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里的女人中间,萝卜白菜还算幸运,她俩攀上了骡驹子这颗大树,用女人的手段笼络骡驹子的心,骡驹子被套在萝卜白菜的石磨上,蒙上眼睛围着磨道转圈,不过骡驹子心甘情愿,他需要女人的呵护女人的温暖,特别是骡驹子喝了菊花的贤麻汤以后,在炕上重现了男人的雄风,现在两个女人的肚子都被骡驹子弄大,用不了多久骡驹子就会当爹!男人如果没有后代就会断子绝孙,这一点骡驹子心里明白,以前骡驹子空有一身蛮力,只见行云不见下雨,现在骡驹子终于知道,原来身体里缺少一种原始的动力。(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萝卜和白菜在骡驹子的耕耘下壮壮成长,眼看收获的季节就要来临,两个女人从骡驹子离家出走的第一天就搬起指头数日子,期盼着骡驹子回来的那一天,可是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骡驹子还是不见回来,两个女人开始心慌,该不是骡驹子遇到了什么不测?
两个女人给自己宽心,出远门由事不由人,说不定过一会儿骡驹子就会回来,她俩开始轮流在大门外等待,等着等着就越走越远,来到村口的歪脖子树下,看村子里来了一长溜汽车,为首的头儿听说是长安城里的黑老大,黑老大打探骡驹子家住哪里?有人指着萝卜和白菜告诉黑老大:“这就是骡驹子的女人”。
黑老大看了她俩一眼,怀孕的女人没有什么魅力,两个女人想向前打探骡驹子的下落,被几个持枪的壮汉拦住。女人无可奈何地回到自己屋子里,抱头痛哭。
转瞬间年关将近,骡驹子还不见回来。自从郭宇村男人们被日本鬼子抓了劳工以后,每年过年村子里都能听见一片哭声,可是今年变了样,郭麻子的老兵被重新武装起来,女人们忘却了失去男人的痛苦,跟那些老兵们一起,重新经营自己的新巢,家家杀猪宰羊,孩子们在场院里燃起了鞭炮,只有在夜幕降临时,偶尔能看见村外的坟头上,闪烁着一丝火星。
疙瘩和楞木回村里过年,打听到骡驹子没有回来,两个人虽然跟骡驹子交往不久,但是还是佩服骡驹子的为人,两人相约到骡驹子家里探望骡驹子的女人,顺便带一些年食,看见两个女人哭得泪人一般,疙瘩和楞木心下疑惑:“这骡驹子究竟去了哪里”?
两人出了骡驹子家来到场院,看场院里来了两个骑着马的生人,这些日子来郭宇村的生人多了起来,因为郭宇村出产大烟,大多是一些摆小摊的货郎,郭宇村今非昔比,大人小孩出手大方。
可是这两个汉子看来既非做生意也非走亲戚串门。那两个人一下马就面朝疙瘩和楞木走了过来,相互间打躬作揖,那两个人也不隐瞒,直接问道:“骡驹子家住哪里”?
疙瘩和楞木对视了一下,感觉中这两个人有些来历,疙瘩反问道:“敢问客官,你俩跟骡驹子是什么关系”?
那两个人回答道:“我俩来自狮泉镇,跟骡驹子没有任何关系,前些日子骡驹子死在驿站,据说是被一个叫做豺狗子的二赖子害死,驿站掌柜害怕以后吃官司,雇用我俩前来报丧”。
疙瘩闻言大惊,又是这个豺狗子!两年来豺狗子在凤栖风声鹤唳,到处都有豺狗子活动,可是真正的豺狗子疙瘩并没有见过,豺狗子究竟是人是鬼谁也说不清。疙瘩清楚骡驹子跟豺狗子过往甚密,据说种植大烟这个行当还是豺狗子引进。现在,两个外乡人又来汇报说骡驹子被豺狗子所害,看来外乡人不是说假话,他们没有必要编造个假话来郭宇村诓骗别人。疙瘩让两个客人稍等,他跟楞木远走几步商议,感觉死人的事非同小可,必须跟大哥杨九娃商议。况且骡驹子已经归顺山寨,想来杨九娃大哥会对这件事做出适当安排。
楞木当即骑一匹快马,去山寨给杨九娃大哥汇报骡驹子之死。疙瘩把两个外乡来的客人带到他家,告诉二人骡驹子的两个女人快要临产,这阵子精神上受不得一点刺激,究竟怎么处理待大家商量以后再定。两个客人看疙瘩说话在理,心想这位大哥说不定在这个村里是个一言九鼎式的人物,于是就安心在疙瘩家住下来,看疙瘩家也是两个女人一个老妈,一群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客人并不知道疙瘩跟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说话不敢造次,洋芋和菊花刚把饭做好端上炕,楞木就从山寨上回来了。
楞木下了马朝疙瘩使了一个眼色,疙瘩出了院子站在场院里跟楞木商讨了半天。原来杨九娃听说骡驹子之死大不以为然,认为那骡驹子虽然在山寨上入伙,可是没有为山寨办过一件实事,甚至脚踩两只船,听说还参加了八路。这样的人物不值得同情。楞木最后说:“杨大哥甚至还劝说咱俩不要管这些闲事,战乱时期死个人算个逑”!
可是疙瘩终究心善,村里死了人他不能不管。谁都有落难的时候,思想起那么好端端的人转瞬间死于非命,疙瘩的心里很难平静。他嘱咐楞木在客人面前说话先不要提及杨九娃大哥,吃完饭后首先安排客人歇息,这件事等待他想个万全之策。
两个客人可能看出了一些倪端,吃完饭后跳下炕要走。他俩说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来报丧,虽然没有见到骡驹子的家人,相信两位大哥能把这个消息给骡驹子的家人传递,至于这件事怎样处理不用他们关心。
疙瘩把两个客人苦苦挽留,他告诉两个客人给他们一晚上时间,他将跟村里的几个老人商量这件事怎么处理,说不定明天就要去狮泉镇搬尸,不可能把骡驹子的尸体丢弃在外乡。
两个客人提出要求:“我想咱们这里的乡俗乡规大哥不可能不懂,报丧是个晦气差事,主人家必须有所表示”。
疙瘩抱拳答复:“二位客官说得在理,这件事必须按照老规矩办”。
这里刚把二位外乡的客人安顿好,那里栽逑娃的两个儿子就惊慌失措地地跑来,告诉洋芋婶和菊花婶他们的妈妈肚子痛得在炕上打滚,要二位婶子赶快过去!
洋芋和菊花知道可能是谁快临产了,农村的女人遇到这些事特别热心,两位女人踮起脚一路跑到骡驹子家,只见白菜头上冒着热汗,孩子的头已经出来,萝卜挺着大肚子跪在白菜的旁边,给白菜鼓劲,让白菜再使一把力。白菜哭喊着:“骡驹子,你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来看看你的媳妇”?
洋芋和菊花扭过头,不由得掉下一串泪珠,两个女人异常的表现不幸让萝卜看见了,早都听说疙瘩家来了外乡的客人,萝卜心里起疑,不过萝卜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历经磨难的女人,知道上苍不会让她们活得轻松。萝卜把剪刀递给菊花,看菊花把孩子的脐带剪断。又是一个男孩,孩子的哭声嘹亮,生了孩子的白菜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www.xiumb.com
豆油灯结芯了,萝卜把灯芯剪掉,灯盏又重新亮了起来,村子里什么地方,传来了几声狗咬。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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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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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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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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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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