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小家伙的眼眸,原本还半眯的慵懒模样,看到南弦歌的一瞬间就变得湿漉漉的,倒是看得人心尖软软的。
其他几人惊愕地看着阿冕的转变,然后无语凝噎,华夏国不是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南弦歌也走过去将它抱在怀里,好笑地拍拍它的小脑袋,然后对着几个都抱着电脑的小伙伴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晚安。”
几人也没有留人的架势,都笑着和她道别。
毕竟今天李枫已经叮嘱了他们无数次,在华夏国要矜持……人家一个小姑娘,他们不能够太热情,会吓到她的。
不过,矜持是什么意思?
“那一路小心。”李枫送她到门口,温和地笑着叮嘱道。
“我知道的,那我先走了。”南弦歌冲他点点头,然后在阿冕还无知无觉的时候启动了车子快速地离开。
路上,南弦歌抽空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用安全带绑着的小狐狸,只见它那双血红血红的眼眸睁地大大的,全身软软的狐狸毛更是全数炸起,小爪子紧紧地抠住身下的皮质软垫,小身子绷得紧紧的,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南弦歌只觉得这小家伙这副模样有趣,但还是没有放任自己的恶趣味,而是稍稍降了速。
虽然她现在的速度降不降都快得没有区别。
认真开着车,却一心二用的想着今天才被自己接到华夏的几个小伙伴。
乔治和威廉,都是阳光大男孩的性格,家世也不错,不过威廉比乔治要谨慎那么一些,但相差不大。
斯米尔,虽然看着也很热情,但是南弦歌能够轻易看出他的不自然,应该性格比较慢热,不过他的技术是仅次于李枫的,而且他应该很喜欢美食,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至于niki李枫,南弦歌眸子里闪过赞赏。
很聪明也很冷静,虽然和她说话时一直都很温和,但那只是他流于表面的情绪,若接触久了,就能够清楚他对人的防备和警惕,且行事作风非常的凌厉,手段果决。%%
这个四人小队,就是需要他这种实力性格的人来带领,才能够将几人拧在一起。
也是拓蔚的机会,有他们四人的帮忙,拓蔚只要订好了目标,并且自己上心,那么就差不多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至于这四个人会不会在华夏国长住,就要看拓蔚的手段了,留得住人,自然的好的,留不住,她也不会帮忙。
到了新家,南弦歌将车停下,然后捞起副驾驶座上精神萎靡,瘫软成软趴趴一团的小狐狸,将它抱在怀里。
阿冕则是真的生不如死,经过这么几番折腾,它小小的脑袋里终于懵懵懂懂的明白了些许。
原来只有主人开车才会要了狐狸命……
南弦歌进屋的时候,精神极其不好甚至几度面临崩溃的柳素已经累的去休息了,只有南弦易靠着沙发睡得正沉,他前面的电视还放着没有关。
看他就穿着一个单薄的长袖就那样睡着,南弦歌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揉揉少年依然软顺的头发。
“小易。”
南弦易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皱着整张脸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结果那个叫他的声音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清晰,轻软柔和,让他终于开始从沉睡中醒过来。
“小易,快去卧室睡,别着凉了。”还没有完全睁开的困倦的双眼中,倒映着自家姐姐温柔宠溺的面容。
“姐~”南弦易见到是南弦歌,轻轻叫她一声,然后抓住她准备收回去的手,挨着她蹭了蹭,然后疲惫地揉着眼睛。
仿佛这时候才看到他轻微红肿着的双眼。
南弦歌用指腹轻抚过,声音微软:“小易,回卧室去睡,别着凉了。”
“姐,我们家都没了,小易却什么都做不了,你会不会不要小易了?”南弦易紧紧地握着南弦歌的一只手,看着她的双眼询问着。
南弦歌很清楚地看到眼前少年眼底的孺慕依赖,不安祈求。
轻叹一声,无奈地捏捏少年并没有多少肉的清俊脸颊,轻声安抚道:“小易不要怕,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呢,而且谁说没了家,这里不就是小易的家。”
只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南弦易听了,才稍微安心,神经一放松,就又困顿起来,和自己姐姐打了招呼后就回了自己卧室。
南弦歌听着身后关门的声音,微笑敛眉。
纵使南弦易丝毫不提他今天为何哭过,南弦歌也猜测的**不离十,抚了抚怀里缩成一团儿还没有怎么从惊吓中回过神的小狐狸,南弦歌将它放在沙发上后又开始叫外卖。
这里终究不是个家,或者说不是属于她的家,所以回来晚了,连晚饭都不会有一口。
这头心思各异,却也稳稳安睡。
而另一头,南家别墅,南漪雾看着漆黑如墨的别墅,愣了愣,还是掏出钥匙来开门准备进去。
这么晚了,她本来是留在学校宿舍或者陪着安铭,是不会回来的。
奈何她从昨日起就给南堔打电话,一直打,想要询问他柳素和南弦歌的事情,结果一直没人接,到最后更是索性关了机。
南堔不会不接她的电话,南漪雾很清楚,那么就只能是出了某些意外了,但是她联系不到南堔,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忍耐到今天下午,才终于忍不住内心那抹愈发浓重的不安,直接连夜赶回了南家,想要找南堔问个清楚。
然而她开了大门,走到大厅,开了灯,去了南堔和柳素的卧室,却什么都没有。
诺大的别墅里,除了南漪雾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哪怕半点声音。
安静地诡异,寂静的心慌。
没有人,佣人不在,南堔不在,之前被绑住的柳素也不见了。
南漪雾坐在大厅里,将所有灯都打开才有了些微的安全感,她手里握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拨打电话,备注是已经两天没有打通联系上的南堔。
客服一如既往地说着对方已关机,优美温柔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响起,让南漪雾心中愈发的没了心安,握着手机的手心也是汗津津的,一片冰凉。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南家一个人都没有,南堔为什么关机?柳素不是被绑起来了吗?为什么也不见了?
南漪雾坐在那里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电话给了这两天没怎么联系的安铭。
之所以这两天没有理他,他打电话自己也拒接了,是因为前几天南漪雾看到安铭在打球之后,竟然接了一个同年级的女生递给他的水。
那女生长得很不错,虽然不惊艳,但却是那种温柔的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这让南漪雾心中警铃大作,她却也是个被安铭几个月来宠坏了的,之前事事依着她宠着她,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就怕着单纯天真的女孩儿哪里不满意生气了,安铭是见不得南漪雾哭的。
南漪雾很清楚,自己这副完美的容貌,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让人怜惜,安铭又喜欢着她,每每一对上她的眼泪,更是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地哄着宠着。
但这次南漪雾没有直接和他哭,南漪雾很聪明,她若每次都哭,就算她再美再娇弱,安铭也会厌烦,便想着干脆趁这次机会闹闹别扭,让安铭对她服软,她在体贴乖巧地说几句话饶了他,之后再随意接别的女生的东西的时候,也会想想清楚。
一来二去,安铭不仅不会觉得她做作,反而更会让着她疼着她,认为她是个懂事乖巧的。
何乐而不为?
可是现在,事情让南漪雾不得不提前原谅安铭了,还是自己专门打电话给他,这样岂不是比自己计划好的要廉价太多?
但她也没有办法,实在是南堔对她还算有用,南家又突然变化,她心中太过不安,不弄清楚为什么南堔不在柳素不在,也不接她电话这件事,南漪雾想自己大概是睡不了觉的。
虽是明白现在的情况,但拨通了安铭电话的南漪雾,还是有些恨的咬牙切齿,她明明计划好的,却突然生了变故,不论如何,她是不高兴的。
“小雾?你终于肯理我了?小雾你听我给你解释,我真的和那个女生没什么,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我的眼里除了你哪里还容得下别人,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生气我心里也很难受啊小雾!”电话一接通,就响起安铭兴奋激动又无奈的声音,他不停地解释着,磁性温柔地声音听得南漪雾心脏都跳地快了。
听着安铭的解释服软,南漪雾漂亮的脸蛋儿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当然了,安铭的眼里只能有自己的存在,那个女生是谁?她有什么资格和她南漪雾争呢?
自己这么完美优秀,所以才是所有男人眼中的女主角,其他女人,不过只能是她南漪雾的陪衬罢了!
但一想到完美优秀,南漪雾的脑海里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南弦歌精致温柔的面容,咬咬牙,五指的指甲将手心嵌着,再张开,白嫩的手心里便是一排乌青的月牙儿。
“铭哥哥,小雾知道的,小雾只是……只是心里难受,控制不住的难受,小雾一想到你接了那个女生递给你的水,心就好疼,一抽一抽的疼。铭哥哥,是小雾不好,你不要生小雾的气好不好,小雾错了,以后再也不干涉铭哥哥……”南漪雾将手机贴在耳边,咬着唇让自己的声音稍微闷一点儿,哽咽着轻声地对安铭说着,一句话,说完了已经不知道抽泣了几次,说到最后更是一度地说不下去。xǐυmь.℃òm
安铭在酒店里,裹着浴袍,听到南漪雾轻声的抽泣哽咽着,再听着她的一番话,只觉得心疼地心都随着她的声音一起碎了。
“小雾你没有错,你不要哭好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接那个女生的水,我以后看到她就转身走好不好,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安铭走到沙发上坐下,彻底无视了还巴巴地斜躺在床上的温声软语地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人儿,内心更是多了无数的怜惜和爱恋。
……
良久,南漪雾在安铭的讨好轻哄下停止了低泣。
当然,这只是安铭这般认为的,若他现在在南漪雾面前,便会发现他被哭得心疼地一塌糊涂的那个人儿,眼角眉梢除了得意便是狠戾,哪里有半点泪迹。
“铭哥哥,小雾怕……”南漪雾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心中的不安仍然没有消散。
“怎么了?小雾你现在在哪儿?”安铭也听到了南漪雾那头的安静,电话里除了她的声音,就是她声音的微弱回声。
“我……我在南家,可是爸爸他不在,柳阿姨她……也不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好安静,小雾心里好不安,铭哥哥~”南漪雾可怜的轻颤着声音说着。
“……”然而,电话那头的安铭却突然地安静下来,半晌都没有声音。
南漪雾的指甲更是再一次嵌进了肉里,听着那头安铭的呼吸,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甚至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铭哥哥,你知道我爸爸他,去哪儿了吗?”南漪雾吸了吸鼻子,迟疑了片刻后,轻轻柔柔地询问。
“……”安铭默然,随即叹息。
他自然是知道南堔去了哪儿的,安家之前与南家有交易,后来安铭更是看上了南漪雾,上京安家的人,自然对南家多有关注,南家在s市又算得上是声明显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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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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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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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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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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