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满是怒火的脸上扯开一个狞笑,他没有在意关节在铁钳般的咬合力下发出悲鸣的右腕,高举钩成半拳的左手,亡者的黑瞳幽深无底。
瞬间膨胀的骨骼撑裂了左臂的血肉,单是那条荆刺密布的异形骸骨之臂就堪比王暝整个人大小。
魔力驱动了没有肌肉拉扯的关节,白骨之拳如流星般从空中落下,拳未到,风先行,被巨力排斥开的空气形成了一道足以掀翻坦克的冲击波,一股沛然大力尽数倾泻在了风见幽香的脸上。
“轰!!!”
不亚于刚才降落,甚至犹有过之的冲击让周围掀起了第二次泥土浪潮,甚至风见幽香背后的土地都被庞大的内能融化为岩浆,迸溅而出四下流淌。
而正面承受了足以击碎大陆板块的一拳绝大部分力道的风见幽香——安然无恙。
“这就是你的全力?”
女子抬起另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推开了那只有半个磨盘大的拳头。就连面部最为脆弱的鼻软骨都没有破损,除了衣衫上沾染了些许泥土显得略有狼狈之外,完美无缺。
“不过尔尔。”
带着充满污浊恶意的狞笑,风见幽香扯下了少年的右臂。肌肉、筋膜、骨骼断裂的声响伴随着剧痛传入灵魂,时间都仿佛因为这剧痛而放缓。在王暝拉长的时间感官中,大妖怪的血色眼瞳明亮得仿佛太阳,她的目光兴奋而戏谑,珍贵的晶红鲜血缓缓落在那张清丽的脸上,破碎,分散,构成狰狞的徽记。
王暝警觉地振翅而飞,姿态狼狈而凄惨,像是迫不及待想要从猛虎爪下逃生的野兔。齐根而断的右臂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想要杀死生存力近乎无限的王暝并没有多么容易,只是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感,尤其是在成神之后它被推到近乎“预言”的现在。
而他看到的未来除了成千上亿种形状各异的古怪死法之外,再无他物。
骨骼增生,修复,无数肉芽急速地粘连、聚合,修复成崭新的右腕。少年拖着庞大扭曲的骸骨左臂,背后翼展达到近五米的宽大魔翼上缭绕着晦暗不明的无色丨魔力,他的下肢从小腿开始畸变,赤色的铁鳞穿透肌肤,骨骼扭曲,重构,复写出第三对反曲关节。人类的脚趾生长为龙类的利爪,伸出的长尾和膨胀的肌肉将长裤彻底变成了围在腰间的一块破布。经过了如此多的改变身型却大致保持在人类范畴之内的少年如正欲攻击的狼般将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密布的整齐獠牙粲然而笑。有若隐若现的漆黑荆棘图纹从心脏处蔓延开来,沿着面容攀爬而上,直达少年漆黑一片的双眼。
找不到焦距的纯黑眼眸看向悠哉地从地上爬起,仿佛和每天早上起床一样闲适的大妖怪。她随意地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和岩浆,就好像那不过是些许浮灰。大妖平和地弯下腰,拾起跟随着自己一起飞到这里的阳伞,轻轻抖落上面的岩浆,将其撑开。
风见幽香的狰狞笑容又变成了那种看似温婉柔和实则暴戾嗜血的微笑,她看向天穹之上的异形少年,用让人愿意发自内心的相信的成熟声音开口说道:
“难得的优种虽然珍贵,但如果向养花人恶意晃动叶子的话也是会被铲掉的哦。”
“那么在你被铲掉之前我想听一下,青涩的小果实为什么会对我产生了如此的杀意呢?明明我之前还给准备你优渥的土壤的呢~”
早在不自量力地向大妖怪挥拳的同时就把芙兰朵露不容抗拒的传送回了红魔馆之中的少年凄厉地狂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怒火、仇恨、悲怆和恶毒,他那看似恩将仇报的举动实际上完全是被逼到悬崖时的决死反击。若是从前的王暝倒有可能会故意做出一些自取灭亡的事情,但现如今的他只希望自己可以活下去,越久越好,活到芙兰朵露死去为止。
并非是他惧怕死亡,他只是不能忍受自己的死亡带给小女孩的痛苦。
为此,无论样子多么难看,他都要活下去。
“虽然看上去是在询问我的意愿,但贵为大妖的您决定好的事情,难不成还真的有转圜的余地吗?”
王暝的笑容随着话语越发阴狠,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含着足以将世界焚毁怒火的咆哮。
“我不答应,您会怎么做呢?摧毁红魔馆?!杀死除我之外的所有人?!!还是当着我的面折磨芙兰朵露?!!!”
“啊呀……”
女子的温婉笑容褪去,她双手撑伞,讶异地轻声低呼。
“被你发现了啊。”
下一刻,俏皮的惊呼变成了狰狞的笑语,仿佛有血与毒流淌在这句话的字里行间,散发着腥臭而清甜的死亡气息。
“说真的,其实当时我很期待小果实你拒绝的哦~无论你是答应还是拒绝都会让我收获充足的乐趣,这么有趣的事情真是好多好多年没有遇到过了,愉悦~”
风见幽香不在意这句话会不会进一步激怒少年,她当然不会在意蝼蚁的怒火,哪怕它足以滔天。而一向信奉丛林法则的王暝终于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触及的时候丢掉了冷漠与理智,以纯粹的愤怒和憎恨填装进心脏,任由它驱动自己。
猩红的雷霆自高举的狰狞骨爪间生成,它在云端翻滚炸裂,轰鸣作响。失去了“神器”的形体,单纯以其象征的“权能”流星与雷霆现身的冈格尼尔被推衍到了一个少年以往触之不及的高度。蔓延至千里长的赤色雷蛇绞碎了周围所有的云朵,逸散的高温让空气变成了等离子体,一时之间天穹如火烧铁烙,太阳的光芒都屈居于流星之下,这还是博丽大结界无时无刻不在起作用的抑制力约束下的结果。
就像猎猎燃烧的世界树倾覆而下,引燃寰宇。
“Gung——”
“而且……”
“——nir!!!!!”
少年咆哮着掷出托举起来的雷蛇,无数魔力构成的赤色流星随着冈格尼尔主体从天边坠落,这是“权能”本身引发的异状,正如火焰使空气膨胀,微风将湖面扰动。
王暝微微气喘,和神器之间临阵突破的联系不足以让他欣喜,他此刻想要的,仅有风见幽香的鲜血!
作为神明我没有硫磺与火焰,但此刻能倾泻出我怒火的唯有这星辰和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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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九点左右更新。今天真是累毙了,上午赶场唱歌,下午补课两科,第三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唱歌的时候吾人一首妄想税技惊四座=w=,你们可知道在这东北地区找到一家有宅歌的KTV有多难……
www.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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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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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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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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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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