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自己所造成的后果,也仅仅就是撇了撇嘴,挠了挠头,稍微感觉到有些尴尬罢了。
至于其他情感?
他便真的没有。
伸手入怀将那蜘蛛拿出来,随后笑道:“还好之前把你拿出来了,要不你不还直接成了灰灰?我这也算是救你一命了吧?嘿嘿……”
他抬起头看着一片空洞,又高兴起来,嘟囔道:“嗯,这样就好多了,又通透,又干净,虽然跟预想的有些不同,但稍微休整一下,也勉为其难能住个人了。”
白面长须看着陆羽的背影,眼皮抖了又抖。别人知道新来一名参事,他自然知道的更多,比如……这位新来的‘小大人’有陛下的钦点。
所以他只能把火气尽量的往下压,期待这件事仅仅是一场误会。
“前面的,可是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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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愣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来,仿佛才看到他,然后又是惊讶,指着他的胡须说道:“胡子好长!”
“这……”白面长须的眼皮又抖了几下,耐着性子说道:“这是本官的嗜好。请问陆大人,此处的爆炸……是因何而起?”
陆羽咧嘴笑道:“哦,你说这个啊?是我不小心啦……哦!看你这么壮,难道传闻中抢了最后一块秘银的,就是你?”
白面长须的白面突然之间变得涨红。
几位高官抢夺一块秘银的事,原本就是工部的一件耻辱史,很少有人会主动提及,如今被说了,他自然恼怒,尤其……他真的就是那个抢走的人!
“那些道听途说的传闻……不可信,不足为谈。”
他略显尴尬的说着,随后再次问道:“陆大人,你说是因为你不小心……那你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此处……出现如此大的事故?”
陆羽笑道:“拿错东西了而已,没什么特殊的事。你说是道听途说?那你脸红什么?而且你的袍子看起来很新,跟其他人可不一样,不过一块秘银怕是也买不下来吧?”
“京城东面有个祥记衣铺,手艺很好,又物美价廉……呃……本官是在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白面长须恼羞成怒,一个巴掌直接轮了起来,险些就拍在陆羽的脑袋上,可惜手到一半,他自己又停下了,勉强的收回去,心中难免震惊。
怎么……怎么就突然被这个小子牵着鼻子走了?不过这个小混蛋还真是麻烦,要逼疯人!
陆羽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却丝毫没有反应,即便劲风让他衣带飘零,但他仅仅是伸手护住手中的蜘蛛,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问道:“这么来说,还是你抢走了。还未请教大人的名字,我叫陆羽。”
“本官郝卓林,工部执事,火锻总管,位三品。”
郝卓林显得很无奈,只得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品级说出来,好让陆羽有些顾及。
但陆羽会有吗?
“火锻?哦!我明白了,就是锻造一门的东西吧,不过叫火锻……难不成除了用火之外,还有其他锻造的方法?”
“是的,陆大人兴许不知,很多锻造手段都不需要用到明火,有些人可以用丹田之火锻造兵刃,有些人更可以用真元将矿物净化,去除杂质,仅仅一双肉掌就能揉捏出神兵利器,还有比如风锻水锻,以劲风去棱角,以水润生神机……”
说到这里,郝卓林又愣住了。
他再一次被牵着鼻子走了,若不是旁边还有人突然发出的一声惨叫,他怕是都忘记了自己正处于灾难现场,而是在一个学堂之中教授自己的弟子。
“你这小畜……咳咳咳!”
一句畜牲差点骂出来,却赶忙收回去,装作被烟雾呛到的咳嗽几声,随后皱眉道:“如此灾祸,百年以来从未发生过,甚至让这主塔受损……陆大人呐,若是今天你不说明的话,本宫只好将你带到陛下面前,让陛下来评评理了,至于这主塔的损失……怕是只能由陆大人的宗家来承担了。”
“不用宗家,”陆羽笑了笑说道:“赔偿损失?好说,这主塔的损失我来陪就好了,反正也是因为我拿错了东西,这才造成了如今的灾祸,我也不是那种硬着头皮就要赖账的人,虽然我并不富贵,但一份承担还是有的。”
郝卓林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就承认了,眉头皱了皱,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简单道:“哦,既然这样……便好。”
随后便真的稀里糊涂的简单安排了一下‘灾后’事宜,便几个纵越就飞回了顶楼。
这种结果,让满场哗然!
太简单了,太突兀了,甚至这样的结果……也太武断了。
很多人很快反应了过来,而郝卓林却直到回到顶楼后才反应过来……
多大的事啊!怎么能就这样简单一个赔偿,就了事了呐?怎么可能?怎么能够?自己脑袋是灌了铅了?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做出了那样一个白痴的决定?
所以他想要立即返回,再把陆羽抓到陛下面前去。
可却在此时,一声轻笑从旁边传来。
那间数月也不会打开一次的房门,竟然被推开了。
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者从中走了出来,咳嗽两声,抬起头看着郝卓林高大的身体,忍不住又笑了两声,说道:“你被那小子牵着鼻子走了,脑筋一时之间不灵光,也应该在那小子的算计之中。也不用妄自菲薄,身在方才的局中,倒是很少人能不被他三言两语所迷惑。他先夸你最为自豪的胡须,你自然心中窃喜,怒气便少了一分,而且之前的恼怒也稍微转移了一分,接着他又说之前的旧事,你自然感到羞愧,便生出躲避的情绪,这便更让你忘记了恼怒,随后他又问你最擅长的事,你心中自然有扭转那丑事,彰显自己能力的,这便彻底忘了你最开始的目的。而这一切来的又太快,你自然转换不过来。可叹,可惜啊。”
郝卓林听老者之言,又是惊讶又是羞愧,低下了头,却忍不住问道:“侍郎大人为何说可叹可惜?”
工部侍郎呵呵一笑,说道:“可叹的是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片刻之间有如此算计,当真是机智如妖。可惜的是……若你还如曾经那般,想要秘银便连我这侍郎都不管不顾,一顿拳脚相加,并无情夺走……若还有那时风采,今日便不会这样轻易的被牵着鼻子走了。你会入局,最主要还是因为你顾念他是陛下钦点,而你的弱点……正因为你现在更像一个官员,而不是曾经火爆脾气直来直往的火锻总管了。”
“这……”
郝卓林脸色一红,羞愤难当。
大声说道:“我现在就去找那小子算账!”
“不,”工部侍郎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小事,老夫之所以出关,是因为你做了一件很错的事。”
“是的,闹出这么大的损失,我竟然不能将此事解决……”
“不,老夫说得并不是这件事。”
郝卓林一愣,疑惑道:“那……下官不知还有何错事了。”
“呵,”工部侍郎目光突然一凛,沉声喝道:“你做的最错的,就是没有仔细问问他,他到底是拿错了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这样轻而易举而又突兀的将这即便十万大军也无法攻下的主楼炸出偌大的孔洞!如此疏忽,你何其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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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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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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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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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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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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