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走上前,将陆北珩的衣裳整齐的给他穿上,踮起脚尖抬眸看着他,说“相公,是真的。”
“真的吗??”陆北珩震惊中还没有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嘴里一直呢喃“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俺爹在俺五岁的时候把俺从街上接回家。媳妇儿,你知道吗?”陆北珩踉跄一步,一把握住南笙的双肩,眼角微红,音色在颤抖“俺……俺其实跟大宝和小宝一样,起初,俺在新兴镇看见大宝抱着小宝在街上游荡乞讨,就把大宝和小宝接了回来,可是俺……俺也是一样的。”说着说着,那双紧握着南笙双肩的手骤然滑下,陆北珩失神落魄的后腿几步,摇着头“俺那时候是从贩卖小孩儿的强盗上逃出来的。俺从记事以来就以乞讨为生,是爹爹给了俺一个家,现在却……有人告诉俺,俺是皇帝遗失的孩子,这……简直荒唐。”
陆北珩双眸赤红,目光凌厉的看向陈思韫,怒道“你凭什么认为俺身上有着两个字就确定俺是你妹妹的儿子??”
陈思韫一时哑言,刚才过于激动了,陈思韫眼睛通红,满怀歉意的看着陆北珩“当年你舅舅我在外打战,刚全胜而归,就听到你母亲亡故的消息,我冲进妹妹宫中时,宫内已燃大火,而妹妹也中毒已深。七窍流血,意志消沉。妹妹在我耳旁说了四个字“皇子”“南宫”便离开了。查清整个事件经过后,陛下下令斩杀贵妃一族,而与此同时带你逃出宫的孙锦鹿孙姑姑曾是我们陈府的丫鬟,是她将你带出了宫。当时贵妃余党正派人追杀你和孙姑姑。我……”
“陈大人??”孙锦鹿在韦怀清的搀扶下站在主卧门口,声音哽咽的叫着。
陈思韫猛地转过身,便看见身体孱弱的孙锦鹿活着站在他面前。
“孙……,韦医师??”陈思韫说不出的震惊。
孙锦鹿和韦怀清坐在家里,外面好不热闹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宁静的生活。韦怀清打开院门一看,听说官兵来了。
将这事说给孙锦鹿听,孙锦鹿当时沉疑了许久。
孙锦鹿逃出宫的一系列事情,韦怀清是知晓的。
只是官兵为何会来她们这个小村落呢??
孙锦鹿心有疑惑,想出去瞧瞧。
韦怀清很警惕,不让孙锦鹿抛头露脸。因为,官兵也可能对孙锦鹿有威胁,毕竟当年之事……。
“怀清,我想出去看看,再说,我都是个老婆子了,认识我的人说不定早已入土了,放心吧。”孙锦鹿笑得坦然。
这不两口子刚走出来,便听见绣娘在那嘀咕“你知道这些官兵都是来干嘛的吗??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出去。听带头的那个官兵说,陆家相公可能是当今陛下遗失的皇子。”
闻言,孙锦鹿猛地抬头,与韦怀清对视。身子更是一僵。
陆北珩是皇子??
难怪见他第一眼会觉得这么熟悉。
孙锦鹿激动的捂住嘴巴,满眼通红,原来娘娘的孩子距离自己这么近??
原来皇子还活着。
每年到了陈皇后死的那天,韦怀清都会陪着孙锦鹿去河边烧写纸钱。每次一去便是好几个时辰,而每一次孙锦鹿都礼数周全的跪在那里,直至双膝青肿,起来后,双眼犹如桃子一般,又肿又红。看得韦怀清心疼得要死。
可孙锦鹿犟,这件事一直重复了许多年。
韦怀清想,大概他还没有找到孙锦鹿那些年,她依然照做吧。
只是那时她一个人是如何起身走回家的???
“怀……怀清,我……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孙锦鹿激动的握住韦怀清的手。
韦怀清也震惊得不行。两人迷迷糊糊见就来到了陆家小院。
看见门口站着一堆士兵,尤其是站在最前面那个,孙锦鹿捂住嘴巴张口叫了一声“湛霖,湛大人??”
湛霖闻声,转过身,便看见孙锦鹿站在面前,后退一步,连忙拱手行了一个礼“孙姑姑,您……还活着。那皇子??”
里面那位是不是皇子不用多说了。
孙锦鹿当初作为贴身侍女陪陈皇后入宫。陈皇后临终后,皇子是被孙锦鹿带着逃出来了。
这些年来,寻找孙锦鹿有好几派人。也很杂,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恐伤害到孙锦鹿和她的儿子。
湛霖记得,陈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做主把孙姑姑许配给了一个太医。只是,孙姑姑衷心,嫁为人妻后,还想在陈皇后身边照顾。后来,孙姑姑有了一个孩子。
孙锦鹿微微福身,行了一个宫礼“是的,奴婢还活着。你们这是??”
“不敢。”湛霖拱手,微微弯腰说“大人在里头,检验那位是不是皇子。”
“如何检验??”孙锦鹿问,实则,双手紧紧抓住韦怀清的手。她猜会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湛霖直起腰抬眸看了众人一眼,低声道“当今陛下的姓氏。”
孙锦鹿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连忙说“奴婢知道,湛将军可放奴婢进去??”
湛霖微微侧了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孙姑姑,您进去即可。”
随即下令“让开。”
众人让开一条道路。
这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孙姑姑,您还活着??”陈思韫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急问。
孙锦鹿见陈思韫上前,双膝猛地着地,叩了一个头“奴婢有罪,还请大人责罚。”
陈思韫叫韦怀清将人扶起来,自己用衣襟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本官怎么会责罚你呢,本官应该感谢你,感谢你将谨儿救了出来,才能让本官和谨儿舅甥二人得已再次相见啊。”
孙锦鹿缓缓起身,看向陈思韫身后的陆北珩,问“所以陈大人是确认小珩就是皇子了??”
陈思韫闭眸点了点头,“谨儿左后肩刺有“南宫”二字。”wWW.ΧìǔΜЬ.CǒΜ
“对,对,是“南宫”二字,是娘娘用珠钗亲自刺上去的,说这样能让皇上更容易找到皇子。”孙锦鹿十分激动的看着陆北珩,说着要给他行礼。
双腿刚刚弯了一点点,便被陆北珩和南笙扶了起来“孙婶婶这是做甚??您何故跪俺,使不得使不得。”
南笙也附和说“孙婶婶,我身上这一身病都是韦医师给医治好的,当时我与相公并不富裕,您救济我俩,也没收我们几两银子,就算相公是你们口中的皇子,这等大恩我和相公实在受不起。”何况您对陆北珩有救命之恩。
这话南笙咽在心里没说出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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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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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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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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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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