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之林死而复生的消息几经曲折传到延安,因为靳之林曾经资助过八路军,党中央遵照团结一切抗日的力量的精神,决定跟靳之林建立联系。目前看来跟靳之林联络的最佳人选就是明善和尚,于是派人去瓦沟镇跟明善通融。
明善本来就不相信靳之林已死,靳之林去世以后明善没有前往吊唁,可是猛然间听得靳之林到了长安,就有点急不可耐,等不及八路军为明善安排南下的人马,明善一个人扛着禅杖,撩起长腿连夜南下。
明善走后瓦沟镇八路军独立团的军务由王世勇配合延安下来的联络员共同料理,反正独立团成立不久,可以说基本上还是一团散沙,一个月后独立团从瓦沟镇撤离,又有许多人脱离了八路,也有人要求参军,独立团撤离瓦沟镇后就驻扎在离瓦沟镇不远的菩提(当年属于富县的一个镇,以后又划归凤栖),明善从长安返回后仍然担任团长,此系后事,容笔者慢慢梳理。
却说一场大水使得张有贵一连死了两个老婆,一点都不悲痛也说不过去,毕竟两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孩子就是张有贵的根。可是那种年月人们看惯了死人,十几年时间张家大院抬出了几个当家的主人,活人总不能跟上死人去死,活人还得想办法活下去。大水刚退下去不久,张有贵就张罗着给自己另娶女人。
那年月娶一个媳妇比捉一个猪崽还容易,张家虽然几起几落,在瓦沟镇也算百年望族,短短几天,张家大院内说媒的踏破门槛,张有贵有点因祸得福,有点喜不自胜。可是张有贵不得不装几天,娘说过,必须让姨姨跟姨夫能缓过失去女儿的悲痛时期。
可是那一天疙瘩骑马来到瓦沟镇岳父家,不由分说拉张有贵骑马跟上他走。张有贵虽然有点发闷,但是他还是乐意跟上这个老女婿出外走走,反正待在家里没事干,出外走走让发霉的心情舒坦一点。
翁婿俩骑马上了山坡,疙瘩突然回过头来,开玩笑道:“贤弟,老兄给你瞅下一门媳妇。”
张有贵感觉别扭。不过这年月光脚的比穿鞋的多,土匪头目就是皇上,疙瘩称呼咱“兄弟”是抬举咱,咱不能算了卦不给卦钱反而去剜算卦的眼!于是,张有贵也装聋卖傻:“疙瘩仁兄,不知道这女子有没有嫦娥漂亮?”
疙瘩故作神秘:“一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
两个人来到三岔路口,疙瘩调转马头,带领张有贵直奔卧龙岗山寨而去。张有贵快马一鞭撵上疙瘩,气喘吁吁地问道:“疙瘩,你可不要日弄岳父!”
疙瘩正儿八经地答道:“老泰山,投桃报李,人之常情,疙瘩不会让泰山失望。”
转瞬间来到卧龙岗山寨,二人在一排新别墅的门前下马,刘媒婆迎了出来,头上破天荒地别一枝红花,萝卜脚上穿一双软鞋,绑腿扎得整齐,衣服上落不住蚊子滑倒虱。张有贵认识刘媒婆,已经好多年不见了,疙瘩把刘媒婆请上山寨作甚?
原来,刘媒婆正在三官庙打坐,突然间进来一男一女两个香客,刘媒婆眼前一亮,没有见过这么齐整的女子!当下便问道:“请问客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来三官庙进香,所求何事?”
那女子羞而不答。男的答道,他们是兄妹,来自山西哪边,父亲亡故,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老娘,希望能给妹妹在河西找一个婆家,随便打发一些银两,拿回家给老娘看病。
刘媒婆给人说了一辈子媒,一看见漂亮女子就两眼发亮,刘媒婆让兄妹二人稍等,踮起萝卜脚去找疙瘩。老实说疙瘩见不得刘媒婆那样的人,刘媒婆当了三官庙的老尼就不是疙瘩的本意,但是疙瘩也不可能把刘媒婆赶走,疙瘩心情舒畅时不愿意得罪任何人。m.xiumb.com
刘媒婆一见疙瘩满脸媚笑,刘媒婆是想把那女子让疙瘩消受,半年前疙瘩曾经强抢过金爱爱,这女子比起金爱爱来一点也不逊色。刘媒婆想巴结疙瘩,人在矮檐下怎肯不低头,刘媒婆也担心疙瘩把她从三官庙撵走。刘媒婆说得眉色飞舞:“哎呀寨主,一只凤凰落在咱家的鸡窝内,让刘媒婆逮了个正着。这凤凰只能献给寨主,其他人无福消受。”
疙瘩感到恶心,疙瘩真想踢那刘媒婆一脚。疙瘩又一想不妨跟上刘媒婆看看,假如刘媒婆说谎正好借机把这妖婆赶走。
疙瘩跟随刘媒婆来到三官庙,一看见那女子就两眼发直,疙瘩回家给那男的取了一些银钱,打发那男的走人,然后把那女子夹在胳肢窝,骑马来到卧龙岗。疙瘩本来想自己日那女子,土匪头子应该吃喝嫖赌无所不能,疙瘩糟蹋一两个女人不在话下。可是到得山寨疙瘩又改变了主意,岳父张有贵夫人新丧,何不把这女子送给张有贵?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社会需要互相利用。
那刘媒婆刻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踏着疙瘩的脚后跟上山,刘媒婆上山的目的是为了讨赏,都这把年纪了图啥?想不到疙瘩见了刘媒婆竟然让刘媒婆留在山寨,协助白菜收拾新房,疙瘩说话也不隐晦,疙瘩说他要把这女子送给张有贵为妻。疙瘩说完骑着马下山,到瓦沟镇去接张有贵。那张有贵比疙瘩年纪还小,富贵思****,男人有了钱都这个德性。
刘媒婆跟白菜也算相识十几年的老熟人,山寨上的被褥都很现成,可惜来不及拆洗,只能拿到院子里晒晒。已经进入伏天,根本不需要烧炕。可惜新娘子没有新衣服穿,不过这也关系不大,张有贵有的是钱,不会亏待新娘。
大家的眼光相同,张有贵看见那女人也怦然心动。女子木然地坐着,不哭也不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气,看起来冷艳逼人。其实女人都是一样,谁日跟谁亲,只要黑地里套上卯窍拿槌子赶进去,第二天早晨那女人就会跟你一辈子。
山寨上所有的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太阳已经西沉,那女子默默不语跟上张有贵进了洞房,疙瘩给了刘媒婆两块银元,刘媒婆高兴得合不拢嘴。疙瘩骑马回到郭宇村,非常得意,疙瘩给岳父垒了鸡窝,疙瘩怀里搂着张芳琴问心无愧。
可是到了后半夜,疙瘩的窗口突然出现了张有贵的叫声:“疙瘩,你起来一下,那碎怂女子跑了!”
疙瘩从张芳琴的身上滚落,夫妻俩急忙穿衣起炕,疙瘩开了门,那张有贵也不管女儿就在当面,说:“那女子说她来了月经,干不成那种事情。我也看女人裤裆红了一片,心想馍不吃在笼里,一晚上两晚上不日也能扛得过去,也就翻过身酣睡,谁知道半夜起来一看,那女子跑了,看来,是个放鸽子(用女人骗钱)的。”
疙瘩二话不说,从石槽里牵出马,一跨腿骑上,朝马屁股上抽了一鞭,直奔黄河岸边而去。果然,在黄河岸边把那一男一女逮了个正着。疙瘩不想杀人,疙瘩对那男的说:“你走吧,把这女人留下。”
那男人回头看了女人一眼,然后跳进黄河里,看样子是个好水手,游泳的姿势老练。疙瘩根本没有注意,那女人也跳进黄河,可是女人不会游泳,眼看着被河水冲走。那男人又奋不顾身地游回来,把那女人救起。
疙瘩把枪口对准那一男一女,疙瘩弹无虚发,那一双男女难逃厄运。可是疙瘩把枪口高抬了五寸,对着黄河打了几枪,然后牵着马,头也不回地上了山坡。
半路上,疙瘩遇见张有贵,不等岳父开口,疙瘩便说:“那俩个狗男女被我打死在黄河里了,叔,你的老婆包在女婿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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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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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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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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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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