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气乐了,他边翻着东西边说:“你闺女那边有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欠我们钱,老太太,我劝你还是赶紧去找你闺女要钱吧,晚一会儿你儿媳妇就不是你的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你说什么?”王氏如遭雷击,她下意识的偏头看向姜庭,希望从他脸上看到一点不知情的证据,偏偏姜庭羞愧的偏过了头。
王氏心凉了,她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操持了半辈子了,这就是她得到的结果?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压着她的老头子,扑到姜庭身上不停的拍打他,她是做惯了农活的,下手很重,姜庭自知理亏任由她发泄,王氏打着打着觉得不解恨,对准姜庭的耳朵狠狠的咬了一口,一口就见了血,姜庭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他想挣开王氏,可那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实在不是王氏的对手。
大胡子见这一家人起了内讧,也不拿东西了,带着那一老一小在边上看热闹,夫为妻纲,向来都是男的打老婆,这女的打丈夫这样的新鲜事他们还没有见过。
姜母见大胡子他们不管,儿子又叫的太惨,她心疼的啊,拿着拐棍就要去敲王氏,人没敲着反倒被王氏回身推得一个踉跄,姜母不料想王氏竟然敢打她怒道:“王氏,你是狗吗?咬你男人不说,还敢打婆婆了,我看你是反了,你赶紧给我停手,否则等着我叫我儿子休了你。”
王氏非但没有住手,手上还下手下的更重了,骂骂咧咧的说:“休了我?好啊,省得我一把年纪还要被卖出去为奴为婢。你们姜家欺人太甚了,我虽然是小户出身,可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当初你家向我爹娘求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定会拿我当亲女看待,怎么你们姜家的女儿都是拿来卖的不成?”
姜母被王氏怼的没有话说,这事确实是姜庭做的不占理,强词夺理道:“谁说要卖你你打谁去,我们姜家哪个说要卖你了?你心里有气你冲他们发啊,打你男人做什么?”
大胡子见姜母要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他倒是不怕王氏,只是觉得同女的对打怪麻烦的,她们发起疯来撕头发抓脸的,闹出去不好看,连忙摆着手说:“老太太,你这可不厚道了,谁想卖她了,这不是你儿子没钱吗?你给了钱我们扭身就走决不在你这耽误。”
姜母见王氏的目光又转向了儿子,担心儿子又要被打,叹了口气说:“谁说不给你钱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大胡子喜出望外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抱怨道:“老太太敢情你有钱啊?那你干嘛不早说?害我们拿了这一堆破烂,还有你,早说你家里有钱不就行了吗?一会躲着不见人,一会又支使我们去你姐家吃排头,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闲了,想找点骂。”
大胡子蹲下来一边拍打着姜庭的脸,一边说道,姜庭自己也纳闷着呢,母亲手里有钱,那他干嘛还要吃这么些日子的苦?
先是躲在外头不敢回来,后来又白白上姐姐家吃了一肚子气不说还被王氏打了一顿,这一番苦头吃的实在是没有必要。
姜庭抱怨道:“娘,你有钱为什么不拿出来?你看我被折腾成这样。”
说着姜庭瞪了王氏一眼,王氏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退缩,反而气势汹汹的瞪了回去,姜庭反倒被吓了一跳。
姜母看见了,瞥了王氏一眼,王氏这才收回了目光,感情婆婆手里是有钱的,那婆婆之前借口家里没米下锅了,非逼着她去外头给人洗衣裳挣钱是什么原因?她就说嘛大姑姐大钱都出了,还能吝啬些小钱?
亏她还觉得虽然姜庭不好,婆婆为人还是不错,现在看来不错什么?能养出这样的儿子自己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氏心里盘桓着各种杂念,她还真怕自己被卖出去,她年纪这么大了,真被卖出去那是肉眼可见的就只能当一辈子奴婢了。
这年头大户人家才不会采买她这样年纪的奴婢,大户人家的奴婢都是找小孩子定了七八十年的契约从小培养起来的,她又是女的做不来苦力,不是被卖给山里那些老光棍,就是被卖到那些腌臜地方去,无论那种都是人间地狱。
她当年费尽心机抢了妹妹的婚事嫁给姜庭要的可不是这么个结果,王氏恨恨的想,这么个废物,留着也是祸害,姜家有姜盛顶门立户就够了,得想办法把姜庭给除了。
她心里转着歹毒的心思,面上却是柔和了下来,上前扶住姜母柔声细语的说:“婆婆你别见怪,我也是因为担心姜盛这才一时被冲昏了头脑。”
姜母哪里看不出王氏的小心思,她是想跟着看自己钱藏在哪了,她不接受这种讨好甩开她的手,板着脸说:“这关盛儿什么事?攀扯盛儿做什么。”
王氏也不恼轻笑着说:“当然有关系,母亲您想想盛儿要是有一个被卖掉为人奴隶的亲娘,他还能科举吗?盛儿读书那么用功,媳妇这么激动也是不想他的努力打了水漂。”
姜母仔细想想觉得也是,尽管她知道王氏这八成是在找借口,可是找借口也说明王氏并没有想着逮住这个机会压她一把,趁机在家里做大。
姜母拍了拍她的手说:“你说的很是,咱们就该什么事都想到头里,千万不能影响盛儿的前途,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姜庭卖你的。”
姜母又强调了一遍,王氏眼睛笑的弯弯的,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她心里想着,是啊,谁都不能连累盛儿,有一个做奴婢的娘考不了科举,那有一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爹就能考科举了?
姜盛你可是听见了,你娘说你该为盛儿让步呢,那你就去死吧。
她盯着瘫在地上的姜庭出神,姜庭不自在的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王氏怔了怔心想,对他千好万好的时候讨不来一个好脸色,对他不好了,倒是学会给笑脸了,怎么这么贱呢?
姜母把银子给了大胡子,打发他们走了,给钱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滴血,这是她的棺材本,她不让姜庭知道就是担心他又拿去赌,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他填了窟窿。
姜母看着眼下这一片狼藉,总算明白了当年老头子被气死时候的心境,她叹了口气坐不下去了,撂下句你们自己收拾就佝偻着身子回房了。
收拾杂物这些琐碎活姜庭是从不沾手的,他怕了王氏,小心翼翼的说:“王氏你收拾,我去刺探刺探母亲那还有多少钱,别她自己一个人吃香喝辣的,叫咱们成天手头紧的不行,害得我前几日看中个簪子想给你买,都因为手头紧没买成。”
他确实看中了个簪子,不过不是想买给王氏的,他想买给怡红院的小桃红,那丫头最近同张家公子打得火热,不理他了。
王氏冷淡的点了点头,蹲下去收拾地上的烂摊子,姜庭蹭到大厅门口,脚不沾地的溜了。
他找到姜母的时候,姜母正侧躺在床上落泪,姜庭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说:“娘,你真生气了?”
姜母转过了身,不去理他。
姜庭哪在姜母这里收到过这种待遇?他是老蚌含珠,生下来姜母就把他疼到天上去了,姜母眼里只有姜庭没有别的,他闯了多大的祸都替他兜着,要不然姜庭也养不出这种自私自利的性子。
姜庭冷下了脸气愤的说:“不就是五十两银子吗?娘你真就为了五十两银子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姜母更觉得扎心,气的手都哆嗦了,半晌才顺过气来:“五十两银子少吗?你知不知道你把你老娘的棺材都赌出去了?将来你娘我死了得睡在草席里。”
“真的?”姜庭一脸不信。
这把姜母气的,拿起拐杖就想打他,偏偏这一起身正好看到了姜庭青青紫紫的脸,姜庭哪吃过这种苦?那王氏看着贤惠内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母这一口气泄掉了,再打就下不去手了,她冲着姜庭苦口婆心的说:“庭儿,你可不能这样了,儿子都那般大了,过几天盛儿就要去参加童子试了,你把钱都输光了,叫盛儿去了县城吃树皮啃草根吗?”
姜庭只觉得这种话他听的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他要是能照办,他也不叫姜庭了。
他不耐烦的应了两声,嘴里嘟囔着:“不是还有姐姐吗?她一直喜欢盛儿,能叫盛儿饿着?实在不行就把盛儿过继过去,当她的儿子。”
“满嘴胡吣。”姜母气的直捶床,“盛儿是姜家的独子,你想叫他认谁当爹?”
姜庭见自己一言不和又惹了姜母,连忙哄到:“是我不对,说话没过脑子,实在不行就叫盛儿娶了她家元元呗,这总行了吧?”
娶元元,姜母一想到这就憋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姐眼光高着呢,她看不上咱家盛儿,我都同她说了好几年了,她愣是不松口,这么倔,等盛儿考下了功名有她后悔的时候。”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当务之急是把这五十两银子追回来。”姜庭说道,无论母亲手里有没有钱,以后迟早也要落在他手里,母亲死了她的身后事可不就归他办吗?现在更重要的是从姜蓓手里抠钱,趁老娘在的时候能抠一文是一文,反正今天看姜蓓那意思他娘要是不在了,她都能不同他来往了,这可不妙。
“怎么要?还了人家的钱还能要回来?”姜母没好气的说。
“娘,你怎么傻了,跟他们要能要回来吗?跟我姐要啊。”姜庭见姜母迟迟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气的直拍大腿,索性把话挑明了。
无论姜庭怎么急得抓耳挠腮,姜母也没打发他个准话,无可无不可的借口天色已晚把姜庭打发走了,她看了看外头庭院里尚未消去的雪,心里想着是该去自己姑娘家走一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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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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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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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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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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