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房小梅几人听了也就算了,可这终究还有个钱冬菲,这让老子以后怎么做人!这破酒真的不能乱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头晕眼花口渴难耐,抓住桌子上茶水便大口喝了起来。Χiυmъ.cοΜ
今天难得一见的晴天,门外阳光四射,照的陈瑀差点睁不开眼睛,院子内房小梅三人配上陈大富竟悠闲的打起了马吊,而一旁沈飞看的津津有味。
这时候门外鞭炮声不绝于耳,沈飞见陈瑀醒来后,便道:“大人,你终于醒了。”
陈瑀羞赧一笑,冲着沈飞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几个女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恨不得转头又回房间继续睡,不过却被沈飞拉住了,他道:“大人,醒来我就放鞭炮了,人家都快要吃午饭了,我们早饭还没吃了!”
“额,我睡了这么久了?”
“可不是。”沈飞点起了火折子,对众人道:“诸位,新年来!”
鞭炮啪啪啪的响着,火花四溅,陈大富这时候也放了马吊,对陈瑀道:“臭小子,快随爹去给祖宗上一炷香。”
陈瑀点了点头,懒洋洋的跟着陈大富朝宗庙走去,拜了天拜了地,又拜了土地神和社稷神,最奇怪的还拜了范蠡像,依陈大富说,这是他们商人的祖先,必须要祭拜。
最后方才轮到拜列祖列宗,陈大富口中念念有词,“蒙祖上恩,不孝子陈大富携儿陈瑀来给列祖列宗上香,望祖宗保佑丑生平平安安。”
“望列祖列宗保佑爹爹平平安安。”陈瑀也祭拜了一番,上了几炷香,便随着陈大富出了门。
“哎,你这小子,今年都二十五了,快些成婚吧,爹爹真的折腾不起了,就当爹爹求你了,门外那三个,你想娶谁就娶谁,我们把婚事办了吧!”
“额,爹,您不是中意李家小姐?”
“还什么李家张家的,昨晚你哭的那个样子,看的为父心里真的不好受,既然无缘就不强求了,可是你总是要成婚要生子的啊,我不求你官做多大,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娶妻生子,安安稳稳的就好了。”
“不然就房小梅吧,那丫头起初为父是不怎么喜欢,可是你昨晚把你和她的点点滴滴说出来之后,为父觉得那丫头可以,找个日子成婚吧。”陈大富道。
“等……等等,爹你等下。”陈瑀道,“什么?什么点点滴滴,什么哭的样子?什么意思?”
“哦,你昨晚喝醉了,一个劲的拉着我们几个唠叨,把你这几年所有发生的事倒芝麻一般都说了出来。”
“额!”陈瑀只感觉天昏地暗,幸好是家里人,这若是和外人喝多了,那不一切都完蛋了。
“哦,对了,你和房姑娘既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事你可不能赖了,婚期为父给你算好了,你正月三十去京师,那就定在正月初七好了!”
“这……这个也说了?”
“可不是嘛,房姑娘拉都拉不住,你昨晚还说什么,男子汉敢作敢当,拉着房姑娘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她,让她受苦了,定要娶了她之类的,人家姑娘当时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还有那钱姑娘。”
“不会吧爹?我不会对钱姑娘也说什么话了吧?您可别吓我啊!”
“哦,这个到没有。”
陈瑀长吁了一口气,谁知陈大富道,“你对她说,只是不忍心看她孤苦伶仃,所以才准备在钱塘办个私塾,这叫一石二鸟。”
“爹,您知道咱家哪里有老鼠洞嘛?我先躲一波!”
……
说是早餐,其实算的是午餐了,新年的第一餐,明朝的传统大都是吃饺子,陈家也不例外。
今年是正德六年第一天,有明一朝也是将今天称之为元旦,吃好饭之后,黄婉便端来笔墨纸砚,笑吟吟的对陈瑀道:“公子,本来昨晚就要让你写门对联的,可是你昨天醉了,所以今个快些补上吧,咱们好把门神对子贴上。”
提起昨晚,陈瑀看了看几个女子的神色,嗯,见他们像是没事人一般,陈瑀就放心了。
他写的是颇为擅长的赵体字,没多久,几十对子便写了出来,家里下人拿了对子,便开始忙碌起来,几个女子也没有闲着,一时间来了兴致,便也开始亲手贴了起来。
陈瑀到也没有阻止,非但如此,还在后面跟着指挥,什么左边低了右边高了喊个不停。
钱冬菲总是觉得陈家和一般人家不一样,一般官宦人家不说别的,这礼仪规矩定然是相当深严,起初她还在想着到了陈大人家中需要注意哪些事。
可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这里面根本没有低贱高尚地位之分,每个人、无论男女老少下人主人都那么随和,那么的自然!
忙了半晌,临近天黑,终于将里里外外全部门神对子贴好,吃了晚饭之后,陈瑀便神神秘秘的将几个女孩子约到了后院。
几个姑娘见陈瑀神神秘秘的,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一个个都满脸期待。
陈瑀给他们三人一人一个火折子,然后沈飞拉着一车东西慢慢的走了过来。
车子上装满了,“砂锅儿”、“花筒”、“花盆”、“响炮”、“起火”、“三级浪”、“地老鼠”。
这些名字听起来颇为奇怪,其实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烟花爆竹!
有明一带,火气已经十分的成熟,过年少不了这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都是一些富贵家才能消费的起,陈瑀这一车东西足足的花费了将近百两银子,平常人家亦或者中产人家哪里肯花这个钱。
不过这些暂且不谈,几个女孩子见到这些之后眼中充满了迷惑,或许只有房小梅眼中有一丝明白,不过她到也不曾玩过。
见这几人呆呆萌萌的模样,陈瑀不免憨笑,然后拿起火折子,拿了一个地老鼠,放在几个女子脚下便点燃起来。
不消片刻,那物在发出滋滋火花,在几个女子脚下转了起来。
“啊啊!”几个女子吓的叫了起来,可是片刻之后,看着满地的地老鼠,眼神中那开心之色溢于言表。
陈瑀也没有停下,拿起各色烟花便朝天空中放去,一束火光到了半空便如昙花一般散了开来,各种眼色在天空中盛开,美不胜收。
“哇!好美啊!”纵然是房小梅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如少女一般,脸上洋溢着幸福,她跑到陈瑀身前,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不害羞,“好美好美,盛世烟花,愿与君白头相老,不离不弃!”
陈瑀刮了他的鼻头,笑道:“来,这里还有一车,今晚都要放了!”
“我们也可以放嘛?”
几个女子满脸期待,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问道。
“不然给你们火折子干嘛?”
“咯咯,陈瑀/公子太好啦!”两个女子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车子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便开始点了起来。
“喂喂,你们不要扔我这里啊……你们……饶命啊!”沈飞委屈的像个宝宝,那两个丫头调皮的也像是个宝宝。
房小梅双目弯成月牙,天上烟花五颜六色,她掂起了脚跟,朝陈瑀双唇便深深的吻去。
不得了不得了,这小妮子真的不得了,陈瑀最怕人主动,这家伙典型的坐怀就乱,“师太,请小心”陈瑀双手合十,然后满脸荡笑,“老衲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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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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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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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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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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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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