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默默地翻了一个大白眼。
啧啧,编的真好。
娶她???她怕不是个压寨夫人!!!
陆北珩戏谑的瞥了南笙一眼,南笙做贼心虚似的低下头。
南氏夫妇对视一眼,嗳了一声“好好好,我们还得多谢王爷收留小女并照顾她。”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
再说,笙儿都与他皆为夫妇,且育有两子,在推脱也不能啊。
否则,街坊邻居都该笑话,笙儿不守女则了。
虽然,刚领回来的女儿,南氏夫妇万般不舍。
“老爷,夫人,于公公来了。”小斯上前禀报。
“去前院吧。”南首辅道。
陆北珩牵过南笙的手,笑说“首辅大人,一起吧??”
南氏夫妇连忙拱手:“王爷,请。”
于公公看着众人,那笑得是嘴角弯弯恨不得去银河系。
“南大人,接旨吧。”
一行人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莒之女品行端庄,温良敦厚。救皇子有功,又育下两位世子。朕与太后躬闻之甚悦,即今日起,朕为你二人亲点婚约。谨王南宫谨年三十五,而立之年,适婚娶。南莒之女南笙,年十六,宜嫁。你二人天造地设,朕特将汝许配给吾儿,望吾儿重之,尊之,爱之,不得有误。择良辰完婚,将定在本月月圆之夜,钦此。”
“儿臣领旨。”
“臣等领旨。”
于公公将圣旨递给南莒,又说道“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尚书操办。”
南莒作揖“多谢于公公。”
于公公:“唉,南大人过谦了,这都是咱家份内之事。圣旨宣读完毕,咱家该回去复命了。”
南莒:“来人,送一送于公公。”
“于公公好走。”
于公公朝陆北珩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陆北珩点了点头。
今日的南府很是热闹,过了一会儿,聘礼下来了。以及聘书。
南笙窝在自家阁楼里端着茶悠悠的喝着。
两个小家伙已经被陆北珩接走了。
据说是皇帝和太后想见他们。
时间转瞬即逝。
很快便到了月圆之夜当日。
南夫人亲自为女儿换上嫁衣,正红色穿在南笙身上衬得她肤如玉脂,南夫人拿起一旁的凤冠,小心翼翼地戴在为她编好的发髻上。
女孩面如桃红,掩面含羞。
倒真像是第一次嫁人一般。
南笙怔怔地望着铜镜,上好妆厚后的自己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想着什么没有抹,南笙拿起口脂,轻轻抿在唇瓣上。唇珠恍然如星光点点。
“笙儿。”南夫人哽咽出声。
南笙抬眸透过铜镜看着她。
“娘啊,把你丢的时候你才七岁大,再把你找回来后,也不过相处了两月。现在,你就要出嫁了,娘心里有点舍不得。”说着说着,南夫人眼睛一片猩红。
南笙怔怔地望着她,紧咬着唇,没说话。
随后,南夫人从梳妆桌上拿起一把木梳“虽然我们笙儿今日要出嫁了,但该有的礼仪可不能少啊。
就让为娘的为笙儿再祈一次福吧。”
南笙默不作声。
南夫人走到南笙身后,开始为她理发尾“这一梳啊,梳到尾。”南笙的发质好,几乎没有结,很顺畅的便梳下去了。
“二梳白发齐眉,祝吾儿和王爷同心同德,举案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祝吾儿多子多福,一世无忧。”
……
“十梳夫妻共白首,相依相守,不相离。”
落尾,南夫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眼泪已是哗哗落下。
南笙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突然,心脏一阵绞痛,痛得南笙微微弯下腰。
“笙儿,你怎么了??”吓得南夫人一跳。
南笙平复自己的情绪,摇了摇头,勉强的勾了勾唇“娘,我没事。”
南夫人还是有些担心她。
“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丫鬟从门外走进来“夫人,小姐,吉时已到,王爷的喜轿已备好在门外候着了。”
南夫人与南笙对视一眼,南笙一把握住南夫人的手“娘,女儿没事。”
稍后,有丫鬟将喜帕呈上来。
南夫人眸光一暗,南笙紧紧闭着双眼,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甫一将喜帕盖在南笙头上。
门外传来高昂的呐喊声“吉时已到,该送新娘出闺房了。”
南夫人站在原地,脚似生了根一般,望着远去的背影。
一行情泪落下。
“夫人。”丫鬟递上丝巾。
“没事,我们出去吧。”
……
南府外,陆北珩洋溢笑容,身着一身喜服,喜服上特意绣了四条莽。坐在马上。
见新娘出府,立即跳下马。
“吉时已到,新娘入轿。”
南笙在丫鬟的搀扶下入轿撵。
从南府至宫门口用上了半个时辰,仪仗很大,气势磅礴。
如南笙所愿,所经之地,不知何时被铺了红毯。
于是,这十里红妆便走了一个时辰。
南笙握着手心的暖玉,心中忐忑。
她刚才连告别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母亲于她而言是一种渴望。
却也是一种沉痛。
仪仗队步入宫围,大殿之堂。
皇帝,太后上座。
周围是一些有品级的妃子以及陈思韫。
就在这时,传来高呼声“新人到。”
周围的号角声震耳欲聋,此举犹如新帝登基一般。
“紧张吗??”陆北珩敦厚的声音响起。
南笙抿了抿唇“还好。”
喜帕盖在头上,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前面坐着父皇和太后,左边是舅父,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南以恒和陈湛霖,右边坐着太子和一众妃子。”陆北珩低声道。
南笙“嗯”了一声。
“一拜天地。”于公公见人走到大殿中央,高呼一声。
两人手牵着红绳。不约而同转身对着宫门外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二拜高堂。”二人又转过身面对堂上众人行跪拜之礼。
“夫妻对拜。”两人同时转身,面对面站着。
这一刻,南笙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脏怦怦快速跳动。
说不出的是紧张还是兴奋,但至少心安了。
就像行了着夫妻礼,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她再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人。
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依靠,心里眼里都是她的人了。
陆北珩餍足的勾了勾唇,对着对方,行了一个大礼。不过,陆北珩行得礼低一点。
引得台上众人诧异,不过思索一番又释然了。
王爷是君,南笙是臣,按照礼数应当是南笙行最全的礼才是。
“礼毕,祝谨王爷,谨王妃百年好合。”两人离开大殿,前往嘉德殿。
“笙笙,我终于娶到你了。这次算吗??小心台阶。”陆北珩拉着她一起跨进殿门。
“当然算啦。”两人声音压得很低,陆北珩从南笙声音里听出了愉悦。
“那你再等等我。”陆北珩隔着喜帕亲了亲她额头,丢下这一句话便走了出去。
南笙扬了扬唇:“好。”
“奴婢见过王爷。”
傍晚,听见丫鬟的声音,南笙才知晓他回来了。
坐在床边的南笙蓦地感受到自己心脏怦怦又加速跳了起来。
不过这次却是因为紧张。
“王爷,吉时已到。请为王妃挑起喜帕。”一个丫鬟端上如意称上前。
陆北珩伸手接过喜称缓缓将南笙的盖头掀开。
不多时,南笙便觉得眼前一亮,终于不再是正红色了。
“喝上合卺酒,夫妻共白首。”话音刚落,两位婢女将合卺酒奉上。
陆北珩将两杯酒端在手中,一杯递给了南笙。两人相视一笑,两手交叉仰头共饮了这杯合卺酒。
礼毕后,婢女们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随即有人端了一碗饺子过来。
喂给南笙,南笙咬了一口。饺子太大吃不下。却也咬下一半。
“唔……”南笙捂着唇,皱眉望着陆北珩。
陆北珩低笑不语。
“生的??”南笙将饺子嚼了嚼最终强忍着咽了下去。
“嗯,生的。你想生吗?”陆北珩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全数撒在她脸上。
“我可以生吗??”南笙瘪了瘪嘴,问。
陆北珩白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但我不希望你生,不是我不喜欢孩子。而是……虽然我不是女的。但我曾经去测试过有多痛。测试完之后,我整个人都虚脱了。所以,我宁可这辈子都没有孩子,也不会让你生孩子。我们就这样一辈子相守在一起,嗯??”
南笙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不语。
“生气了??”陆北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南笙摇了摇头“没有。”
“孩子没有你重要,笙笙,你胜过我的命。”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南笙僵住了。
屋子里的婢女都被陆北珩给撵走了。
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
“所以这是无论我闯多少个位面都不会有孩子的原因吗??”
闻言,陆北珩一怔,有些意外“你……你想起来了。”
南笙摇了摇头,眼睑下拉,有些失落“没有,只是脑海里有些影子。想抓住却抓不住。”
“那就不要去想了。”陆北珩将人搂进怀里。
“陆北珩,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南笙抬眸问。
“想知道??”
“嗯,我不想连我过去是什么人,我自己都不清楚。”琇書蛧
“好,不过,现在我们还回不去。”
“什么意思。”
“等你回去了,我帮你把回忆一点一滴的找回来。”
“所以我是真的忘记了是吗??”
“我没有强行让你忘记。”
“是我……我自己??”南笙诧异得瞪大眼睛。
“嗯。既然不快乐何不忘了,忘了挺好的。”陆北珩吻了吻她的唇角。
突然,南笙用力将陆北珩推开,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你说……我在这里是应该叫你老公呢??还是夫君?还是相公~”
声音妩媚,加之喝了点酒。
南笙开始借酒助兴了。
“随你。”陆北珩坐起身。宠溺地看着她。
“不行,你喜欢我叫你什么??”南笙又问。
陆北珩轻呵一声“你叫什么我都喜欢听。不过叫点别的我更喜欢听。”
“唔……陆……陆北珩。”
“叫我什么?嗯??”
“啊……老……老公。”
“声音不够大,我没听见。”
“老公~”
“……”
“老公,你……轻点呐。”
“……”
大红纱帐缓缓落下,衣裳和肚兜都从里头扔了出来。
殿内暧昧气息节节高升。
一室春光。
*
后来,南笙又说,想过从前的田园生活了。陆北珩最终还是没有争太子之位。
不过南宫辉,也就是现任太子。并不是一位仁君。而皇帝子嗣稀薄。
于是,陆北珩将大宝推了出去。
大宝,南宫烨。
小宝,南宫熵。
皇帝将太子废后,令陈思韫亲自教授南宫烨。
按照原故事背景,大宝和小宝注定一个是大奸臣,一个是大奸商。
不过,这一世,两人命运逆转。
南宫烨成了储君。
南宫熵也成了一位闲散王爷。不过这闲散倒不是真的闲散。只是不喜参与朝政罢了。
南宫熵以一人之力垄断了京城乃至虞城的经济。
照理来说,拥有这么雄厚的资源,还不谋反吗??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担心熵王爷会谋反时,谁料熵王爷将手中的财富全数赠送给了皇帝南宫烨。
兄弟二人相互扶持,南蜀国有了空前的繁荣盛世。
众人不知的是,曾经新兴镇豪华街一角,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衣衫褴褛,甚至衣不蔽体时,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婴儿,那时冬寒,三岁孩子冻得薄唇裂开发白,也只见得怀中敷了一层厚厚的棉布,怀里的襁褓婴儿睡得正香。
这件事后来被南笙说至南宫熵听,南宫熵将此事铭记在心中一辈子。甚至南宫烨本人都不知道南宫熵已经知晓了那些事。
回归田园后,两人隐姓埋名,游山玩水,逍遥乐哉。远离权谋中心。
直到南笙白发苍苍之际,两人依靠坐在当初陆北珩打造的秋千上。
“大BOSS。”
“嗯??怎么了?”两人脸上苍老的皱纹显现。
“一辈子过得可真快,好想跟你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音落,意识越来越模糊,那刚抬起的手倏然骤降。
陆北珩一把接住。放在唇边吻了吻,看见老婆子浅笑的嘴角,陆北珩凑过去吻了吻“我答应你。”
“003,去下一个位面。”
三三:“收到。时空正在运转……”
屏幕下,两人依偎在一起。安详靠在秋千绳索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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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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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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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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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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