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病得不轻。
这个消息差点就让圣微阁炸了。
当然是真的差点炸了。
看着云听躺在榻上气息游离的样子,云朝差点就要把圣微阁给砸了。
云听及时拉住了他的袖子,“别。”
云朝看着他,眼尾微红,“我不伤人,我把害你的人揪出来。”
云听皱了皱眉,脱力的感觉难受的紧,“别去,我大概知道是谁,放心,我无碍。”
云朝面色依旧不好,整个人状态都很暴躁。
云听将手握在他腕间,三指轻轻搭在他脉门。
云朝浑身一僵。
云听,“受了那么重的反噬,死撑着也不说实话,嗯?”
许是腕间的指温太烫,云朝缩了缩,“我都说了难受,云儿还要生气……”
云听笑了,突然轻声道,“那试试吧。”
云朝震了一下,猛地抬头看他,“什么?”
云听看着他,眸光温润,“我从来不吃白尾鱼,吃下会暂时丧失灵力,昨日的米中味道奇怪,你去查,找到之後交给无心阁主,然後回来守着我,莫让人伤了我。”
云朝睁着眼,一身的气势都软了下去,他将头埋在云听颈间,死活不想走,“我哪也不想去了,我就在这陪着你。”
云听推了推他,语气无奈,“欺负我灵力不在是不是?”
云朝脑袋顿了一下,突然抬起来,眼中闪烁着一些期盼,“既然云儿反抗不了,那我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云听气笑了,危险的睨着他,“你敢做任何事,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云朝一下子蔫了下去,嘟囔着,“我只想做你……”
云听脸一黑,“去查,查出来也不要回来了!”
云朝慌忙间跑出去了。
……
下午的时候,帝无心看着跪在面前的青柒。
娇娇小小的一团,平日里做事也缜密的很。
此时却落了这么大一个漏洞。
水妖娆从床榻上醒来,被屋子里的冷气吓了一跳。
“阿离?”
帝无心转头,“妖儿,你继续睡吧,没什么事儿。”
水妖娆却已经踩着鞋走了过来,“我睡够了,不睡了。”
“这是在干什么?”
帝无心揽住她的肩膀,“妖儿,你刚恢复记忆,不适宜看这些血腥的画面,还是先回避一会儿,嗯?”
水妖娆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比失忆的时候更加明亮无畏一些,“我怎么可能会怕这种画面?”
帝无心一愣,“妖儿,沐医师说你心性柔软,受不了刺激……”
水妖娆皱眉,“沐白那家伙放屁!”
帝无心,“……”为什么她总觉得恢复记忆之後的妖儿粗鲁了许多。
水妖娆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吧,不让看就不看嘛,那我出去走一走,你处理事吧。”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脚下步子生风,轻快的不行。
那样明媚轻松的背影,也是从前那个一步一唯诺的妖儿所没有的。
这才是那个会清脆的叫她姐姐,说她好看的女孩儿。
帝无心眸光微动,却也蛮欢喜水妖娆现在的模样。
水妖娆走後,帝无心眼神就凉了下来。
青柒将背伏得更低。
虔诚,卑微。
帝无心皱着眉,“我不记得哪里对你不住。”
青柒轻轻回话,“主子没有对奴婢不住。”
帝无心道,“所以你从未对我下手,而是对我哥哥?”
青柒将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轻声,“主子,他并不是您的亲哥哥。”
帝无心顿了一下,细问,“妖儿梦游是你设计的?”
青柒摇头,“奴婢不知情。”
“嗯。”帝无心点头,“你是金城的人。”
青柒没有否认。
帝无心问,“从来没有传过任何消息回去,为何?”
青柒对着她磕了一个头,声音依旧很轻,“因为您是将我从狼堆里捡回来的恩人。”
“嗯。”帝无心眸光微动,“这次又是为何?”
青柒抿着唇,“我有两个妹妹,在金城妓馆,我若再不做些事,她们就会被推到台上去卖初夜,她们,一个十五,一个十三。”
说完,她又对着帝无心磕了几下,额间已经渗血。
帝无心没再问话,“自我了断,你两个妹妹会无恙。”
青柒直起腰来,看了帝无心一眼,神情平静,“谢主子。”
……
晚上的时候,帝无情醒了过来。
他挥开了拦在身前的端木淮,一步步走了出去。
沐白也被吓了一跳。
“主君大人!主君大人您不能动!”
“主君大人您要去哪啊!”
“主君大人!主君大人您要找水掌事吗?他还在地下暗室里呢,您慢点走!”
……
一个时辰後。
“这多久了?”云听指着趴在冰棺边上的人问着,身上披着云朝给他加的外袍,却还是冻的直哆嗦。
沐白无奈道,“快一个时辰了。”
云听走到帝无情面前,问,“帝城主,我想事情你也知晓了,我失了灵力,短时间内回不来,水今然怕是要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了。”
帝无情隔着冰棺,一直垂头看着里面的人,“需要多久?”
云听摊手,“我也不知,总归在一年之内。”
良久,帝无情开口,“劳烦仙师。”
话音落,他站了起来。
端木淮上前一步扶住他,“主君大人?”
他身体微晃,却最终站稳。
他道,“端木。”
端木淮点头,“属下在。”
帝无情冷声道,“放龙少寒回去,告知他,一月之内打不到金城门下,月星竹命陨。”
端木淮浑身轻震,“是。”
……
几日之後,帝无心找了过来,却看到一个藏青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闪,便将一月白身影压在了桌上。
还传来半句,“……那我这回轻些!”
帝无心,“……”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撞见这些画面。
“打扰了。”她将门一关,听见里面寂静了一会儿,然後就是一道痛呼声,“嘶,云儿你下脚太狠!”Χiυmъ.cοΜ
门又重新打开,云听面色如常的看着帝无心,“无心阁主可有要事?”
帝无心点头。
云听见她身後没有跟着那位性情多变的红衣女子,心知肯定是不小的事情,当即放她进来。
云朝裹着被子缩在榻上,不想出来。
帝无心直接道,“云仙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云听温和道,“问。”
“您可听过异能者?”帝无心问。
云听点头,笑了笑,“你不就是么?”
帝无心皱眉,“我是……”
“你不是水灵力。”云听否认她。
“冰源之力,这是你突破重境之後的异能,就像帝城主一样,遇到机遇突破重境,便拥有了玄水灵力。”
帝无心看了一眼内室,“那一位,就是雪灵吗?”
云听摇头。
帝无心微微睁眼,“不是?”
云听继续道,“他不喜欢人类这般叫他。”
那就是了。
“那云仙师可能查出妖儿是什么样的异能者?”帝无心问出了最想知道的。
云听摇了摇头,“迄今为止,我还从未见过有谁是打小就是异能者的。”
帝无心谢过了他,失神的离开。
云朝一把掀开被子,懒眼瞧着云听,“谁说的?我打小就不在五行之内。”
云听笑了,“你又不是人。”
云朝眯了下眼,“云儿嫌弃我了?”
云听应了一声,径自脱去外袍。
云朝眼一亮,恨不得立马扑上去。
云听瞥他一眼,笑着,“若敢欺我灵力不在……”
云朝立马把火压了下去。
嗓音染上委屈,“云儿贯会撩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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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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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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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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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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