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高耸入云的山峦,此刻说是临近海面的沙滩吗?血海翻腾,浪花不时的激荡,海面有些过于的接近天空了吧,甚至于一抬头,总感觉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那灰黑色的云朵。
下雨的时节,海面总会异常的疯狂,而就在这磅礴的大雨之中,突然一道粗壮灭世的雷霆闪电,简单粗暴就是轰然的从高空不知所云的地方落下。
海面和天地的距离太近了,极致的轰响和闪电的亮光之中,很明显的发现那道雷霆一端被无数的黑云掩埋着,另一端投射下来的线头却是没入到了血海之中。
紧接着更让人惊讶于的是,那道雷霆自此没入血海之后,似乎就永不消散的停留在了那里,就像一根贯穿天地两端的支柱。
整个天地依旧在动荡,天上的黑云这一刻随着那道永不消失的雷霆开始下降,拟人化的像是被雷柱吸引,一股脑聚集的蚂蚁,乌压压一大片。
而同样的,贯穿血海的另一端的雷柱,此刻一股有一股的血浪开始汇聚,彼此撞击,彼此冲荡,而在这冲荡力聚集的中心,血液产生了超乎物理规律,反重力的向上流动。
自上而下的黑云,自下而上的血液,气态与实体的极致两端,不断的顺着雷霆搭就的柱体,不断的接近,似乎终于要开始碰触了。
像是彼此抵触,两者碰触的瞬间,一股气浪自中心处爆发开来,灼热和寒冷的两个极端。只是刹那,但是天空之中那原本乌黑一片的云朵,此刻却是瞬间染上了不自然的绯红,同时还冒着灼热的蒸汽。
雨停了?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先前磅礴的大雨像是一瞬间突然的消失了,温暖如春。
同样只是刹那,但是入目所及的一切血海此刻却是瞬间的变作了寒冰,翻腾数百丈高的血浪此刻轰然的倒塌,脆生生的冰块的撞击声,显示一切的真实性。
入冬了?靠近山峦的顶峰本就是温度较低,但是先前还酥软的土地,此刻却是如同铁块一般的坚硬,冻土吗?
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血液和云朵的接触仍在继续,但是除了最开始那似乎彼此警告的抵触之后,却异常的温和起来,两者诡异的交汇开始了。
天地再次恢复了先前那般灭世的不详状况,天上那断层的雨水再次的坠落,绯红色的云彩终归是最后的奢求,血海再次的翻滚起来,土地再次的震动,像是深层之中的熔岩躁动不停。
温暖如春或是寒霜如冬,似乎都不是适合这个世界的主色调,而昏暗模糊的雨幕从来只是背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天与地的间隔正在拉近,天穹在下降,地界在上升,两者似乎彼此吸引。
“上天下地,上清下浊,上阳下阴,往昔天地浑然未分,混沌一团,生机未显,而在亘古,不知岁月的源头,一个最初的生命诞生了,独特而无上的第一个生命。”
一个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天地开始回荡,声源的来处正是血海与黑云交汇的半空,此刻那里像是有意的旋转起来,半云半血,半黑半红,却似太极轮盘。
一个身影,像是普通新生的生命的身影,似乎正在那里开始孕育,幼儿胚胎一般蜷缩成一团,但是一个月牙般咧开嘴的笑脸,似乎是他在述说着一切。
“他很强大,因为他是天地混沌孕育的唯一生命,但他很害怕,害怕紧接着会有一个,两个,和他同样强大的生命诞生在这片清浊二气交融难分的天地。”
“他很聪明,因为他的害怕,他选择了他所犯下的罪孽,他用他的强大,强硬的分开了这一片天地,清气上升,天穹封锁了极点,浊气下降,地界禁锢了深渊,所有随后诞生的生命都是天道之下的产物,而他们始终囚禁在一个自己未曾知晓的巨大囚笼之中。”
“而他不见了,死了?不,他不可能死,他拥有比这天还要高超的伟力,他掌控这天穹,他的生命又怎么可能在天地之前灭绝?”
像是个故事,又像是个密辛,让人不敢相信的同时,那些一字一句吐出的声音,像是一段段咒印,在虚无的空气,没有实体的空气中,凝结成金色的光字。
一个又一个的金色光字连接起来,首尾相接,像是金环,就是突兀的环绕着那个半黑半红的太极轮盘旋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个之前还是胚胎的身体,长大了一点。
“天地归于混沌,清浊二气交汇,那个狡诈而强大的存在是否又可以诞生出来?”似乎出于对这个疑问的解释,似乎又是出于对实验的证明。
那个曾经的种族,构建了一切的疯狂,创造出了一个怪物,“血罗”。
时间继续的流逝,一切不再是错觉,那个日益长大成熟的人类体格的身体,透过鲜红的源泉,看清楚那张面容,那是一张俊逸到了极致的熟悉的面容,那就是林弑。
云朵碰撞到了血海,太极轮盘处在一个狭小的两块墙壁的交界处,越来越小,越来越近,天地正式的碰撞到了一起,没有丝毫的抵触,即便不知岁月的分离,此刻却是彼此接受了彼此。
天地混沌,清浊交汇,阴阳汇合,一切似乎回到了起点,但是还差了什么,这个天地只允许一个生命的存在,数万,不,数百万,数千万,数亿的生命分享了我的强大。
毁灭一切,让所有的能量回到我的身体,血海是数不尽的生命之力,数不尽的他们开始压缩,渐渐地,海变成了湖,湖变成了河,河变成了小溪,小溪变成了一滴水。
一滴水悄然的滴落在哪个太极轮盘中的身体之上,悄无声息的融进了皮表,向更深处,抵达了心脏位置,只是瞬间,一个“蹦蹦”厚重的起跳声,那是心脏的搏击。
血液流向了身体的每一处,每一条血管,每一个脏腑都开始正常的运转。
血海消亡了,沧海桑田指的莫过于这样吧,同样的,这片云朵,或是实际上并不存在却又真是存在的天穹,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一股气流像是龙卷一般向一个中心点席卷,空间,光明,一切都被吸纳,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点希望,因为没有一点光明,所谓的假如再给我三天光明,此刻是多么狂妄的奢求。Χiυmъ.cοΜ
一个似风一样的东西,虚白的漂浮,像是缩小了无数倍的“林弑”,这就是“林弑的魂魄”,可以很明显的察觉充斥在魂魄之上的是无尽的死亡的气息,甚至于感觉不到一丝的灵慧,魂魄已死。
这个死去的魂魄,没有自主意识,像是受到了一只看不见的手的掌控,被强硬的塞进了那个蕴藏在太极轮盘的身体之中,而且目的地直接就是,人体之中和心脏一样重要的脑袋。
天地混沌清浊二气铸就新的身体,波澜血海提供新的生机,浩瀚天穹凝聚新的魂魄,三位一体,但这个新的怪物的诞生,不,复生,却依旧还缺少着实质性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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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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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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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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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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