顾虑着,又不得不压低声音。
“太后娘娘那边可有消息。”
青果的声音很沮丧,“娘娘……没有。”
她又急忙道,“可能还得等一会儿,太后,娘娘那边才会传来消息。”
皇后皱眉,“太后在信里经指明了让我放手去做,我已经去做了,如今却是落得了这个下场。”
“青果,本宫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本宫岂能看着苏依锦这般逍遥自在!”
“如今,只有太后才能把我救出去了。”
“青果,你再想些法子,给太后送些消息进去。”
“是,娘娘。”
青果应下了。
她去送消息,这一次却是连中间的人都没见着。
她急得寻去了慈宁宫前。
可慈宁宫的侍卫根本不让她进去。
“我要见太后娘娘,我有急事要见太后娘娘……”
外头尚且闹着,季嬷嬷进来传话了,“娘娘,皇后好似着急了……”
太后睁开眼眸,“她没能去了贵妃的孩子,又让贵妃害成这般地步,自然是想着让哀家赶紧出来,去把她这个皇后救出来了。”
“可哀家隐忍至今,岂能为了她,坏了哀家大计。”太后眼露不屑,“这西凉的江山啊,要易主了,皇帝都要换人了,她这个皇后是生是死,也不重要了,且看她自己的福分吧。”
太后被幽禁,未有被放出来的意思。
皇后尚且被关押着,心中却阵阵悲凉。
她隐隐觉得,太后不会帮她了。
如妃的死……
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她了。
皇后吓得不轻,如今却只能等着。
可判决却是迟迟未下。
苏依锦手中没有证据,到底不能拿她如何……
是了,她手中没有证据。
皇后瘫坐在床边,想到这一点,她突然哈哈大笑,“苏依锦就算再有本事,也只能如此了,她没有证据,是了,她没有证据!她也就只能把我关在这里,我可是皇后,谁也不能对我如何!”
皇后胸膛剧烈起伏,下巴微微高抬着。
“苏依锦不就仗着她自己肚中有了个孩子吗?这宫里可不只有她一个人能生的,这宫里人人都能生,本宫也能生!这辈子这么长,本宫也一定有机会能给陛下生一个皇子,嫡子,太子!”
她叹了口气,“这辈子那么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哈哈哈哈。”
—
秋月宫中。
苏依锦站在窗前,却是迟迟未睡。
迎春为了她添了一件外衣,“娘娘,夜深了,小心着凉。”
“可查到什么了?”
迎春皱眉,“未曾,皇后娘娘似乎做了万全的准备,此番御花园一事,几乎找不到任何证据,能指明是皇后做的……”
苏依锦看着外头的夜色,青葱的指尖轻轻的划过肚子,她冷声道,“这件事不成,还有旁的事呢……”
“她皇后做的可还少了。”
迎春一怔:“娘娘的意思……”
苏依锦笑着道,“这事啊,还得交给哥哥来办。”
迎春应下,“是。”
苏依锦没能等很久。
南清对于苏依锦的事向来上心。
两日后,一页纸就被送到秋月宫了。
打眼一瞧,那张纸只剩半截了,落笔处却是孙太医的名字。
可反面却是一封信,上头写着这么几个字。
避子药,秋月宫。
“娘娘查过了,这字迹,确实是皇后娘娘的,孙太医恐事情生变,所以就留了这么一手。”
是了,当时孙太医死得本就蹊跷和匆忙,皇后想必没能发现这张纸。
这张纸,却是被有心之人藏了起来。
“送去养心殿去。”
这张纸,就这么被送到了萧怀衍的跟前。
李庆见着这个,也是心下一惊,急忙的送了上去。
萧怀衍脸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他的黑眸渐渐染上了一猩红。
孙太医给苏依锦避子药,他是清楚的,不然孙太医也不会死。
可那时,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苏依锦默认了这般,毕竟她认得出来那是避子药。
他以为,是她不愿意与他要一个孩子。
他不愿意他与她之间,因为这件事,而离了心。
他不舍得让她生气,他不舍得她难过落泪。
所以,他就当自己不知道此事,将帝王的怒火尽数发泄在了那个太医的身上。
可,没想到……
李庆看了一眼萧怀衍的脸色,吓得缩了脖子,也不忘了正事。
“陛下,奴才已证实过了,这字迹是皇后娘娘的。”
萧怀衍手中的纸,攥成了一团,周身散发着浓厚的阴气。
李庆还记得刚刚迎春来传的话。
“陛下,贵妃娘娘说了,国不可无后,求陛下饶了皇后娘娘一命,这死容易,可是这生不如死的倒是难的……”
李庆一字一句把话传到,退了两步,再无言语。
萧怀衍越来越骇人了。
……
迎春依着苏依锦的吩咐,在养心殿门口等着。
过了两刻钟,终于见着李庆从养心殿里头出来了。
他手拿拂尘,微微扬着下巴,眉眼间满是冷酷,他指着两个小太监。
“这会儿有事,要往椒房殿那边走一趟,你们俩跟上吧。”
那两个太监低着腰,凑了过来,压低着声音不解的问,“公公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椒房殿那位早就啥也不是了,不如让小的替公公跑这一趟就是了。”
李庆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可是陛下亲自吩咐下来的,谁去都不成,还得我去。”
那小太监应下,“是是是……”
李庆走到迎春跟前,堆起了笑容,“迎春姑娘,事情已有了结果。”
迎春点了点头。
一众人就往椒房殿那去了。
青果是椒房殿的宫女,自然是在椒房殿伺候了。
只是,皇后被关在屋内。
她自然是没法进去伺候了。
她如今就在院子里,听着动静,青果急忙出来看。
她一看到来人是李庆,心里蔓延起几分的喜意,她压着声音对着屋里的人道。
“娘娘,是李公公过来了,定然是陛下让李公公过来传旨意了,娘娘,陛下肯定是要放你出来的。”
皇后听着,心头也是一喜,她冲到门边,耳朵贴着门,细细的听着屋外的动静。
李庆走到椒房殿门前,青果就迎出来了。
“见过公公,公公可是为着什么事来的?”
李庆冷冷的看着她。
青果也不恼,“陛下英明,定然是知道我们皇后娘娘是被冤枉的,所以陛下是让公公过来传旨,放了我们皇后娘娘,对吗?”
李庆冷哼了一声,只道了一句,“开门。”
青果眼里的光芒更甚。
心道她猜的果然可没有错。
守在门口的侍卫,当下两三步的走过去,拿钥匙解了锁链,推开门去。
皇后连忙退了两步,光线一下子透进屋内,她眯着眼睛,有些不太适应。
她缓过来后,刚迈出去两步。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生生的停下了脚步,皇后拍了拍自己这一身正红色凤裙,理了理钗环,才缓缓的走了出去。
她高抬着下巴,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青果去搀扶她。
皇后缓缓的走到李庆面前,她勾着笑,还没问上两句呢,就听到李庆冷声道。
“押下。”
当即两个太监冲了上来,一左一右架着皇后娘娘,
皇后面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皱着眉,冷眸看着李庆,又带着一分诧异。
“你这个狗奴才,你这是在做什么?!陛下既然让你来传达了我的旨意,你怎能这么对我!”
“怎么?你们一个个瞧着我被关了些日子,都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李庆!”
李庆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站在皇后面前。
他皮笑肉不笑,冷冷的看着皇后,细细的嗓音缓缓响起。
“娘娘怕不是误会了什么……奴才从一开始可没说要放了娘娘啊。”
皇后眉头皱起,“这不可能!本宫什么都没做,本宫是被冤枉的,苏依锦被那只畜生冲撞了,与本宫何关?!那只猫又不是本宫的!”
李庆摇了摇头,“娘娘,这些,奴才就不知道了。”
“不过呢,奴才今日来是为着别的……”
皇后眉头紧锁,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李庆轻笑了一声,“娘娘,可记得太医院的孙太医……”
皇后的面色一白,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别开视线,“什么孙太医?这太医院的太医多的是了,姓孙的更是有两三个呢,你说那个孙太医,难不成这太医院的太医,本宫都要一个个记住了不成。”
李庆面上笑意更甚,“死了的……孙太医。”
皇后的反应更激烈了。
“那又与本宫何干,总不能是本宫把他杀了吧?!这般莫须有的罪名难不成也要赖在本宫头上了吗?”
李庆摇了摇头,幽幽的道:“皇后娘娘,避子药啊……”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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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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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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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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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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