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爷,奴家也是为您好,您不爱听就不听吧!别忘了结银子就行,哈哈!”
敬王打了个酒嗝,捏了一把姑娘的腰臀,嬉笑道:
“本王何时短过你的银子!你,你今儿是爷的,是本王一个人的!以后也是,听,听明白了吗?!爷有的是银子!”
“是,奴家是您一个人的,放心吧,哎呀,真是个多情多金又风流俊俏的王爷,遇上您可是奴家的福分呢,嘻嘻……”
红姑娘笑嘻嘻地将敬王扶入内室,吩咐人打来醒酒汤,又取了扇子给他扇着。
夜色更深了一些,青楼中的热闹却是不减半分。
蓦的,红姑娘的颈项处摸上来一只手,只轻轻一捏,就将她治得晕了过去。
敬王将她接住,轻手轻脚地放置在床榻之上,随即吹熄了床前的烛火。
黑暗中,只见他一双眼睛清冷如水,哪有半分酒意?
敬王脱下沾满酒气的衣服,露出贴身的暗色窄袖常服,无声地举着浅色外套走到窗边,晃动了一下。
片刻之后,一道颀长的人影无声无息跃入房内,拉下蒙面的布巾,正是刘青峰。
刘青峰向着敬王深深一拜,低声唤道:
“青峰见过王爷!”
敬王目光闪动,显得颇为激动,他上前亲自搀扶起刘青峰,低声笑道:
“早就盼着你来,总算见着了,这回听闻你们立了大功,真是可喜可贺!”
刘青峰平静一笑:
“王爷谬赞,王爷在京都想来也是辛苦极了,方方面面都要妥帖周全。”
敬王摇了摇头,将他带到内室,带着些无奈地道:
“在这样的地方见你,实在为难你了。”
“成大事者不必拘泥小节,王爷何必介意?”
刘青峰轻松地笑着。wWW.ΧìǔΜЬ.CǒΜ
“说得好……”
寒暄已毕,敬王看着刘青峰的目光多了几分期待的炽热。
刘青峰了然地点着头:
“属下们确实已经在紫霄宫寻找到了东西。”
敬王几乎按捺不住那份急切的期盼,霍的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刘青峰:
“东西何在?”
刘青峰低头禀告道:
“为了谨慎从事,我们没有安排人寄送,而是由属下亲自带了来。”
敬王的动作顿了顿,即刻恢复了从容,点头道:
“这么说,又只是线索。好吧,你说来便是。”
刘青峰点头,轻轻颂道: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青年男子清朗的嗓音低低地回旋在屋内,敬王听着,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竟然是这首人人都知晓的古诗,而诗中暗含的地名已经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寒山寺,显然就是他们苦苦寻觅的玉玺所藏匿的终点。
敬王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将双手背在身后,表情有了几分威严地看向刘青峰:
“那边,已有人去了吧?”
刘青峰点头:
“自然!属下一面大张旗鼓地带着这些昆仑奴进京,另一面已经命人前往寒山寺。”
敬王的心急跳了几拍,忍不住追问道:
“兹事体大,派去的人可靠吗?”
刘青峰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低笑道:
“王爷只管放心,我们用了最可靠的人手。”
“那就好!”
敬王低头思索着,微微笑了起来:
“本王果然还不够睿智,天下最好的玉匠皆出自苏州,早该想到往那边去寻找下落。”
“王爷这是责备我呢,这是属下们办事不够机敏,与王爷何干?”
说到这里,刘青峰不禁露出了苦笑。
敬王瞧着他的表情,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怎的这么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刘青峰摇着头,将婉娘犯的错简要说了一遍,听得敬王一阵无语。
他们年纪其实相差不大,彼此从小就有交集,故而相处起来说是上下有别,倒不如说更像是兄弟之属,很有默契。
敬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竟能闹出这样的糊涂事来,想来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动刀动枪,以后再有要用脑子的事,你们就让她往后靠吧……对了,寒山寺那边,没让她去吧?”
刘青峰低笑着答道:
“怎么敢再让她去?自是派了其他得用的人去了,都没告诉她具体的行动时间,只说让她养伤,照看好方小湄一家罢了。”
“方小湄?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好像璧儿也提过这个名字……”
敬王伸手摩挲着下颌,略带沉吟。
“王爷听过她的名字再正常不过,连这次我能得空进京,都是因了她的缘故,那些昆仑奴……”
刘青峰简单地讲了讲方沁湄的所作所为,敬王听得双目闪动,十分意外。末了,他轻笑起来:
“如此看来,这位方小湄方大小姐,倒是我们大周朝的一员福将啊!”
刘青峰也十分感慨,点头道:
“属下也有同感!”
敬王慢慢地点着头,低声笑道:
“这么说,这位活财神小姑娘,乃是玉明收拢到房里的?那他,对这个方姑娘是个什么想头儿?他姐姐和我,总归是会纵着他的,不过本王的那位岳父,和名义上的岳母,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刘青峰怔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话题竟转到了这个上头,愣了一刹才回道:
“那位方姑娘年仅十三,王爷这是……”
他忽然发现这话自己说不下去了,十三,正常人家儿的女孩子,的确是该考虑亲事的时候了。
可是裴玉明的亲事,与她方小湄又有什么相干了?
敬王瞧着他,眼神中似有深意,微笑道:
“玉明打小儿性格有些孤僻,能走近他的人不多,可但若是走进了他心里,他便会豁出命来护着。你是他过了命的朋友,兄弟,自是知晓他的。这么多年了,你可曾见过他对任何一个贵女,或任何一个女子有过任何一点的怜香惜玉之情吗?”
刘青峰张了张嘴,他忽然发现,敬王问在了点子上。
的确,裴玉明这么多年,身边亲近的女子,除了自己的胞姐裴玉璧和他母亲留给他的用人之外,竟是只有方小湄一人。
可,这可能吗?
而且,这一瞬间,为何自己感觉如此的不舒服呢?
不知不觉间,刘青峰握住了腰带上垂挂着的印笼。
一丝清凉自印笼上传递到他的皮肤上,刘青峰略感燥热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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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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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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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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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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