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在其他妃嫔面前,堪堪能稳住几分。
可她们一走,她就再也克制不住的她心底的控制。
白兰反应过来,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华妃,“娘娘,娘娘您冷静些啊,兰嫔已经死了,赵贵人也已经死了,她们根本不会再出现了,娘娘,夜深了,这些话可不能让别人听了去啊。”
“对,对,对……”
华妃气若游虚的应下,在白兰的搀扶下,缓缓的躺下。
这会,若是有人在旁看着。
定会发现,华妃疯魔的症状与赵贵人一模一样。
只是,赵贵人是演的,而华妃好似是真的。
窗下,有一抹身影快快的离开了。
一开始,梦见兰嫔,到后来的梦见兰嫔与赵贵人,到现在,华妃已经时常觉得她们二人就在跟前晃着了。
只是,她一直在忍着。
在旁人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见到的样子。
可她却清楚的看到,兰嫔和赵贵人那两张面目全非的脸,时常的在她跟前晃着。
而这皇宫中的太医都来看过了,也仅仅只是开了几副安神药。
华妃只能写了信让人送出宫,让她父亲在宫外为她寻寻名医。
这名医进宫了,也是没瞧出什么来。
白兰刚把人送走回来,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打砸声。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华妃日夜惊吓难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能好好睡个好觉了。
高度的紧张和焦虑让她整个人处在崩溃边缘。
“娘娘?”
华妃一怔,抱着自己的双膝,浑身克制不住的发抖了起来。
“去,这些没用的大夫!帮不了本宫的,你写信给父亲,让他帮本宫请几个驱鬼的道长进宫来!”
“娘娘……”
“去啊!”
……
椒房殿这边。
皇后刚接到消息。
“这徐尚书大人刚送了个大夫进来,如今又想着送几个道长进来做法事?他以为这皇宫是他们徐家的?想送什么人进宫就送什么人进宫,拒了。”
那几个驱鬼的道长没能进宫来。
华妃得了这消息,心底的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断掉了。
她站起身来,不顾外头正下着大雨,冲了出去。
“娘娘!”
白兰吓了一跳,恐担心出事,急忙跟了出去。
她在椒房殿前头找到了华妃。
华妃正一个劲的对着椒房殿开口。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嫔妾吧!求求你了,只有几个道长才能救嫔妾的命啊,没有他们,嫔妾也要活不长了啊!”
“皇后娘娘!”
可无论她磕了几个头,这椒房殿的殿门都紧紧的关着。
白兰心疼极了。
“娘娘。”
一道闪电亮起。
有那么一瞬间照亮了这个额头流血,蓬头白面的女人。
“娘娘,我们走吧……皇后娘娘不会见我们的。”
华妃垂着睫羽,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是她,是那个女人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她起身,这一次却是往秋月宫去。
只是秋月宫灯火昏暗,好似贵妃已经睡下了。
华妃跪在那里,却是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
“苏依锦你给我出来!你这个贱人,明明人都是你杀的,都是你害死的,凭什么要让我来背负你的犯下的罪孽。”
“是你杀了兰嫔,赵贵人也是因你而死,你可记住了吗?苏依锦!你给我出来!”
可无论她怎么喊,苏依锦依旧没出来。
后来,是一个小宫女顶着伞出来了。
她站在华妃面前,面色冷冰冰的。
“华妃娘娘回去吧。我们娘娘现下不在这里。”
“什么……”
华妃没有想到苏依锦会不在。
可如今这个点,苏依锦不在宫里还能去了哪里!?
那宫女似乎看穿了她的困惑。
“我们娘娘去了养心殿了!”
她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华妃的心暴受了一万点的暴击。
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她的手紧紧攥起,掐进了泥里。wWW.ΧìǔΜЬ.CǒΜ
白兰急忙把人搀扶起来,“娘娘,我们先回去吧!”
华妃的身体瑟瑟发抖,已经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被冷着了。
华妃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了。
她双眼茫然的环顾四周,突然紧紧的抓住了白兰的小臂。
“这……这附近怎么这么黑,怎么一点光亮都没有。”
这秋月宫本就偏远一些。
所以灯火人气,也少些。
突然响起一道惊雷。
华妃犹如被针扎了一般尖叫了起来,下一秒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娘娘!娘娘!”
……
养心殿。
萧怀衍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他曲起一条腿,手随意的搭在膝上,半垂着冷眸,瞧着外头淋淋漓漓的大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他刚收回视线,就听见了外头传来的说话声。
苏依锦刚走上台阶,李庆就忙迎了过来。
“哎哟,奴才参见贵妃娘娘,这般大的雨,娘娘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免得着凉啊!”
走到屋檐下。
迎春才撤了伞。
纵然,她们一路撑伞过来,可苏依锦的肩头,衣裙还是沾上了不少的水。
苏依锦眼眸一转,看着那虚虚掩着的门。
“突然下了这么一场大雨,还打雷了,做了一场噩梦,心里受惊,却是怎么样都睡不着了,这才寻了过来。”
“陛下,还是不愿意见本宫吗?”
苏依锦声音软却不作,委屈却不可怜。
她的声音却是感情到位,只是这神情,却紧巴巴的瞧着那门口。
也不知道那个拧巴的男人,听到了没有。
李庆眼眸恍然大悟,“这,贵妃娘娘,这夜深了,陛下不见人啊,娘娘这一路过来淋了雨,不过就先换身衣服在偏殿先歇下,这么冷的天,瞧着娘娘都有些发抖了,可不能着凉了啊。”
萧怀衍注意力从窗外收回,他侧头,去听门口的动静。
只听见,苏依锦脆生生的应了李庆的话。
“不换!有什么好换的!不过是这么大点的雨,湿了就湿了,左右也没人在意,只是这噩梦总是吓人得很,也罢,熬一熬这一夜总该会过去的,以后这养心殿,我便不来了。”
李庆惊呼的声音响起,“娘娘,您就算要走,也总该要撑着点伞啊,这秋雨绵绵,寒呐。”
萧怀衍一怔。
他下了软榻,疾步的往门口去。
他打开。
站在外头的人几乎一怔,纷纷转头看过来。
李庆先一步的反应过来,垂低了头,“陛下。”
萧怀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依锦,她还好好的站在那,还没有走。
苏依锦也眨巴着圆眸,瞧着他。
视线落到他那赤裸着的脚时,微微愣住。
这人,连鞋都忘记穿了。
“陛……”
她刚要开口。
萧怀衍长臂一伸,就把人拉了进去。
苏依锦消失在眼前,刚刚打开的门也再次的关上了。
李庆这才抬起头来,与对面的迎春面面相觑。
他悄悄的走了过去,把门轻轻的关严实了。
如果要是可以。
他不仅会关严实,还会上锁,顺带把钥匙给吞了,对天大喊一句。
给爷锁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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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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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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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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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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