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们送晓雯爸妈下楼,子言跟我们说,他想在法国跟你求婚,不是在跟我们商量,是他自己已经做了决定。”说到这里,安子言母亲脸上浮出一丝短暂的笑容,“他能这么想,我们很高兴,晓雯爸妈也很乐意。只是……是我和他爸爸不同意子言这么做。”
这同样与沈愿宁所预想的相反。
刚下锅的虾球在滚烫的油里缓慢翻滚,倒和厨房里这两个人的内心不谋而合。
“如果子言能娶到你,我们一定会比他还要开心。”早在几年前,江敏心里就已经是这样想的了,“其实我明白,和子言在一起,本来就是委屈你了……”
“阿姨,我没这么想过……!”沈愿宁立即否定她这个想法。
“是啊,就是因为你没这么想过,我才会和你说这些。”安子言母亲看出了沈愿宁脸上的惊讶,“其实我们知道……为了和子言在一起,你和家里闹僵了。都是做父母的,你爸妈的心情我们都懂。结婚是件大事,如果他们不同意你和子言在一起,我们也不能这么卑鄙地委屈你这样和他结婚。”
安子言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发现大伯母一直没有回到厨房,现在厨房里只有他母亲和沈愿宁两个人,安子言总觉得有些担心。
“你做什么菜了?”安子言划着轮椅来到厨房。
沈愿宁突然晃过神来,才夹起的炸虾又掉了进去,溅起几滴油来,吓得她慌忙躲开。
安子言紧张地把沈愿宁拉到一旁,“烫到没有?”
“没事儿。”沈愿宁心里乱成一团,这才注意到锅里的虾球有许多都炸焦了,她匆忙把剩下的都盛出来,沈愿宁发现这一盘虾球都做砸了,沮丧地叹了口气,“完了,我没炸多久啊,这怎么都糊了……?”
安子言苦笑着拿起筷子,“看着还行,我尝尝。”
沈愿宁嘴唇紧绷盯着他吃下炸虾球,十分忐忑地等待安子言的评价,“是不是苦啊?还是太咸了?”
“……没有啊,不咸,很好吃。”安子言满意地点了个头。
安子言说谎了,这虾球不光外面炸糊了,调味也不够,剩下里面虾肉腥腥黏黏的口感着实谈不上好吃,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是嘛?!我也尝尝。”沈愿宁惊喜不已,要拿回安子言手里的筷子。
“就这么几个,你还是别尝了,你再尝完没的吃了。”安子言把盘子直接拿走。
“我得尝一下味道才知道一会儿炒的时候加多少盐啊!”沈愿宁哭笑不得。
安子言把盘子放在腿上,冲沈愿宁摆摆手,“还炒什么?不用炒了,现在就很好吃了。”
江敏笑着叹了口气,“反正菜都上的差不多了,既然子言说这样好吃,就端出去你们先吃吧,炸的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愿宁叫住正出厨房的安子言,“那你给阿姨先尝一个啊!”
“我妈不爱吃油炸的。”安子言只甩下一句话就把炸虾球带出了厨房。
因为早知道安子言一家会来,再加上这是大年初一,大伯家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在这些菜里,沈愿宁那卖相谈不上好的炸虾球看起来并没有太显眼。
可是偏偏他们听说沈愿宁做了菜,一个个全都吵着要尝一口。
“哪道是啊?”安庭已经准备好筷子了。
最后一颗虾球终于被安子言吞了下去,他又猛灌下一口饮料,“……太好吃了,我不小心都给吃光了。”
“怎么一个都没剩啊?!”沈愿宁捶了安子言的手臂一下,“你好歹给别人也留一点儿啊……!”
家里人当然不会跟安子言计较这些,嘴上揶揄着他因为是沈愿宁做的就吃独食,却又都高兴得很。他们为沈愿宁的到来而开心,更为这个因沈愿宁的出现而变回从前的安子言而开心。
大家有些遗憾没能吃到沈愿宁做的美味虾球,纷纷夸赞起了她的好手艺。
“我下次注意……”安子言在桌子下偷偷挽起沈愿宁的手,低头小声向她道歉,“你做的是真的很好吃,下次还有的是机会,到时候我让大家都尝尝。”
“其实我一共就做过两次,还好你觉得好吃!”沈愿宁抬头对他露出笑容,“看起来我还是有点儿天分的!”
虽然很想反驳,但安子言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他又吞了一大口饮料,朝沈愿宁点了点头。
安子言没有想到,春节的旅行计划竟然最终被这几颗没炸熟的虾球击溃了。
“愿宁,你在家陪着宁宁,我让我爸开车送我。”安子言拉住沈愿宁的手腕让她停了下来。
经过半宿的折腾,他浑身无力根本直不起腰来。安子言努力抬了抬眼皮,让自己勉强能在轮椅上坐稳。
光是看他这个样子沈愿宁就担心不已,安子言从晚上开始呕吐不止,又发起高烧,她很了解安子言的脾气,除非是非常不适,不然他也不会同意去医院的。
他本来只说在家吃点药睡一觉就好,却突然改变主意又急着要去医院,还硬是不让她陪同。这个时候让她在家等,沈愿宁实在是做不到,“可是——”
“放心,去打个点滴也就退烧了……”安子言无力地抬抬嘴角,“没事的。”
并不像安子言所预料的,安子言高烧不退被安排了住院,他们一夜未归。
沈愿宁放心不下,一早就把安子言女儿送到了施晓雯父母家,等她赶到医院,安子言却只让她先回去。
沈愿宁会乖乖听话就怪了。
“发着烧哪儿能还这么开窗户呀……”沈愿宁走到窗边关上换气窗,又愤愤地坐下,让安子言给出一个解释:“为什么不让我留在这儿?”
安子言脸色很差,连呼吸也很重。躺在病床上的他双手在身侧紧紧压着被子,他苦笑自己早该想到沈愿宁不会回去,“我不让有什么用,你不还是坐下了?”xǐυmь.℃òm
光是看他眼中的红血丝和眼底的青色,沈愿宁就知道安子言昨夜一定几乎未合过眼。
“肯定难受坏了吧?”沈愿宁心疼地摸摸他的额头,“怎么突然就胃炎了……”
“嗯……总是久坐就容易有胃病。医生说只要今天能退烧,就可以出院,不用担心。”安子言倒是自己什么都担心,“宁宁呢?有没有闹?”
沈愿宁摇头,“宁宁可乖了,我本来怕她会因为没法出去玩儿会哭,结果她挺担心你的,还叫我带她一起来医院呢。”
“她要是怪我,我反倒觉得心里还舒服点儿。”安子言叹了口气,眼神里尽是抱歉,“对不起……本来现在咱们应该在机场的。”
“都这时候了,还道什么歉啊?你能赶紧退烧我就很开心了。”沈愿宁拉住安子言的手,“反正法国就在那儿,这次去不成,下次也能去。有些事情……即使不是现在做也没关系,我愿意等……”
沈愿宁回忆起昨天与安子言母亲在厨房的一番对话。
【……阿姨,虽然我爸妈是反对我们结婚,可结婚这种事,我可以自己做主。】沈愿宁也不再遮掩,向安子言母亲承认了她爸妈的态度,【我已经决定不再回去了,所以我嫁给谁也不需要她们来同意。】
【愿宁,结婚不是你和子言两个人的事情,别因为子言和家里闹成这样……】江敏的苦涩与为难都写在脸上,【如果今年你爸妈还是不能同意,我们绝不会让子言耽误你的时间……】
安子言望着沈愿宁的双眼,其中的期待与美好反而让他心中的那两股情绪相互冲撞得更加猛烈。
话还没来及说出口,身体又传来一阵抽痛让他直冒冷汗,安子言皱了皱眉,赶紧松开沈愿宁,“我爸一会儿就回来,你快回去吧……!”
看着他松开的手,沈愿宁顿了顿,“叔叔和阿姨都陪了一宿了,肯定很累啊,现在阿姨回去了,不如我留下,让叔叔也回家睡一会儿吧。”
“不用,你快点儿回去,你在这儿我没法休息……!”安子言的语气开始急躁,两只手用力压在身侧,别过头不再看沈愿宁。
沈愿宁也实在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她站起来没好气地扔下句话:“好吧,回去就回去,说的好像我愿意在医院待着一样。”
安子言父亲本想给他们两个多些独处时间,还特意取完药在走廊多待了会儿。可没想到沈愿宁才进去没多久就气呼呼地出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他那个倔脾气的儿子干得好事:“愿宁,不用管他,昨天晚上你也没休息好,回去休息休息。”
沈愿宁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头,同时还嘱咐安子言父亲也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
安子言父亲走进病房,“愿宁刚来没多久,你怎么才这么会儿就轰人家走?”
那些对于普通人来说从未构成烦恼的问题,在安子言身上却总是无限放大。他那样做也实属迫不得已,安子言的视线转向身下,难以启齿地说出了他的无奈:“爸,我可能又……”
虽然是离开了病房,可想起安子言糟糕的脸色和并未完全降下的体温,沈愿宁自然没法真正放下心来。
她找到负责的医生专门去问了问情况,却发现医生的诊断与安子言所告诉她的大相径庭。
“食物中毒?”沈愿宁对这个诊断表示难以置信,“什么食物?我们一起吃的都是一样的,可我们都没……”
正说着,沈愿宁脑海里浮现起一样昨天只有安子言吃过的食物。
“根据描述的话应该是没做熟的虾,他这个身体状况,吃东西还是应该小心一点儿。现在主要先把呕吐、腹泻的症状控制住,体温降下来之后就可以出院了。”医生查看着病例记录,“因为他身体情况比较特殊,我已经跟家属说了护理的时候多注意一些……”
“你这么瞒着愿宁,她还以为你是不想见她,这不是让她心里更难受么?”这是安子言父亲的声音。
“……我不想让她看见我这样。”安子言难为情地闭上双眼。
老安当然理解他的想法,他想起来除夕夜那晚他在楼下对安子言的劝告,不免沉默了下来。
他帮安子言整理好那些狼藉,轻轻把被子盖了回去。
听到病房里没了声音,沈愿宁攥着诊断书走到门口,可还没进门就被安子言喝住了。
“你站远一点儿,别进来……!”安子言躺在病床上朝沈愿宁有气无力地喊道。
“子言……!”老安提醒他注意语气,拎着垃圾袋出了病房。
沈愿宁叹了口气,还是径直走向了病床。
“怎么昨天不说那个虾球没炸熟……?”她满怀愧疚地再次坐到床边,如果不是问过医生,她根本不会想到是因为昨天那些虾球导致了安子言食物中毒。
安子言不敢随意移动身体,依然平躺着紧紧压住被子,窘迫地别过了脸将目光避开沈愿宁,“你别离我这么近。”
“我不介意……”沈愿宁反而牵起了他的手,“怎么这么傻,还说是胃炎……!你身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吗?之前我又不是没见过,我要嫌弃早嫌弃了,还用等今天?”
沈愿宁的话说得安子言满脸通红,他当然记得多年以前自己那次不堪回首的狼狈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安子言已不想再有一次同样的经历了。
“我没法控制……那会很恶心……”安子言依然难堪地别着脸,“我不想被你看到……”
实际上即使身体无法控制,但那不适的感受还是存在,安子言偷偷咬着嘴唇,继续在沈愿宁面前硬撑着。
“……”见安子言一直没回过头来,沈愿宁故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那这么说的话,我做的那些没炸熟的虾球才更恶心吧。”
安子言苦笑一声,“也没那么糟……”
“那你为什么怕别人吃到,故意抢着吃掉了一整盘?”沈愿宁今天才明白安子言昨天的反常行为。
“……”安子言艰难地叹了口气,光是提起炸虾球,他现在就又一阵反胃,“你说一共就做过两次,第一次做的成功吗……?”
沈愿宁开始变得含糊其辞,“也、也算是吧……”
“也算是?”安子言终于回过头来反问沈愿宁。
“我说的第一次,是我看中餐厅的主厨做的……我觉得我已经看会了……”沈愿宁越说越小声,“昨天其实是我第一次做,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要是早知道她心里还有点数,安子言就不必为了维护她的面子强忍着吃下那一盘黑暗料理了。一想到昨天沈愿宁那信心满满自诩有天分的表情,安子言就又想气又想笑:“我还以为那真是你的拿手菜……”
“会是的,”沈愿宁手托着下巴对安子言眨了眨眼睛,“哈哈,但愿你没对炸虾球留什么心理阴影。”
安子言苦笑,“……你做的其他菜都很好吃,不用勉强自己非学会做这一样。”
“你对我有点儿信心行不行?以后有的是机会做呢,你就好好当小白鼠就行。”沈愿宁努努嘴,“不过千万别再像这次似的搞这么严重了。”
沈愿宁所说的“以后”,安子言也很想拥有。
“是我不好,不过就几只虾,竟然弄成这样……”安子言无奈地看看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咱们难得的假期,因为我都泡汤了……”
沈愿宁不以为然,“怎么又道歉?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出去玩儿。再说了,叔叔、阿姨的假期出游也泡汤了啊,他们也没怪过你。”
“可是你不一样……”安子言对沈愿宁说。
今天是大年初二,原本应该躺在飞往巴黎头等舱的沈愿宁,此时却顶着熬红的双眼陪他待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病房里。在这种时候,总让安子言对沈愿宁的挽留产生质疑。
沈愿宁垂下眼帘,自嘲地叹了口气:“不一样在哪儿?是因为我不是你的家人吗?因为……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外人,所以你就觉得愧疚,就要不停向我道歉。”
“愿宁,我不是那个意思。”安子言听出了沈愿宁的失落,那并不是他想传达给她的。身体的不适和无力让安子言更加焦急地解释起来,“只、只是你为这次假期准备了那么多——”
“准备?”沈愿宁话里有话,“你不是也准备了吗?何况你准备的不是比我更多么?”
安子言立即明白了沈愿宁所指的“准备”是什么。在今天之前,安子言还在不甘心自己那个决定被父母否决,但现在躺在病床上连身体都不敢挪动的他确实胆怯了。
他曾经那么轻易地就决定与施晓雯结婚,可轮到沈愿宁时,安子言却发现自己变得这么没出息,他一次次鼓起的勇气永远又被自己的犹豫击垮。
“……与其将来让你失望,可能我们这次没去成才是对的,”安子言又赌气得别过头去,“也许你该有个心理准备,我们以后的生活就会是这样。”
沈愿宁沉默良久,她不禁失笑道:“咱们经历了那么多,真正让我失望的是你现在还是会认为我只是一时冲动。安子言,分明你才是没准备好的人。”
沈愿宁的指尖划过安子言的掌心抽了出去,“反正我也只是个外人,一直在这儿坐着打扰你休息了吧?大概我还是回家更好一点儿。”
其实沈愿宁很清楚自己说的是反话,她担心安子言,想留在他身边,更希望他能在此时坐起来把她拉回身边。
可安子言什么都没做,他连头都没有回,任由沈愿宁愤然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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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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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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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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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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