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郭全发虽然没有李明秋那样精明,却也替疙瘩安排得头头是道,看来离了李明秋天没有塌下来,疙瘩反而越来越干得起劲。
可是疙瘩也有一桩心头大患,杨勇对疙瘩心里头的死结没有办法解开,疙瘩又不能把杨勇除却,这一对叔侄天生就是死对头,疙瘩有点后悔从仙姑庵带回杨勇。
黄河两岸恢复了交往,瓦沟镇和黄河东岸的贤麻镇自古以来就相互间联姻,走亲戚串门子赶集的越来越频繁,一条小船拴在索道上为两岸的客人摆渡,每过一段日子,靳羽西总要西渡黄河来卧龙岗山寨看望老爹。看样子靳之林不打算回家了,准备在卧龙岗安度晚年。
那一日靳羽西又从河东来到河西,疙瘩正好跟靳羽西在郭宇村的三岔路口相遇,疙瘩邀请靳羽西回家坐坐,靳羽西看疙瘩好像心里有事,于是跟随疙瘩来到疙瘩家里。Χiυmъ.cοΜ
疙瘩专门雇了一个厨师做饭,安远成了疙瘩家的专业招待员。疙瘩留靳羽西吃饭,靳羽西不好推辞,吃完饭茶叙,疙瘩说话不会拐弯,直接对靳羽西说:“老兄有一桩难场事,还望贤弟帮忙周全。”
靳羽西显得矜持,不知道疙瘩所言何事?只能说:“老兄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决不推辞。”
疙瘩让双方的随从退下,这才说:“疙瘩收养了卧龙岗前任寨主杨九娃的儿子,现今那孩子已经长到十一二岁,名叫杨勇,杨勇受人唆使,老以为是疙瘩害死了他的父母,发誓要为父母报仇。疙瘩不忍心对杨勇下手,要求靳贤弟把小杨勇带走,为小孩子安排一个安身立命的去处,也算对得起他的父母。”
靳羽西松一口气,靳羽西还以为疙瘩要索回山寨,正考虑对策。养活一个小孩子对于靳羽西来说不是什么大事,靳羽西当即爽快地答应:“既然是疙瘩老兄委托,羽西就作为义子收养,不妨把孩子带来让我看看。”
疙瘩让安远把杨勇带进客厅,小杨用看见疙瘩总是脖子梗起头迈向一边,看起来好像不共戴天。
疙瘩说得伤心:“杨勇,叔叔这辈子杀人无数,确实再不忍心加害于你。有些事,也许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靳羽西叔叔是太原城里的首富,相信他不会亏待你,你跟上他去讨一条生路。叔叔也算对你仁至义尽。”
靳羽西也规劝孩子:“过了河东以后,你愿意习文叔叔送你上学,你愿意练武叔叔送你到五台山出家。你长大成人后叔叔就将你从五台山还俗。”
杨勇在卧龙岗山寨见过靳之林,那个老爷爷鹤骨仙风,是杨勇崇拜的偶像,杨勇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正是靳之林的儿子。常言道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杨勇索性首先跟这个靳叔叔先闯荡几年,十年以后回来再跟你疙瘩算账!杨勇跪下给靳羽西磕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靳羽西弯腰将孩子扶起,嘱咐孩子:“把你随身所带的东西打点一下,过几天咱们一起回河东。”
安排好杨勇的事后,疙瘩了却了一桩心头大患。十年后谁知道时局怎么变化?这多年看惯了生生死死,疙瘩已经把生死之事没有挂在心上,江湖汉子图的是当下快活,活一天就他娘的活出个人样!
杨勇跟随靳羽西过河东那天疙瘩躲在外边没有回家。洋芋专门为孩子做了一身崭新的棉衣,谷凤谷鸣抬着窝子(滑竿)把疙瘩娘抬到黄河岸边,眼看着外孙即将上路,疙瘩娘忍不住老泪纵横。风烛残年的老人有一种预感,也许她这是跟杨勇生离死别,老人家一直看着小杨勇渡过河对岸,消失在山的豁口,才抹一把老泪,蹒跚上山。老人家坚持不坐窝子,走了几步气喘吁吁,无奈,只得由洋芋扶着坐进窝子里,由谷凤谷鸣抬着老太婆上山。
九月一场冬雪,山上的罂粟花儿枯萎,再无法上山割烟,郭宇村的女人们提前进入冬闲。那一天郭全发不在家,春花把她的两个孩子接到四合院内玩耍。那水仙已经十四岁了,十四岁的女孩子长得水灵,儿子宽心也已经十岁了,两个孩子都非常听话。
突然间大门开了,门外进来一个穿军装的小伙子。春花一看吃了一惊,这是郭全发的大公子郭文涛,他这阵子回来做什么?
母子俩见过一面,相互间认识。郭文涛见了春花非常客气:“姨,我爸去了哪里?”
春花看郭文涛一身尘土,首先拿出拂尘为郭文涛拂去身上的征尘,然后端出一盆洗脸水,郭文涛洗完脸,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洋糖(那时把水果糖叫洋糖),分给两个站在一边呆看的孩子。又问了春花一句:“姨,我爸去了哪里?”
春花这才告诉郭文涛:“你爸跟上疙瘩收购大烟。有时几天才能回一次家。”
郭文涛有点心急:“你知道我爸这阵子的准确地址吗?”
春花心里沉沉地:“这孩子这阵子回家,该不是在外边……”
春花不敢往下想,也确实不知道郭全发这阵子究竟在哪里。春花没有办法继续询问,转移了话题:“孩子,你还没有吃饭吧,姨给你做饭。”
郭文涛又问:“我爸走了几天?”
春花只得回答:“夜天(昨天)刚走,孩子,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文涛只得说:“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猛然间听说我爸帮助疙瘩收购大烟,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经营大烟是一条不归路,我回来想把我爸带走,让他在外边躲几个月,你跟我爸商量一下,如果方便的话也跟我们一起走。”
春花放下心来,农村女人肯定不知道“不归路”是一条什么路。不过春花感觉收购大烟没有那么严重,春花一边做饭一边说:“那你就等几天,等你爸回家你们商量,外边的事我不懂,我给你们把这个家守住,你们回家后有一碗热饭吃就行。”
郭文涛是百忙之中抽出功夫从几百里路外专程回来阻止老爸收购大烟,用心之良苦可见一斑,虽然说双十协定签订以后国内暂时和平了,但是有识之士一眼就看穿那是一场骗局。郭文涛不想让老爸在黑道上陷进去太深,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老爸带走。
郭文涛吃了春花姨擀的面条,只能耐心等待。下午郭文涛在春花的指点下去祭祀了文慧的陵墓,想不到文慧竟然以那样极端的行为了却余生……郭文涛回来的仓促,只能为文慧的坟茔添一捧黄土……
真想不到郭全发那天夜里就回家了。回来后看见大儿子既高兴又吃惊,郭文涛也不隐晦,直接说出他专门回家的目的。郭全发有些为难,感觉中不能拂了疙瘩的好意。郭全发也知道收购大烟不是一条正道,郭全发深陷两难之中。
郭文涛说:“爸,你只要跟我走,咱们也不得罪疙瘩叔,你不好意思我去,就是二弟文义在灵宝出事了,屈志琪老舅非要让爸爸下去处理。”
郭全发想了一阵子,说:“还是我去吧。我也想去灵宝,我对栽植苹果树确实感兴趣。”
人家家里出事了,疙瘩不可能不放郭全发走。郭全发把账务整理好交给疙瘩。然后跟儿子一起南下长安。
疙瘩正发愁再也找不下一个合适的人管账,想不到林丑牛的媳妇张芳荣毛遂自荐,按道理疙瘩应该把张芳容叫妻姐,可是张芳容非常聪明,反过来把疙瘩叫哥:“疙瘩哥,你放心我不?我也念过几年私塾,让丑牛给我当保镖,我给你管账,行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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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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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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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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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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