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大声咳嗽着,他的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他的肺叶与喉腔更是一阵火辣辣的痛。
看着那满目狼藉的花店,李灿又有点后怕。
他也不知道刚才面对那场大火的时候,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不第一时间逃走,反而用尽各种办法灭火。
是因为贫穷吗?
应该不是。
他好歹是拥有七套房子的男人,能在乎那点钱吗?
他皱了皱眉:如若火势蔓延,影响到周围其他店铺,恐怕要赔一笔天文数字吧?
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驱除,他抹了把乌黑的脸,将目光从那被埋在一堆黑灰中的水杯上掠过。
他又看向不远处依旧在“滴答”落水的水龙头,表情纠结。
“喉咙火辣辣的干涩的厉害,这个时候喝凉水可能刺激喉腔,对自己嗓子很不好吧?”
他想到了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则说法,生生抑制住了去那里弄点水喝的冲动。
其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唯一一株完好的盆栽小树。
小树看不出品种,是前些日子他在花卉市场上淘来的,觉得小树长势不错便买了过来。
树上有一颗朱红色的果子……
朱红色?
李灿眼睛微微一亮。
他记得小树上的果子之前还是青色的,怎么突然之间变红了?
这是成熟了么?
他下意识地将手伸了过去。
触摸到那果子的时候,他感觉到有点温热,这让他有点惊讶。
可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是因为刚才火势太大,被烤到了吗?
他心中泛起一阵犹疑,又很快释然地摇了摇头。
运气不错呦,距离火这么近竟然没有被烧到。
尽管如此,他仍旧感觉有点奇怪,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抓了抓有点被烤焦的头发,他随手将那朱红色的果子拽了下来。
果子只有指甲盖大小,红灿灿的分外诱人。
直到将其塞进嘴中的时候,李灿才想到一个有点可怕的结果:这玩意儿会不会有毒?wWW.ΧìǔΜЬ.CǒΜ
一边抱着这种想法,他一边将其在口中狠狠地咀嚼了几下,令得那温热又有点甜腻的汁水流入口中。
味道不错。
半分钟后,他伸了个懒腰,莫名的感觉身体暖烘烘的,却不同于之前的燥热,反而格外的舒服,连同肺叶与喉腔中的不适都减轻了不少。
还好没毒。
他长舒口气。
可是这样的想法尚未持续太久,他便感觉一阵奇痒从身体各处传来,就像中了传说中的生死符。
他的脸色倏然一变。
生生抑制着抓烂皮肤的冲动,他双手抓紧一旁的玻璃花瓶。
咔嚓!
花瓶竟是被他给抓碎了!
破碎的玻璃碴刺破他的掌心,刺痛感让他皮肤表面的这种奇痒感减轻了一些。
很快,他就感觉这种瘙痒感觉便从皮肤表面褪去,却是朝着体内汹涌而去。
这一刻的李灿甚至有种将自己剖肠破肚的冲动。
幸好这一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那种瘙痒感便朝着他的喉腔涌去。
咳咳咳……
他再度咳嗽起来。
可是随着他的咳嗽,一片火星竟是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然而这只是开始。
随着他喉咙中的奇痒感愈演愈烈,他咳嗽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他口中喷出来的火星越是越来越密集。
直到……
咳!
噗!
一团火焰竟是被他咳了出来。
火焰落在地面上,落到那一团水渍中,当即生出“滋滋”的声音,冒出一团水汽。
李灿身体上的瘙痒感随着这团火喷出来,终于如潮水般褪去。
擦了把额头的汗,李灿长舒口气。
只是很快,他又皱了起眉头,脸上闪过浓浓的恐惧:我特么怎么喷火了?
他试着张口,再度咳嗽了一声,好在这一次并没有火焰喷出来。
就在他以为之前是错觉的时候,一阵瘙痒感从喉咙中传来。
咳!
噗!
又是一团火焰被他喷了出来。
这次的火焰只有半个拳头大小,飞出一米多撞在墙上溅出一片火星。
李灿目光涣散:难道我是红孩儿转世?
这一刻,他并没有小说中那些主角得到金手指后的兴奋,反而满是担心与恐惧。
喷火啊,这特么是要自己去演杂技吗?
还有,老子可没女朋友呢?
想想日后有了女友,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女友抬头索吻,自己温柔低头,然后喷出一团火……
这画面美的辣眼睛。
李灿感觉不寒而栗。
……
花费了半个多小时,中间又咳出了两团火,李灿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出了问题。
与之同时,半拉的卷帘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
那是一个半秃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问道:“小灿,听说店里着火了?”
话音刚落,男人便皱起了眉头:“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啊,赵叔,没事。”
刚说完话,李灿便捂住了嘴巴。
这一次喉腔中的咳意被他压制了下去。
男人已经钻进了卷帘门内,扫视着狼藉的地面和那些乌黑的花木,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李灿的脸色,担心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难道是……”
……
花费五分钟,应付掉这个热心的邻居大叔,李灿抱着那盆小树走出了花店。
花店外是一条小巷子,巷子旁是建成不久的李家村回迁楼。
周边的店铺大都紧闭着大门,毕竟这些商铺交付时间并不长,很多正在往外招租。
抱着小树,李灿回头看了眼自家的花店,长长舒了口气。
转头之际,他忽然注意到巷子另一边的法桐树下,斜斜地站着一道红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有着大波浪酒红色长发的女人,左手捏着一支粉色玫瑰。
纵然距离极远,李灿也能看到她那修长的双腿与烈焰红唇。
这是一个性感的有些过分的女人。
她很漂亮很诱人。
之前便是她进入花店买了一枝花,自己一直偷偷盯着对方,以至于没能注意到包装纸引燃,导致火势越来越大。
包装纸怎么会被引燃?
难道跟角落的蚊香有关?还是说……
李灿注意到女人右手中那明灭不定的烟蒂。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抽烟的女人,呵。”
“回头一定要给店里装监控。”
女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看了过来。
李灿匆忙移开目光,抱着这盆奇怪的小树离开。
他家便在旁边的“城市人家”小区中。
小区是李家村的回迁安置楼,只不过住在里边的大都是租户。
多数村民都拿着安置费去买了更好的学区学位房。
李灿没有那么多想法,作为一只高贵的单身狗,那些东西距离他太远了些。
自从三年前父母死于车祸,没有人唠叨着让他成家立业后,他便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失去目标。
拆迁款到手后,他就辞掉工作,成了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
若非老邻居赵叔介绍的相亲女毒舌打击了他,恐怕至今他不至于开这家花店。
至于选择开花店,也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可能偶遇有格调的妹子。
只可惜没能有什么浪漫的邂逅,倒是吃了不少狗粮。
更惨的是,现在闹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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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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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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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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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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