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心里非常的忐忑不安,频频的望向门口。
陛下,真的会来吗?
……
过了足足好一会儿。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很轻的动静。
秦漓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她急忙站起身,往门边走去,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候着。
门外。
萧怀衍刚一踏进殿门。
就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李庆微微皱眉。
这宣伯侯的意图,未免太过显眼了些吧!
“陛下……”
萧怀衍侧目看来。
只一个眼神,李庆就知道萧怀衍的意思了。
他垂低了头,默默的退至一旁。
萧怀衍迈着沉稳的步子踏入,这殿内空荡荡的,竟是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唯有一处屋子还亮着灯。
萧怀衍垂眸一瞬,再睁眼,脚步已经往那边走去了。
这边,萧怀衍刚推门走进去。
秦漓已压下心底的恐慌,面上只剩从容淡定。
“民女秦漓参见陛下……”
萧怀衍闻声,冷冰的视线一下落在了她的身上。
秦漓身子一僵,有些手足无措。
萧怀衍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那视线好像早已将她看透了。
好在,萧怀衍很快就别开了视线。
压在秦漓的身上那股无形压力,好似一下子就消失了。
萧怀衍在桌旁坐下。
秦漓眼眸一亮,急忙过去,亲手给萧怀衍倒了一杯酒,她小心翼翼的将酒端放在他的面前。
脑海里,已经在想该如何让萧怀衍喝下这一杯酒。
只要,陛下喝下这一杯酒。
那今晚她的所有努力,也算是有了个着落。
秦漓悄悄抬眼看着萧怀衍。
烛光下,他的五官俊美更加撩拨她的心神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皇,她向来只能躲在父亲身后偷偷的看着他。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这么近距离的瞧着他。
秦漓缓缓开口,“陛下,这酒……”
她还未说完。
萧怀衍的视线已经落到了一旁盛满酒的酒杯上。
他拿起,尽数喝净。
“陛下……”
反倒是秦漓愣住了。
她本以为劝说陛下喝下这酒,定要费一番的功夫。
没想到竟然来的这般轻易。
陛下就这么喝下去了?
秦漓这心片刻都放不下来,她眼神直直的盯着萧怀衍。
父亲说酒里之物猛烈,很快就会起反应了。
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秦漓虽爱慕萧怀衍,却也畏惧他,她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陛下还请等候片刻,父亲许是有事耽搁了,很快就会来了。”
秦漓心里明白,宣伯侯今夜是不会来的。
她此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萧怀衍没应声,他紧绷着嘴角,目光看着那虚掩的门。
外头静悄悄的,却是一点动静都无。
萧怀衍心里难受,却像是与谁置气了一般。
直接端起了酒壶,又给自己倒上了好几杯酒,尽数都下了肚。
秦漓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这会儿坐都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
“陛,陛下,这酒可不能喝太多……”
萧怀衍冷冷的看了过去,“怎么了?”
秦漓当下吓得禁了声。
再抬头,她眼红红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道,“漓儿瞧着陛下心情烦闷,漓儿又不知如何为陛下解忧,只能陪着陛下喝一杯。”
她端起酒杯,“漓儿敬陛下。”
萧怀衍却是没搭理她。
秦漓自顾自的喝下那杯酒。
她眼眸里带着豁出一切的暗芒。
她在旁缓缓坐下。
不过片刻,她小脸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想来是起作用了。
萧怀衍亦如此。
他紧攥着拳头,似是隐忍着。
秦漓眼眸迷离,她自也是知道萧怀衍起反应了。
她起身从别处走来,在萧怀衍面前跪下。
“陛下,想来今夜父亲不会来了。臣女思慕陛下久已,今夜就让民女伺候陛下吧。”
萧怀衍不做声,只睁着眼眸定定的看着门口。
秦漓抬眼看他,这会儿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缓缓起身,当即就要贴上萧怀衍。
没想到,她这还未碰到萧怀衍,就已经被萧怀衍一掌挥开了。
秦漓叫唤了一声,当即狼狈的摔落在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怀衍。
萧怀衍喝了这么多杯,按理说这会儿应该早就失去了理智,眼里只有与女子同欢那件事。
怎么可能。
秦漓咬了咬唇,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跪在萧怀衍的脚边,面上满是讨好之色。
哪里还有昔日那个京城满脸得意的京城第一才女的样子。
“陛下,您出汗了,陛下热了吗?让漓儿为您脱去这一身外衣可好?”
秦漓紧跟着就要贴上来。
这一回,萧怀衍直接一抬脚,毫无怜香惜玉的把她踢翻在地。
秦漓捂着胸口,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来。
“陛下……?”
萧怀衍终于舍得把视线从门口落到了秦漓身上。
“热?你不会以为朕蠢到不知道你在酒里下了药吧?”
萧怀衍冰冷的视线,让秦漓如坠冰窖。
“陛,陛下你到底在说什么?酒,酒里怎么会有药?”
萧怀衍冷声,“你与你父亲可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胆敢把朕叫过来,给朕下药。”wWW.ΧìǔΜЬ.CǒΜ
秦漓在萧怀衍的话语下,微红红面色越来越苍白了。
原来他全都知道。
那他为何还要前来。
甚至还喝下了这酒?
“臣女不信!陛下,陛下,臣女是真心喜欢陛下的,臣女愿意伺候陛下一辈子…….求求陛下给臣女一个机会吧。”
秦漓爬了起来,又被萧怀衍一脚踹远了。
秦漓这会儿趴在地上,却是一动不动了,她抹着眼泪。
“如今已经是如此了,陛下为何不愿意满足臣女一个小小的愿望呢,陛下当真一点都不喜欢臣女吗?臣女是不信的。”
“若是陛下不喜欢臣女,又怎么会在知晓一切的前提下,只身一人前来,甚至还喝下了那杯酒!”
秦漓越说声音越大。
她把自己说服了。
没错,陛下一定是因为喜欢她才前来的。
可很快,她的一切困惑都得到了答案。
静悄悄的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李庆伸着脑袋往里面探看着。
可直到萧怀衍进了屋子,他就再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心里有些着急,可转念一想,他在此处站着也没有用。
现下最要紧的就是确保贵妃娘娘及时赶来。
不然陛下就清白不保了!
李庆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季月殿。
迎春把那个前来送消息的小太监挡在外头。
那小太监急得满头大汗。
“迎春姐姐,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是真的有事找贵妃娘娘啊……”
迎春一脸的为难:“你快走吧。我们娘娘说了她这会儿谁都不见,特别是你们伺候在陛下身边的,更不见。”
这显然是和陛下气上了。
迎春看他着急,又多问了一句,“你若是真有急事,你就与我说也行,我替你转告给贵妃娘娘。”
“这……”
小太监急的抓耳挠腮。
这让他怎么开口,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陛下被下药的事给旁人说了。
迎春看他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当下更是断定是这小太监故意编了急事来骗她的。
李庆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小太监一眼,拿着浮尘敲了敲他的脑袋。
“笨东西。”
还好他亲自前来了。
不然等着见到贵妃娘娘。
陛下早就被睡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迎春看到李庆过来,转过头还没开口问话呢。
李庆扬声一呼,“不好了,不好了啊,贵妃娘娘,陛下出事了!陛下出大事了。”
他边喊边叫,阵势颇大。
迎春都看愣了。
直到迎春反应过来的时候。
李庆早就杀到屋内,见到了贵妃娘娘。
苏依锦正坐在桌前,吃着蜜橘,李庆一进来就这么跪在了她的脚边。
苏依锦回想着宴席之上,某人又是砸又是踢的,那像是出事的样子。
李庆看了苏依锦一眼,当下就快快道来,直骂那宣伯侯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宣伯侯借着有急事面见陛下,将陛下引了过去,又将奴才挡在外头,而宣伯侯所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他的女儿造势啊,宣伯侯意图给陛下下药,让陛下与他女儿生米煮成熟饭,再而将他女儿纳入宫中啊!”
“贵妃娘娘,你得救救陛下啊!若是你不救陛下,陛下陛下就要被那妖女给……”
苏依锦打断他,“那你觉宣伯侯称有急事引见陛下,与李公公称其陛下出事要本宫相救,有什么二者的区别吗?李公公,编故事也要用点心好吗?”
好歹,咱们也是活在故事中人。
李公公一噎。
苏依锦嚼着嘴里的橘子,幽幽的道,“而且你觉得你说这话合理吗?陛下一个男子,怎被你形容的像个快被流氓欺负的良家妇女似的。”
李庆没想到苏依锦会不信。
也是,此事本就是陛下突然起意,这漏洞百出的。
别说贵妃娘娘了,他听了他也不会信的。
李庆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接下来,他尽数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全交代了。
“娘娘,这件事是真的啊,陛下心里觉得你不在乎他,因此明知有计却还是入了别人的圈套,就是为了让你去救他啊。现在除了你,没人……”
没人敢去救他。
此事还不简单。
直接叫孟樊带着一队禁卫军,把陛下救出来就是。
可他们不敢啊。
这会儿进去,坏了陛下的“好事”,只怕会被五马分尸啊。
苏依锦愣住了。
她见过的套路千千万。
属实是没想到还能有像萧怀衍这么玩的。
自己上赶着被睡?
嗯。
好,非常好。
苏依锦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李庆跪着,期间偷偷抬眼看了苏依锦一眼,自知此事成了。
贵妃娘娘可算是听进去了。
苏依锦沉着脸,把手里还没吃完的那半个蜜橘一扔,站起身往外走。
迎春等候在门口,看到苏依锦沉着脸出来的时候,很是敬佩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李庆。
这李公公到底与她家娘娘说了什么。
竟是说动了。
迎春急忙跟了上去。
很快。
苏依锦带着人往那地方一站。
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看到苏依锦和李庆的那一刻,属实有些没反应过来。
贵,贵妃娘娘怎么突然来了。
陛下刚进去那会,李庆就走了。
他们两个当时并没有多想,所以没有把人拦下来。
哪成想,李庆竟然是请贵妃娘娘了。
殿内,其他屋子都黑沉沉的,唯有一间亮着。
苏依锦冷着脸,当下就要往里面进。
这两个小厮是宣伯侯的人。
他们奉了命令要死守住这里。
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苏依锦阴冷冷的看着他们。
两个小厮触到她这个眼神,浑身一颤。
“滚开。”
这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又看苏依锦身后的不过是一些宫女太监。
他们未必拦不住,当下就咬定主意死死守住。
“贵妃娘娘得罪了,我们小姐今日身子不适,不能见客。”
“哦。”
这期间,李庆已向跟着一道过来的小太监使了好几次的眼神了。
小太监急忙去请孟统领带人过来。
李庆只暗暗的希望孟樊能及时赶来。
可下一秒。
他就觉得孟樊来不来好像也无所谓了。
苏依锦哦了一声。
也没有硬闯,也没有离开。
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瓷瓶。
那两个小厮狐疑的看着她。
只见她从瓷瓶里倒出了一颗什么,吃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
苏依锦抬腿又要往里面进。
小厮用身体挡住门口。
苏依锦一伸手,直接扣住了他们的脑袋,往两边轻轻一推。
那两个小厮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左一右飞了出去。
面前的景象从他们面前快过掠过。
最后,砰的一声。
他们重重的落地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
等他们缓过来的时候。
苏依锦带着人,早就杀了进去。
她来势汹汹,盯着那道门。
呵,真是好笑。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娇养着舍不得吃的白菜,竟然被别的猪给盯上。
——
宝子们久等了,缝缝补补又三年,修修改改又三年,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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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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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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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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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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