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明明都躲到书房阁楼上最小的书间了,还是被逮到。她大概有三分清醒,迷迷糊糊中还转了性子。
洛贤像往常一样,一排排整理书籍,并未觉察有半点动静,哪知道才转过身来清点下一排,刚才理的这排书籍轰隆隆摔了一半。
“唉~”洛贤疑惑中,辛酸的叹了一口气,又要重头再整理了。
他弯下身来,一本一本的捡,不多时,空出一个口,竟然挖出只雪雪白的脚,他一哆嗦,赶紧下意识转过头,因为那只脚乍看都那般柔嫩,八成是位姑娘的,非礼勿视。
转念,又赶紧回过头动起手来,这时候还什么非礼勿视,救人要紧啊!他匆忙的扒拉那些书,越挖心中小鼓越是砰砰,这姑娘怎么…穿|一层|薄|纱就出来了,这…这什么不该看的都…
最最要人命的,是他竟还觉得这|副|酮|体…眼熟。未急细想,他终于挖到头了,拿掉最后一本正正好盖着脸的书。他吓了一大跳,怎么会是星耀!
下一秒,星耀就猛地睁开眼,哈哈大笑起来,好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那样。洛贤回过神,见她这副模样,定然是药效还没过。此时的星耀看起来疯疯癫癫,勾|着|他,趴|在他身上笑。m.χIùmЬ.CǒM
洛贤为她披上自己的外衣,打横将她抱起,看着这张不清醒的脸,无奈摇了摇头,道:“不这样醉生梦死不可以吗。你知不知道,只有你能抵抗这个药,那些你宠爱过的人,他(她)们碰了这个只有死路一条。你真的就那么藐视生命嘛,你真的就那么不在乎他(她)们嘛。”
她迷朦的眼里泛了层怒气,大概是听懂了一些指摘她的词句,或是感应到了眼前这个人的怒意,于是她撒娇似的用指甲挠他。
回到了房里,他把|星耀|放|在床上,才要起身,忽被她勾住,她不准他走,把|他|拉|趴|下,像被子一样盖在身上。
洛贤惊呆了。这种感觉还是很神奇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在|上|面|待|过,哪怕星耀|花|样|再多,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正正经经,严严实实,让他在上面待过。
他们|贴|的|好|近,星耀的双手|不|断|游|走,声线也透露着|躁|动。一个结结实实的吻打破洛贤最后一丝理智。他破天荒的有了一|腔|无|比|澎|湃的征|服|感,第一次,是他自己主动去|潘|越|这座山峰,没有压抑,没有压迫,没有顾虑,只有痛快。
废话,都这样了,这么好的在|上机会,恐怕只有这么一次,总要翻一次身,才不算枉为男人,总要让他也当一次老虎,才不白费自己以前受的那么多欺|负。
第二天,他们衣服都没|拾|到|起来,洛贤就被星耀掐住了脖子质问,“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洛贤倒是一如往常的坦然,笑了笑,闭上眼睛,准备赴死,慷慨激昂。星耀自然没舍得下手,威胁他道:“下次再敢僭越,我就一次了结你。”
他本想像往常一样接话,说,现在就了结我吧。但是脖子刚被松开,还呛着,说不了话了。缓过来的时候,星耀早|穿|好|衣服出去了。
据说昨日那阵烟又带走了星耀的一个妾。去了人这样不光彩的事,管家从来提都不敢跟星耀提一句。
有好几个去了的人,星耀问都不曾问过,也许连他(她)们已经不见了都没有察觉。也许察觉了,也就一刹那的“哦。可惜了。”心中便再无关于这个人的任何波澜。
府中同病相怜的人会一起为他在后院简单操办一番。白布蒙身,洛贤心中难过,甚至想起他身陨的昨天,自己也在醉生梦死,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昙紫同逝者也有过面缘,上了三炷香聊表哀思。云琪亦来悼念,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幕僚,不过谁都知道,家主早就看上了他,不久,也是要换头衔的。
洛贤与云琪并不相熟,不过这云琪之前主动找他说过几次话,仿佛知道他曾经是有名誉的先生。洛贤对这孩子印象好,于是上前去,对云琪道:“你若是想摆脱星耀,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找我。”
此时,他们都在为逝者翻折花榻。都说薄席裹尸凄凉,为表哀念,早逝者之友都会同折花榻,以祝愿他往生有牵有挂。
云琪听他这样说,侧过头看他,道,“你若是想逃离星耀,需要帮忙的时候,也可以找我。”
洛贤顿了一刹,微微自嘲道,“是我多虑了,少侠不是凡人。”
云琪连忙否认,“不不不,晚辈要拜托前辈的事还有很多。求前辈千万不要推迟。”
洛贤:“我一介无能书生,有什么用处。”
云琪:“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先生可是很关键的一环。”
洛贤停了手中动作,向他递来一个诧异的眼色。
星耀看上去嚣张过头,竟然也够能忍,一直等到婚期至,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来迎亲,她都没有动醉昙紫一下,一根头发丝都没动。
凤鸣九天,红妆延绵。传闻博崇罗腾氏族在望天山饲育“覆天火凤”,几十年难得一骑。它们美丽又强悍,乃禽中天后,无人知晓博崇罗腾氏如何能驯服这样的神兽。
而此刻,两只精壮耀眼的覆天火凤,浩空长鸣,拖着玉檀红花轿,引着一支御剑仪仗队,势如长虹,游天际示众。他们沿路撒下花瓣、金箔、春蚕丝帕,以分享喜庆。
“天上下花瓣了!怎么还有手帕!!还有金箔!!!”
“天哪!!快看!快看!天上有凤凰!有花轿!”
“哇!好壮观的队伍啊!全都是御剑飞行的高手!!”
“哎呀!快看呐!是火凤迎亲!天夺又娶妻啦!”
这火凤仪仗队,每次出现,都会长长顺着龙海合宗,游际一整天,这是天夺在向世人宣告,那花轿中的女子是他博崇罗腾天夺的妻子,是这世间最高贵,最无上的女人。
队列所到之处,无不一片哗然。
有一位气态渊博的说书人,立于桥头,他的身旁围了一圈又一圈在这观看凤仪的人。这些人也等着他讲故事。
他挥起扇子,摆起谱来,“要说这火凤仪仗,几百年来,这~是第五位。博崇罗腾氏的太|祖,那是已经成天人了,不老不死、不伤不病、权势滔天、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他向天下公证的女人至今为止有五个,今日这位正正是第五位。”
人群中有人调侃,“哦呦,他连老婆都娶了五个了,真是让人艳羡呐!他老婆得多漂亮,个个都跟天仙似的吧!”
说书人接话道:“无人可知,他每一位夫人都公告于天下,但没有一位公示于天下,没有人知道他任何一位夫人的模样、身份、来历、甚至名讳。不过,有一位除外。”
“谁啊?是哪一位?”
“真的!真的!什么瓜呀!”
“是那事吧!那事当年轰动天下,我也听说过,就你们年纪小,没见识。”
说书先生:“第四位,正是上一位夫人。十六年前,覆天火凤也是如今日一般,牵着玉檀红轿,引数百以至御剑之境的高手,散花,掷金,经过这片天。老夫我,看到今日这仪仗,仿佛十六年前,往事重现。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这覆天火凤凰。”
有人极小声嘀咕着:“可别卖关子了,这又不是在茶馆。”
还好先生没听见,还沉醉在他十六年前的记忆里,他道:“那位夫人,真真是巾帼红眉。在火凤仪仗游完半日时,花轿异动,火凤受惊,直向地面俯冲,那夫人从花轿中持灵剑而出,盖头飘落,那片地下观望的人,尽数见了她模样,生愣愣全呆住了,真可谓绝世容华倾国倾城,天下粉黛无颜色。”
哦~!!人群听到这段,即使是早就知道这事的人,也被这先生声情并茂,引人入胜的说法给牵制住了心神。
说书先生:“夫人手持灵剑,发系金冠,立于火凤项脊,同那数百御剑高手相持。只因为她是夫人,仗骑不敢与之较真,也因为她生得太过美丽,那些高手见着她的容颜,无法专心应对。她竟然从天夺手下数百高手的包围中,驾着覆天火凤扬长而去。”
听到此处,众人舌头都干了,越发聚精会神。
先生也越讲越是激动,“天幕可见红嫁身影,可见火凤燎云,直直向望天山去。有人说,那女子与天夺有着血海深仇,天夺还强娶她,于是她孤注一掷,可惜杀不死这个男人,最终红嫁加身,自刎于望天之巅,自刎于天夺眼前。”
说书先生:“也有人说,她踏这覆天凤凰,藏身于雨林深海,与外界隔绝。总之,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在成婚当日逃出自己的花轿,她究竟是谁?她与天夺究竟有怎样的纠葛?众说纷纭,无人可辩~除了火凤花轿前,那惊鸿一瞥。”
仪仗过了,金箔丝帕抢完了,故事也听完了,人群望着那天幕的远方探了又探,终于也是散了。
那说书先生今日是心血来潮才费了些口舌,没半点佣钱,茶水都没沾,这热闹劲一过,喉头冒了火,自顾往桥头凉亭去,那有人布茶,得讨要一口解个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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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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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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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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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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