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
她一个小小的炮灰,哪敢得罪他啊。
萧怀衍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了。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微微凑近,在苏依锦睁大的瞳孔里,吻住了她。
深深的,浅浅的。
强制的,霸道的,如暴风般的。
苏依锦只能被迫的承受着一些。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过往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在脑海里闪过。
苏依锦红了眼眶,硬生生的忍着,忍到自己再忍不住,落下泪来。
萧怀衍手这会儿正不安分呢,却突然触到一片湿意,他的手硬生生的停下。
所有的一切,仿佛好像按下暂停键。
屋内针落可闻,唯有女子低低的啼哭声。
萧怀衍坐了起来,愣愣的看着苏依锦那张哭红的脸,他的眉间紧紧的皱起。
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是恼了,恼了苏依锦近来越无法无天了,以往她都知道当天回宫。
如今却是在外头住了个两日,竟然还没有回来的意思。
她,她……她不知道,他在宫里等着她回来吗?
那种每夜都苦苦熬着,却等不到人回来的日子,实在是难熬。
萧怀衍心口有怒气,自然是要泄火的。
可罚她,他又舍不得。
打她,他更舍不得。
所以,萧怀衍向来都会在床上狠狠的罚苏依锦一顿。
只是,他这头火还没泄呢。
苏依锦,反倒是委屈哭起来了。
苏依锦在床上,也没少哭。
但此哭非其彼哭。
萧怀衍能感受到她的伤心。
只是,我他可什么都没做。
总不能她是被他弄痛的。
萧怀衍杀人千万,也有无数人在他跟前哭着求饶的。
可那些,根本不能入了他的眼。
就算后宫那些个哭,他更是一眼都没瞧过她们。
可苏依锦一哭,他最是没有法子的。
萧怀衍瞧着苏依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萧怀衍有些笨手笨脚的,把人轻轻的抱进怀里,手一下下的顺着她的后背,哄慰着。
谁知,苏依锦反倒哭得更凶了。
萧怀衍保证道,“阿锦,朕不对你做什么就是了,朕只想抱着你睡个好觉。”
苏依锦哇的一声推开了他,“陛下这是什么都不做的样子吗?”
萧怀衍听着她的控诉,落在苏依锦微微敞开的衣领处。
苏依锦显然是怒极了。
“左右陛下该做的不该做都做了,如今还要如何?是要喝避子汤了吗?嗯?”
萧怀衍身子一僵,看着苏依锦的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是没想到苏依锦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苏依锦才不管萧怀衍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拢好了身上的衣物,喊道,“进来!”
李庆听着语气不对,忙小心翼翼的进来。
“陛下,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隔着一扇屏风,苏依锦站在床边,清风冷面,她道。
“还不快给陛下送避子汤来!”
李庆一惊,一下子也不敢答话了。
苏依锦冷哼了一声,又看着萧怀衍。
“陛下竟然这般不情愿,那也不必日日去了臣妾宫中啊,这样子,陛下连汤药都不必喝了。”
“再者说了,哪有男人喝这个东西的,还不如陛下日日灌我一碗落红药,药坏我身子,也就不必陛下这么担心了!”
萧怀衍眉头紧紧的皱起,他看着泪水涟涟的苏依锦,正想要说些什么。
苏依锦不知怎么来的力气,一把把人推了出去。
“陛下,娘娘……”
李庆惊呼。
苏依锦自然没忘了他。
顺带一脚,把他送了出去。
门砰的一下子关上了,不带一丝的犹豫。
主仆两个大眼瞪小眼,面上满是不解。
苏依锦,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萧怀衍冷冷的开口,“这到底怎么事情?”
李庆惶恐道,“陛下恕罪,奴才马上去查!”
萧怀衍在夜里足足等了一整天。
直到天快亮的时,才走的。
毕竟,这是谢侯爷的府邸,他总归还是得顾虑着在属下面前的面子。
谢侯爷穿着朝服,在屋里等着,直到下人传了消息,说陛下走了,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走了出来。
这闹的啥,昨夜里就听着动静了。
听说,陛下被贵妃赶到屋子外了。
谢远叹了一口气,表示都是天涯怕妻人。
——
苏依锦那夜把人赶走之后。
倒是能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
她闲来无事,左右就天天去晋主屋里待着,哄孩子去了。
谁知,也不知她是不是半孩子抱多了。
这孩子非得只让她抱着,一撒手就哭。
苏依锦无奈,只能把他带走了。
那一日,谢远是实实在在的开心。
他夫人一直顾着那小子,都没空理会他了。
好不容易,终于把那瘟神送走了。
好在,她的弟弟还算是乖的。
苏依锦也不用太操心。
等着乳母把孩子哄睡后,就放在她床上,与她一道睡着了。
……
李庆那头,早有了结果。
“陛下,奴才查到了,是贵妃娘娘出宫那日,送药的小太监冲撞了贵妃娘娘的马车,这才让贵妃娘娘起疑了。”
萧怀衍沉了脸色,一时也没脸见苏依锦了。
他拖了这么几日,才重新往谢府去。
萧怀衍偷偷摸摸,狗狗祟祟,轻车熟路……
其实,他已经来很多次了。
只是,每次都只在屋外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今夜。
萧怀衍一如既往的在屋外站着,想着屋里的她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谁知,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传了出来。
萧怀衍皱眉,下一秒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苏依锦正抱起孩子哄着,却见到萧怀衍突然出现在门口。
苏依锦:“……”
她怔了足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你来做什么?!”
萧怀衍目光从苏依锦脸上落去了她怀里的孩子身上。
“哪来的?”
那孩子就这么躺在她的怀里。
苏依锦感受到了萧怀衍没来由的冷意。
她莫名的道了一句,“他是我的亲弟弟,不知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萧怀衍眼睛危险的眯起,更加坚定了不要孩子的想法。
他,不喜欢他。
萧怀衍几步走了过去,从苏依锦手中抱过那个孩子,塞到了李庆怀里。
李庆抱着哇哇啼哭的小侯爷,非常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苏依锦气的站了起来,怒瞪着他,“你做什么?那可是臣妾的亲弟弟,陛下要是乱来,臣妾第一个不放过陛下。”
萧怀衍开口,突然道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喜欢孩子?”
苏依锦自是说不上喜不喜欢的,可一想到萧怀衍偷偷吃避子药的事,她心头一团火在烧,负气的道。
“自然是喜欢的!”
“这后宫的人,都需要一个孩子傍身的!陛下总得给臣妾一个指望吧。”
萧怀衍突然逼近一步,脚尖几乎挨着她的脚尖。ωωω.χΙυΜЬ.Cǒm
“你不需要,你有朕了。”
苏依锦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吞吞吐吐的道,“那那,臣妾也想要一个孩子啊。”
萧怀衍冷声道,“朕不喜欢孩子。”
刚才看到苏依锦抱着孩子的样子,就更不喜欢了。
生出一个孽障来,与他抢女人。
他疯了不成?
苏依锦哼唧道,“臣妾喜欢,臣妾就要一个孩子。”
萧怀衍定定的看着她。
他最是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
“爱妃可想好了?”
苏依锦抬头看他,义无反顾的点头。
得了她肯定回答之后。
萧怀衍突然逼近了一步,苏依锦退无可退,跌坐在床上。
他冰冷的手腹捏着她的下巴,让她逃无可逃,轻轻的吻住了她。
他浅尝辄止,又定定的看着她。
苏依锦小脸上不禁浮起两抹红晕。
他想她。
她,又何尝没有想他。
萧怀衍定定的道,“那就如爱妃所愿,要一个孩子吧。”
苏依锦:“……”
她合理的怀疑,萧怀衍答应跟她要一个孩子,不过是馋她身子罢了。
……
李庆听着里头传出来的妖精打架的声音,
暗暗感叹。
这古人说的好。
夫妻床头吵床尾和。
果然是没错的。
这不管闹得多凶,这床上亲亲热热的,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了。
萧怀衍和苏依锦总算是和好了。
这几日,苏依锦一直住在侯府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众人的。
这京城里,尚且传的沸沸扬扬,更瞒不住宫里的那群莺莺燕燕。
这世人都觉得这贵妃娘娘疯了。
是听说过民间夫妻吵架,夫人气得回娘家的。
可没听说过宫里的娘娘恼了陛下,还可以回娘家的啊?
这不是找死吗?
不,这是等着被诛九族!
世人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正正经经的妃子,哪里敢和陛下红脸啊,不都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逆来顺受。
这贵妃娘娘胆子实在是大,只怕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起初众人觉得震惊,后来又见着宫里没有动静,这会儿却是纷纷看起好戏来了。
“你看吧,贵妃娘娘如此任性,如今陛下却是都不搭理她,只怕到时候得自己灰溜溜的回宫去!”
“可不是,这女人回娘家啊,依然是丈夫亲自来接最为面子了,可陛下可是天子,哪里是寻常人家,这贵妃也忒拿不清分寸了!”
“这是得宠多日了,飘了,心气也高了,这回可就得摔个跟头。”
“平时贵妃如何闹,都是在宫里,陛下尚且还宠着,如今闹出宫外,陛下可不惯着了,且瞧着吧,这贵妃娘娘迟早得自个回去。”
……
苏依锦并不知外头的议论。
这会儿,她正坐在晋阳郡主的屋里,接受盘问。
苏依锦再三保证,她从今日起,一定好好的备孕。
晋阳郡主皱着眉头,念叨着,“到底是什么缘由,你到如今还未能要上孩子,锦儿,你得小心着这后宫的女人,指不定是她们从中作祟呢。”
苏依锦幽幽的叹了口气。
萧怀衍后宫那些女子,也是不容易,如今还得给萧怀衍背黑锅。
苏依锦想说,还能是啥,还不是因为你准女婿作的。
苏依锦自然没把这事说出来。
“也许是我福分没到了,娘,到时你可得多去送子观音前替我多求求,指不定我很快就有了。”
苏依锦给晋阳郡主提供了一个努力的方向。
晋阳郡主眼前一亮,欣喜的点头。
……
母女两个正聊得欢喜。
前头的管家来传话了。
“娘娘,夫人……侯爷让小的来请贵妃娘娘。”
她们看过去。
管家缓缓的道:“宫里又来人了,这次……来的是陛下。”
管家话里的意思,简单易懂。
前个来的是李公公,赶了就赶了。
这次来的可是当今天子,这是赶也赶不了的啊。
苏依锦早就消气了。
“知道了,本宫出去看看就是了。”
苏依锦带着人去前院。
只见,侯府门口很是热闹。
禁卫军护着,李庆带着人在前头候着,其中还停着一顶玄黄色的銮轿,彰显着萧怀衍的身份。
很是威风,很是显眼。
苏依锦煞风景的想,也容易遭刺客。
萧怀衍的仇家可不少啊。
但,显然,他是不怕的。
李庆看着苏依锦过来,堆着笑的迎了过来,“参见贵妃娘娘,陛下亲自来接娘娘回宫了。”
外头,站着不少好奇的围观群众,见此一幕,纷纷愣住了。
天子,天子,竟然真的来接贵妃娘娘了!
这可真是惯得无法无天了。
前头,阴阳怪气,打赌吹嘘的人,脸上仿佛挨了一记无形的巴掌,生疼生疼的。
这会儿也灰头土脸的站在人群中,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苏依锦扭着腰,往那銮轿走去。
她走近前,刚站定。
有伺候的小太监就上前来,要为苏依锦掀开帘子。
可有一只手,已经先他一步了。
苏依锦看着那双骨节如玉的手,在想到萧怀衍那张脸,娇斥道:“不许下轿,就在里头好好待着!”
萧怀衍刚要站起,闻言笑了笑,索性也就不动了。
他只掀着帘子的一角,伸着手,手心向上,等着她。
苏依锦见他听话,脸上也算是好看了些许,将手搭在了他的手心里,就进了那宽大的銮轿。
萧怀衍将她抱在怀里,嗅着她发间的香,笑道:
“爱妃为何不让朕下去?朕就这般见不得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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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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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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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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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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