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留在周遭的连城伯得到哨探的禀告,拍马过来看到的就是那长长的歩卒的队伍。他特别看了一下马车的数量,稍微想了想觉得数量上略略奇怪,汉部出征的部队带的辎重不多不少,应该只能是维持个十天的人吃马嚼?
“这样的举动是做给我的看吧?”连城伯为人记仇,但觉得自己不是傻子,嗤笑道:“我料定,他们还会回来。”
旁边的胡人也笑了,他们相信自己首领的判断。
连城伯起了戏耍汉部的心思,他猜测自己只要做出进攻营地的举动,刚刚出发不久的那支部队肯定就要回来。
为了能够达到更好的戏耍目的,连城伯很是耐心的等待了一下,甚至为了装得更像一些,忧虑派出侦骑会让汉部主将迟疑,都没有派出侦骑跟着汉部出征的大队,仅仅是保持着周边的必要眼线,免得被围上。
大概是过去了一个小时,也就是连城伯认为时机到了,他派出了必要的人手查探周围,然后召唤来了马队,故意将动静弄得很大,对自己的部下说:“等着瞧吧,那些狗一般的东西很快就会吐着舌头奔回来了。”
营地之外的胡人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留守营地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发觉?李匡是在出现胡人骑兵的时候就立即上了营地最高的哨塔,他在哨塔上还看到了一个放有茶具的案几,那却是喜欢登高望远的刘彦留下。
说是茶具,其实东西蛮多,大大小小的几个杯子,再加上过滤用一个像漏兜一样的玩意,还有几柄像是搅拌刷一样的东西。除了茶具用物,却是还有大小两个炉子,甚至有类似于木盆的东西。这一套东西是西塞柏辽敬献,会有那么多是因为目前这个年代喝茶是用煮,而不是用泡。
与李匡一同上了哨塔的人是谢子瑜,他俩已经盯着那队约两百多人的胡人马队看了有一小会。
胡人的马队在来回的小跑着,看去动静颇大,听着马蹄声亦是阵阵地滚滚而来。骑兵要是闹点什么动静,声音可真的就是小不了,看着也比步兵的队伍威风许多,骑在马背上的胡人还刻意地吆喝着,显得威风凛凛。Χiυmъ.cοΜ
“不敲响警钟吗?”谢子瑜看上去略略有些紧张,营地里也就三百来人,哪怕是其中有五十个部族武装,人数也着实是略少。他看了看明显也慌乱了一些的营地留守人员,再看看那些正在下令的基层军官:“至少……不是让他们各处懒散着,该命令弓箭手各自进入位置吧?”
李匡却是无动于衷。不是他不感到担忧,也不是不想敲响警钟,是纪昌在临走前有交代,不用去管大部队走后出现的胡人马队,只需要按照吩咐的模样,该干么还是做什么。
营地虽说还不是兵堡,可是防御工事经过将近五千人长达半个月多的一再建设,看去其实并没有那么脆弱,外围拒马和沟渠密布,一些重要地段竖有土墙,骑兵根本就不可能顺利就冲进营区。
得说实话,李匡真的不是那么明白纪昌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交代,他只知道一点,胡人马队动静是颇大,可是并没有发起进攻的迹象。另外,他认为自己最好还是按照纪昌说的办,再怎么说纪昌都是刘彦的心腹亲信,要是让纪昌知道他没有按照吩咐,稍微想一想他自己都觉得会在某个日子里面倒霉。
正在带着马队奔跑的连城伯,他当然有在注意汉部营地的动向,十分诡异的是,汉部的营地似乎是没有传出什么动静?
连城伯喝了一声“哈,驾!”,牵动缰绳控制坐下战马改变方向,他必需去高一些的坡地,好好瞧一瞧汉部营地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快,胡人的马队上了坡地,他们向着汉部营地看去,尽管是有些远,可是能够看到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乱成一团,反而是……在晒太阳?
连续六天的雨季,天色放晴也就是近两天的事情,人是应该晒晒太阳,不说是晒太阳补钙啥的,就是简单的接触一下阳光,问题就出在这里,胡人马队闹出的动静不小,汉部的那些士兵不该慌乱地布防吗?
连城伯在“呵呵呵”地笑,他对自己的侄子连城博达说:“晋人之中有一种叫作儒生的家伙,他们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故弄玄虚。”
什么意思?就是连城伯知道晋人里面有一些识字的人,那些人喜欢玩弄阴谋诡计,比如现在汉部的士兵看似慵懒地在各处晒太阳,这样的举动不过是刻意做出来的假象。
“等待我们靠近了,他们埋伏在我们视野死角的地方就会冒出大量的弓箭手。”连城伯满是笃定地说:“若是我们想要冲进去,他们会假装抵抗一下就放我们进去。然后,刚刚离开的部队就会突然出现,将我们堵在营地里。”
连城博达不断点头,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连城伯。
“我偏偏不上当,不会靠近营地,就这样牵制汉部出征的大军。”连城伯一脸的戏谑:“这样不管他们想要干什么,绝对不能无视我们的存在。有我们在,他们什么事情也干不成,只能是时时刻刻提防着我们。”
连城伯只差没有明白说了,他根本不会去与汉部交战,没有好处又会产生损失的事情,去干了做什么?他就是要恶心死汉部,就像是苍蝇一样地“嗡嗡嗡”,偏偏又不靠近,气死汉部上下。
营地里的汉部那些人真的是在晒太阳吗?毫无疑问还真的就是在晒太阳。可是,要离得近了看,每个人看去脸色都比较怪,只有极为少数看去脸色正常。他们之中大多数是带着一脸的迟疑或害怕,然后这些人四肢还会抖……不,应该说是颤栗才对。
没办法,勇敢的人基本被带走了,不勇敢但是想要奋起的人也没有留下,留下的就是一些看似烂泥的家伙。他们也真的就是烂泥,这一仗打完很多人连辅兵都没得当,该去好好的种田或是干其它事情。
“那些……胡人,奔来跑去是在作甚?”谢子瑜像是有点明白过来了:“君上料定胡人不敢来攻?”
李匡当然不会解释是纪昌而不是刘彦说,身为人臣有什么荣耀基本都是君主的,谢子瑜那么讲也不存在什么错误。
另外一边,刘彦亲率的队伍是真的如连城伯料想,停在某处等待连城伯攻击营寨,然后杀出来吗?
根本就没有埋伏那么一回事,他们是出发之后就笔直向着计斤城而去,连一点点的迟疑都没有。
“……,小人清楚那种游牧的胡人心思。他们不会做有损失却无好处的事情。”纪昌带着十足的把握,一脸的好笑:“那股胡人马队,他们只会疑神疑鬼地在营寨外围游荡,或许是会尝试接近营寨,但无论留守部队是什么反应,疑神疑鬼的胡人马队都不敢突进营寨。”
其实,纪昌还确定一点,那支胡人必定是被打击过的其中一支,这样的胡人会知道汉部的强悍,人数多倒是敢上,可是只有两百多人哪敢真的进攻。
刘彦既然选择相信纪昌,那肯定是不会有什么疑虑。他是在想,纪昌设计的这件事情有点像是空城计的另类版。
事情还真的就如纪昌所料的一样,他们轻易地拿下了没有设防的计斤城,另一边的营地,连城伯来来回回地闹动静,可就真的不敢杀进营地,搞得后面留守的那些“烂泥”都有些麻木,真的是该干么还是干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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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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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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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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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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